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一羣笨蛋。

恩。

因爲……

算了，做久了聰明的傢伙，偶爾做一次笨蛋也無所謂來，那麼……

我也是個笨蛋。

因爲，我很寂寞。

從來沒有哪一種言論，是將寂寞和笨蛋聯繫在一起的。不過，整個森林都是我的，我想怎麼發表言論都是無罪的。

整個森林的聲音都是我的，整個森林的彩都是我的，整個森林的思想，也都是我的。

只有我在這裡放聲歌唱，也只有我在這裡竊竊私語，也同樣只有我，在這裡，哭泣。

並非是嚎啕大哭，也不是嚶嚶細啜，更不是哽咽難嚥。

我哭的很寂寞，迎著風，默默的流淚，從那雙同母親一樣湛藍的瞳眸中，過長滿銀白髮的臉頰，落堆滿落葉的草地。

我哭了很久，一個春天。

我哭了很久，一個夏天。

我哭了很久，一個秋天。

我哭了很久，一個冬天。

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想再哭了，可是隻要四季還在換，我都還想哭，我都還要哭。

又或者，我只是覺的滿的銀白髮已經不能夠彰顯我的高貴和優雅，淚水恰巧能夠點綴那份殤。

僅此而已。

對，僅此而已。

NO.3白狐鳴泣之禮

沒有人知道，旅程的終點在哪裡。

我是一隻狐貍，我同樣不知道。

我一直在尋找，那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尋找著能夠印證我存在的。

或許，是那風雪，或許是那空穹，或許又是那款款落葉。

一切的一切，春去秋來。

一切的一切，夏雨冬雪。

這些東西，都明明白白的告訴著我一切的離去和歸來。唯一不變的，只有，我。

或許，我不該留下來的吧。

從母親在紫的雷霆下化空氣的時候，我就不復存在。

我只記得，那天的很溫，如同母親的舌頭過我的髮，讓我在溼淋淋的氣息中睜開眼睛，然後咧開，懶懶的笑。

這不是舌頭過髮的覺，卻擁有著如同那般的，讓我幾乎不想睜開眼睛，淪陷在那種溫和溫暖之中。

這個森林是多麼的廣闊，廣闊的讓我從來沒有走出去過。

我曾經以爲整座森林就是一整個世界，這裡有花鳥魚蟲，有飛禽走。

可是，當我看到我的那個人的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他的不同。

我不知道他是誰，在我四隻蹄子死死的抓著地面，面對他呲牙裂的時候，他的臉上沒有一的變化，那種古井無波，那種安之若素，那種坦然自得的神，甚至讓我一度忘記了他的臉上和上都是沒有髮存在的。

奇怪的生。

“離開我！你是抓不到我的！”

我咧著低吼著，像是在警告也像是在威脅，更多的卻是害怕。

因爲我從那張淡然的臉上，到了一我從沒有到過的東西，那太危險了的，危險的足以讓我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以至於到了很久以後，我才明白，原來那種危險的東西，僅僅來自於很久很久之前的母親，那種溫暖的覺。

“小狐貍，跟我走吧。”

那人只是這麼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然而，我卻傻傻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作，就好象是中了杜莎的石化凝視一般。

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生能夠聽的懂我的說話，也是第一次我聽到了來自於另一個個的迴應，沒有追逐，沒有嘶吼，也沒有不解和疑，而是真真正正堂堂正正的話語……

它就如同妙的梵音傳我的耳中。

那一刻……

我淚流滿面。

直到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種直立行走的生，做人類。

他們擁有著超凡的智慧和實力，並且征服了比驪山還要遼闊的土地，接連著天空，毗鄰著大海，囊括著一切。

但在那個時候，我仍舊是一個小小的狐貍，充其量，能夠和人類產生對話。

而他。

將我帶走。

我並不是一個乖巧的傢伙，在剛開始的怯懦和陌生之後，就開始固態萌發，不斷的調皮著，在那個人類老傢伙的巢裡面不斷的跳騰著，惹得到七八糟。

我並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他生氣，我只是覺的，當我做了這些的時候，他會從沉默的打坐之中醒來，然後在我的頭上輕輕的敲上一下。

然後我呲牙裂的低吼一聲，又跑開了。

他天命老人。

是我的師傅。

是我第一次見到的人類。

也是我第一次遇到的能夠聽懂我的話的傢伙。

他曾經和我一樣站在高高的山峰之上，對著明月開始歌唱，然後翩翩起舞。

那是如何奇異的景象。

皎潔的白月之下，銀的狐貍和邋遢的道人，迎風而舞，口中吼著莫名的歌聲。

他唱歌並不能夠進行恭維，事實上與本狐貍相比，差的太多了。

但是他喜歡唱，我也就沒有阻止他那醜陋的歌聲。

畢竟，一個人唱，再好聽，也會膩。

“老傢伙，你唱歌太難聽了點吧。”我不知死活的鄙夷著。

“你懂個線。”

