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葦剛準備好下午總經理會議的資料，電話鈴聲激昂的“起來寒迫的奴隸”響了起來。忙捂住手機，沖周圍出奇怪臉的同事抱歉地笑，溜出去接電話。

這年頭，需要用《國際歌》當來電鈴聲的人，很要命。

“喂——”躲在衛生間里，剛發出一個聲音，對面冷如刀鋒一樣的男音就傳了過來，他說，“一個小時后回家。”

“可是我在外面——”的分辨聲沒完，電話就被掛斷。

電話那頭惡鬼一樣的歐北是的食父母，惹不起也不能違背；可現在手上這份工作也很重要，是全部人際關系的總和，就這麼翹班傷人品。

伍葦思前想后一分鐘，迅速做出了決定，還是食父母更重要。小心翼翼回到會議室，對行政主管羅薇道，“羅姐，我突然接到家里電話，那邊出了很急的事——”

的話沒說完，羅薇就很不開心道，“又請假？還半路翹班？今天總經理會議，高層都要參加，你就選大家都忙的時候撂挑子了？”

伍葦忙道，“羅姐，我保證不會再犯，只給一次機會好不好？”

伺候歐北是的正職，在公司上班做行政專員反而是打發時間的兼職。歐北找的時候從來不分時間地點，幸好平均下來一個月也只有一次，不然真是要人命了。

羅薇猶豫了一下，道，“去吧。不過，伍葦，你要記清楚，你的試用期還沒過。”

伍葦當然記得很清楚，恩戴德，又承諾了幫忙節假日值班，這才被放走。

回座位拎了小包就往樓下跑，在電梯上的時候了個滴滴快車。這是商業區，快車很多，下樓就上車，一分鐘沒耽誤。在車上的時候，順便清潔了面容，重新補妝。三十分鐘后，人模人樣地站在了自家電梯里。

電梯鏡子里是一個穿著普通上班族淑風的小子，和大街上的小姑娘們沒有任何區別，但卻知道這樣去見歐北肯定很不妥當。只能祈禱歐北還沒到家，讓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換上工作服。

伍葦輕手輕腳輸大門碼，推開房門，沒有聽見任何響。看來人還沒到家，長舒一口氣，沖回房間。

“回來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

伍葦整個人僵在房間門口，不知該怎麼反應。

“穿這樣子，哪兒野去了？”歐北說話的時候緒沒什麼起伏，顯得很無。

著頭皮轉，眼角余瞥見一個背的偉岸影，不敢去看那人的臉，道，“去見了一個上學時候的朋友，不太方便，所以隨便穿穿。”

“朋友？”他提起的尾音里帶著一點嘲諷，但也不多說，只道，“快去洗澡換服。”

看來他今天心還不錯，就這樣放過了。

伍葦忙閃回房間找出自己新買的工作服。

沖完熱水澡，套上工作服滿清爽地走出來。骨架纖細，皮白皙，被綢面的子襯得若若現。

歐北靠坐在黑皮沙發上，白襯衫解開兩顆扣子，出鎖骨和強悍的膛。他聽見響聲音，轉頭，劍眉微挑。他對人一向很挑剔，對人的品也相當挑剔，如果穿得不對或者有什麼地方倒了胃口，能抬腳就走。

伍葦剛開始做這份差的時候，可能是新鮮，歐北對興趣很大，一個月能來這里七八天的樣子。還不準他的口味，試探各種類型，結果每次換風格就能招來一頓不不的貶損，還有好幾次這人干脆一句話不說直接走人。不想失去這份得來不容易，而且待遇很好的工作，心一橫，按照自己覺得漂亮的款兒來，但往貴了買，這樣居然就沒事了。

伍葦對著食父母拉了拉角，忐忑道，“好看嗎？”

他不說話，拍拍的沙發皮面，道，“自己走過來。”

