兩日后

　阮蓁很愁。

　眼瞧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依舊不知徽帝遇刺的日子。

　有一下沒一下摳著腰間的玉佩，用了早膳后，再度出了小院。前往老夫人的院子請安。

　卻不想繞著曲廊，迎面撞上許氏。

　許氏打扮的極為端莊，綾羅環佩，無一不。昨夜范坤在院子歇的，折騰了兩次，許氏眼尾含春。

　好緒在看見阮蓁那張臉后，倒是變差了些。

　沒忍住又看了阮蓁一眼。

　又是一口氣堵在嚨眼。

　這小蹄子沒用胭脂，就把費盡心思畫了許久的妝容給比了下去。

　許氏質問：“昨日是你表哥送你回來的？”

　阮蓁了手心。

　許氏冷笑：“你表哥公務繁忙，這些小事就不要讓他費心了，再者又不是正經的親表妹。專門接你，你可真是好大的臉。”

　當著下人的面，毫沒有給阮蓁留面子。

　檀云氣的，渾在發。

　阮蓁踩在積雪上，怕倒，走的很是小心。

　聞言，也只是頓了頓。

　而后，對上一臉警告的許氏。

　阮蓁脾氣再好，近些日子也逐漸焦躁不安。尤其對上這對夫妻，更是沒了往日的順從。

　“嫂嫂若是不舒服，便同表哥說，我阮蓁從始至終沒有讓他接我分毫。”

　許氏覺得自己被挑釁到了。

　“你是說相公眼的去接你？”

　阮蓁抱暖爐，避重就輕道：“我到底未出閣，有些話嫂嫂還是注意些。我的名聲差了也就差了，可表哥是朝廷員，風評一向好，可不能擔上半點閑言碎語。”

　許氏一哽。

　總覺得這一番話像是為范坤考慮。

　得到為范坤考慮嗎？

　氣惱的的一甩袖子。

　“顧好你自己，我相公如何，就不勞你瞎心了。”

　多看阮蓁一眼，就心梗塞。

　不行，這樣的禍害，必須早些嫁出去！！！

　阮蓁不知心里所想。

　直到了范老夫人的院子。

　范老夫人頭戴抹額，嚴肅的靠在椅上，免了們的禮，讓人賜座。

　這才看向阮蓁。

　“花兒一般的姑娘，怎可日日在院子里待著，如今像這般，多走走也是不錯的。”

　侯府的門面一向做的很好。

　這種話聽聽也就算了，不可當真。

　“是。”

　范老夫人也就沒再理會阮蓁。畢竟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玩意。

　“梵山寺祈福的事宜，你理的如何了？”

　許氏放下手中茶盞：“孫媳已準備妥當，不敢懈怠。”

　范老夫人點了點頭。

　許氏雖潑辣，但到底是貴出，這些事于，是放心的。

　“我近日子不適，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梵山寺一去一回就要兩日的功夫，怎麼算也需出門五日。

　放到先前，許氏會一口應下，可現在……

　一走，放著阮蓁在范坤眼皮底下勾引嗎？

　眼珠子一轉。

　“祖母養好子，我們做小輩的才能安心。”

　直直看向阮蓁。

　“你日日待在院子里，總會憋出病來。表妹也到了許配人家的年紀，便與我一道求個姻緣。”

　絕不允許，自己不在的日子，阮蓁搔首弄姿！

　范老夫人瞇了瞇眼，阮蓁這張臉足矣拉攏權貴。是該想看婚事了，侯府養這麼多年，也到了報答的時候。

　“行，一同去。”

　阮蓁沒想到還有意外的收獲。

　許氏上趕著給逃離的機會。

　雪中送炭！

　阮蓁一點兒也不愁了。

　和夢境不一樣，這次是許氏帶出的城。

　范坤如何能抓？

　甚至滿懷期待的問：“何時出發去梵山寺？”

　許氏覷一眼。

　沒想到阮蓁對求姻緣這件事如此上心，不要臉，鄙夷。

　“后日。”

　范老夫人渾濁的目看著許氏：“你嫁進來也有三月有余，肚子怎還沒靜。梵山寺求子靈驗，你好生拜拜送子娘娘。”

　許氏一頓。

　范老太太也不再提。

　接下來，范老夫人同許氏談的無非是府中瑣事，想來徽帝子無礙，宮中并無異常。

　阮蓁待了片刻，便行禮離開。

　殊不知一走，范老夫人微微坐直了子，渾濁的眸中待著算計。

　“若是沒記錯，這次的花朝節會提前？”

　許氏道：“沒錯，此宴將軍府夫人求了宮里的娘娘，給攬了下來。”

　說是花朝節，不過是相看姑娘的由頭罷了。

　“將軍府夫人的一雙兒都到了適婚年紀，那嫡子隨父常年駐守邊塞，親事一拖再拖，急也是正常的。”

　范老夫人了眼窗外，阮蓁還不曾走遠，姿娉婷，楚腰纖細。

　“那日，你把阮蓁也帶上。”

　許氏才不管阮蓁能不能被顯貴看上做妻或做妾，不得阮蓁早早離開別礙眼。

　當下道。

　“是。”

　————

　阮蓁回了屋，還沒說出門的事，就見葛媽媽抱著一袋包裹進屋，像是遇上了大喜事。上揚的角怎麼也拉不平。

　檀云沒忍住：“馬車一事怎麼樣了，瞧媽媽這模樣，是路上撿了錢了？”

　葛媽媽看了眼眉眼彎彎，溫婉可人的阮蓁，一拍大。

　隨即將包裹擱置方桌，打開。

　里面竟是厚厚的一大疊銀票。

　檀云眼睛瞪圓。

　葛媽媽激的手在抖。

　不過出門尋侄兒置辦馬車，沒曾想，大街上就聽路人三兩群的議論一件事。

　“聽說了嗎，那彭員外昨兒夜里便沒了。”

　“他不是剛得了個兒子，正春風得意，怎麼就沒了，你莫胡說。”

　“誰胡說了？你去彭府門前轉一圈，彭家人全部披麻戴孝，白燈籠都掛了。”

　葛媽媽聽到這里挪不腳了。

　知人吐沫橫飛道：“我鄰居家的閨在彭府當差，聽說老爺子是被氣死的。”

　他嫌棄的捂了捂，像是對接下來的話嗤之以鼻：“誰能想到，那姨太太和彭家爺躲在柴房里，互訴衷腸讓老爺子逮了個正著。”

　“這也就算了，哪曾想，那孩子竟是兒子的，按輩分該他爺爺。老爺子想不開，一口氣憋在心里，這才走的。”

　路人一陣唏噓。

　“這死的可真慘。”

　“好好的兒子了孫子，小妾紅杏出墻，是個男人也不了。”

　“我就說麼，他一把年紀了，怎麼可能還能弄大人肚子。”

　葛媽媽聽的津津有味。

　直到有一句突兀的話傳到耳畔。

　“所以這孩子真的是彭家骨？”

　葛媽媽腦袋一片空白，耳邊似有回音連綿不絕。

　——發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