老頭兒從懷中掏出那柄浮沉，挽起毫，用木柄在我的頭上狠狠敲了一下。

“啊——殺狐貍啦！殺狐貍啦！”

我嚷著，一躍而起，竄到了旁邊的樹叢裡面，然後過木葉的隙出碧藍的眼睛，瞄著他。

他並沒有追我過來，卻反而盤膝坐在了山巔之上，揚起頭顱。

風兒輕輕的吹拂而來，著他的長鬚，迎風飛舞，如同白的綢不斷的飄揚，那雙眼睛渾濁而又清澈，在看待那月亮的時候，溫的如同一汪泉水。

“狐兒。”

我躡手躡腳的爬在他的旁，卻冷不丁被他嚇到了，以爲要手將我捉住，然後狠狠的懲罰，卻沒想到對上了他的眼睛，充滿了悲傷和絕。

“師傅？”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輕聲喚著。

“你可願學些本事。”

“我願意啊，能不能也變像師傅這樣的形態呢？”我好奇的問道。

其實，我心裡非常明確的知道著，當年在那雷霆之下展著腰肢的母親，那宛若要及到天空的四肢，那種驚心魄般麗的形態，是——人類的軀。

和我不同的模樣。

和我不同的姿態。

是人類的，直立的，四肢展的，潔無瑕的。

老頭兒有些驚訝於我的執著，卻沉沉的點了點頭，“可以。”

“喲！”我在空中激而又興的翻騰著。

太棒了！

“不過，你想要變人類，需要學會一個東西。”他故作神的說著，蒼老的臉上出戲謔的表。

“什麼？”我有些警惕，朝後退了一步。

“要學會‘禮’。”

“禮是什麼東西？”

“就是……先給你師傅我磕個頭再說！喂喂喂！你別跑啊！”

“呸！給你磕頭？！”我吐著舌頭，刺溜一下子便竄的沒影兒了。

NO.4白狐鳴泣之結

之後的日子，在無聊中度過。

這個邋遢老頭，自詡爲我的師傅讓我下跪的傢伙，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教會我什麼做禮。

不過他是一個很有本事的傢伙，畢竟他能夠像鳥兒一樣飛翔在天空之中，能夠像魚兒一樣在水中傲遊。

不管怎麼說，這些東西，我都想學會。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奇妙，充滿了所有的一切我喜歡學的東西，讓我如同飢的河牀在貪婪的吮吸水一般，不停的攝取著。

或許，從我遇到師傅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再是一隻單純的狐貍，儘管我仍舊在玩鬧，儘管我仍舊在森林裡面肆意妄爲。

可不再是了。

我擁有了超一般意義的能力，能夠飛天，能夠下海，能夠做很多很多別人做不到的事，而且……我還是一隻狐貍。

或許，只有人類才能夠明白，一隻狐貍能夠造什麼樣的災難。

不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面，師傅都是不理我的。

這個邋遢的糟老頭，只是一個人盤坐在冷冷的裡面，不斷的打坐，不斷的修煉，不斷的去知周圍。

這是我所做不到的。

因爲我是一隻狐貍，我需要跳躍，我需要奔跑，我需要廣闊的天地。

“狐兒啊，你要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不許，聽到了麼？！”

“這也是禮麼？”我仰著腦袋問道。

“你想不想化人呢？”

老傢伙知道我頑固，笑瞇瞇的問道。

沒錯，化人，這就是當時母親的形態，也是我所向往的狀態。於是我非常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想。”

“那就待在這裡吧，待在這裡，總會有一天，你能夠化人，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喂喂！老傢伙，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說明白啊。”

小狐貍纏在邋遢老道士的後，不斷的嘟囔著，可是依舊沒有聽到迴應，知道很久之後，一切纔有了答案。

有時候，我一直在想，母親究竟去了哪裡？

是在雪山之巔失去了蹤影，還是在雷霆之中，化作了雪花，都是一個無法解答的謎題。知道我漸漸的長大，掌握了風雷水火，學會了法之後，才漸漸知道，當年的母親，或許，正是被那蒼穹給收了回去。