伍葦勉強笑一笑，看來今天算是及格了。

不知道的是對一個每個城市都有固定伴的男人而言，人是誰或者穿什麼不重要。而只是那麼眾多伴中的一個，沒有例外。

完事后，裹著被子躺在床鋪上，面酡紅，眼睛半張半合。歐北靠在床頭上，他側拉開床頭柜，出一煙來叼在口中。

這個時候還不是休息的時候，還得起來伺候金主。翻坐起來拿了打火機打燃，雙手捧著送到他的邊。他冷冷地瞥一眼，不聲，將煙頭湊到火邊，深深吸了一口。

他的五好看，尤其是兩片厚薄得宜，很適合親吻。偎過去，低頭，想要親上他。他手著的下，沖的臉噴出一口迷離的煙，然后側頭吹熄打火機。

“不要調皮。”他開口說話，有點沙啞。

人是沒有被親吻的資格，個個都親，多臟！

面未變，笑地將打火機放好，輕言輕語道，“要不要泡澡，我去幫你放水？”

他夾著煙，隨手指了一下衛生間，表示同意。

伍葦忙下床，隨手拉起床單將自己裹起來，去了衛生間。

打開熱水填充浴缸，有點心疼地撿起被一團丟在地上的工作服。好可惜，已經被撕蛛網狀碎了，那麼貴的東西居然這麼脆弱，實在太不劃算了。心里小小地吐槽著，將它團一團塞在垃圾桶里。放好熱水，打開衛生間的門。

歐北已經下床了，穿著松垮垮的浴袍，出大半的膛和分明的腰腹。他好像神很好的樣子，懶洋洋地將煙頭按在煙灰缸里，一邊撥著短發一邊走進浴室。

伍葦視線一轉，果然在床頭柜上發現了照例的支票和一個包裝的禮。走過去撿起來一看，六位數的支票和一個差不多價值的手表。

歐北不小氣，每次來見都不空手，而且講究。他不會當面給錢，完事后將支票放下。這樣既面，也避免了雙方金錢易的尷尬。如果當月來的次數多一點，還會在約定好的報酬之外帶禮，或者是皮包，或者是首飾，或者是其他商場里可以買到但一看就很貴的東西。

伍葦知道這個世界不溫，人這一行不好做，沒理由自己第一次出道就遇上這樣的理想的伴兒。可有時候也會產生一種錯覺，難道真的是什麼絕世人嗎？為什麼一個月睡這幾次，就值得租住市中心的裝平層大公寓和每個月六位數的酬勞和禮？

可殘酷的現實告知，只不過是平凡無奇眾多中的一個，而且還是不出的那一種。畢竟現在的待遇只有租比較好的房子而已，可其他同行姐妹，個個都握了房本的。

負責歐北在本地工作和日常生活安排的助理王文遠多次鼓勵伍葦，他說，“伍葦，好好伺候老板。老板不差錢，就想要長得漂亮又心的伴。你看看別人，都混了豪車豪宅了，你這房子還是租的，丟人不？”

伍葦只好笑笑，道，“這個不好跟別人比的呀。”

從業還沒滿一年，扣除三個多月的培訓時間，現在的待遇已經很不錯了。至于怎麼提加薪和A錢，那是下一步的計劃，現在還沒到時候。做大生意，放長線釣大魚總是沒錯了。

王文遠好像看穿了的小心思，道，“趁年輕，能撈多是多，你腦子里想什麼呢？”

他一個助理，打工仔，懂個屁！

伍葦拆開大禮盒，出一只亮閃閃的手表來。所以說富二代品味果然不錯，這表戴在細細白白的手腕上就是漂亮。

觀賞了幾分鐘后，才發現禮盒下面還著一個紅本本，“房屋所有權證”幾個大字閃耀金。打開，赫然是現在的這間居所，所有權人明晃晃寫著“伍葦”兩字。

歐北是貨真價實的壕，他能壕到隨便給人豪宅。可據所知，被他用金屋安置下來的兩三個人，個個都跟了他兩三年以上才有這樣的待遇。們拿到的房子都只是普通的公寓樓而已，可現在住的這個房子，是市中心裝平層大豪宅，價格貴了一倍也有。

難道說是因為表現得特別優秀？可最近歐北明明一個月才來一回，已經是吃飽了想換新鮮人的樣子了。

伍葦打了個寒，難道說這是分手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