蒼穹啊，一個令所有的人都敬畏的東西。

它高高的懸掛在蒼生之上，審視著。

它審視著我的母親，然後，剝奪了的命。

那種剝奪，殘酷而又殘忍，落在了我的眼眸裡面，爲了我永生的夢魘，一直一直糾纏著。

老頭似乎是知道母親的事的，但是他總是著我，默默的著，並不告訴我有關於一切他所知道的關於母親的事。

這也是令我納悶的地方。

我想，終有一天，我會知道真相。

可是，即使知道了真相，又怎麼樣呢？母親仍舊不會回來。

這就好象是一個結一樣，不斷的糾纏，但是卻找不到源頭。

森林對我來說，就好象是自家的後花園一樣，那裡的生起初還是不斷的追逐著我，覬覦著我的髮，想要將我徹底的殺死在天空之下，染大地，可是現在卻截然相反。它們恐懼著我，似乎是我的渾上下散發著某種危險的氣息一樣。

一般都是敏的，它們能夠清楚的到這些，而到了這個時候，我就更加的寂寞。

雖然有了師傅，但是他大抵都是不願意理我的。

在我的聒噪之下，他總是出手指，不耐煩的在空中一揮，我就直接從口裡面飛了出來。

“呸！老東西！”我吐掉口中的灰塵，出舌頭了自己的髮，然後大搖大擺的朝森林走去。

這個時候，小兔子已經出來散步了吧，快些過來讓本狐貍大爺調戲一番！

我拉開角笑著。

可是當我來到小兔子的*口的時候，卻嗅到了腥的味道。

在那不遠的地方，雪白的皮沾染著鮮紅的，如此的殷紅和刺耳，好像是天空之下的一抹異樣，讓人忍不住渾抖。

而那張皮之中的，早已經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吃的乾乾淨淨。

我逃也似的離開了那裡，返回了驪山之巔，那裡白雪皚皚，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母親消失的地方。

雪山仍舊沒有變化，如同一個冷漠的老人站立在那裡，淡淡的注視著一切。

我回到了這裡，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窩在當初那個小窩裡面，仰頭著外面的晴空，想念著有母親在的日子裡。

我是怎麼了？

爲什麼會……

淚流滿面。

那種彷彿窒息的痛苦，從心臟裡面蔓延出來，水一般，洶涌不能夠自已。

我爲什麼會這麼痛苦。

我仰著臉，湛藍的眼眸裡面出一難以摹狀的哀傷，這種哀傷，如同病毒一樣，似乎是難以治癒。

在雪山的小窩裡面，沉睡了足足三天三夜，纔在迷迷糊糊之中醒了過來。

是啊，我是爲了什麼來到了這裡。

著師傅莫名的神，我也有些莫名。

因爲小兔子，還是因爲雪山，抑或是因爲母親。

或許都不是，或許都是。

我只是想來這裡而已，我只是想在這裡睡一覺，來祭奠我的悲傷。

那銀白的髮，被啃食的乾乾淨淨的皮，似乎仍舊曆歷在目。

“知道什麼天地法則麼？”

“什麼？”

“弱強食算是一種。”

我沉默了，不知道是鬼使神差，還是真的冥冥中有一力量充斥在我的腔之中，“那母親呢？”

他沉默了，比我的沉默更加的死寂，整個雪山因爲他的臉，而開始凝結，開始霾，開始看不到太，就算是雪花也映照不出銀白的神了。

“……也算是。”

師傅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就不肯再開口，手將我抄了起來，便大步流星，朝山下而去。

在師傅的背上，我又睡著了。

朦朧之中，看到了同我一樣的白狐兒，那是母親。

或許真正讓我痛苦的，只是那兔子死時候的樣子，莫名讓我聯想起了母親，在那萬鈞雷霆之下的摹狀。

或許吧……

或許是吧……

或許……

在我從夢中醒來之後，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離開碧雲。

碧雲便就是師傅和我修行的地方，在驪山的深，一個幾乎讓人找不到的地方。

我就這樣那個，在碧雲裡面，度過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長的幾乎都讓我忘記了年份。

可，狐貍終究是狐貍，這種生，總歸還是要去禍害幾個人類的，單單一個師傅還是不夠的。

我著師傅，壞壞的想著。

NO.5白狐禍害之迷

怎麼說呢？

這個盤坐在那裡，閉著眼睛，手中拿著浮沉的老傢伙，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讓人到絕。

作爲偉大的狐貍大人，我又怎麼會窩在這碧雲之中，飽寂靜的折磨。

於是，我一門心思的設計著，如何從碧雲，從師傅的魔爪之中逃出來。

事實上，逃離的計劃，我實施了非常多的次數，可是每一次都被師傅給抓了回來，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

“小狐兒，你是逃不出去的，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