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跟蹤到了人家的工作室啊……”

傅暮終看著薄夜開著車子，似笑非笑地說，“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幫你。”

“什麽意思？”

薄夜笑著從後視鏡回頭看他，男人有一雙妖孽的桃花眼，不笑的時候冷豔，笑得時候桃花瀲灩，偏偏氣質凜冽不容，難怪這A市那麽多人對他趨之若附——畢竟薄夜的皮囊是相當上等的。

傅暮終看著薄夜笑的樣子，也勾了勾，“你不是已經明白了嗎。”

“大概不會接。”

薄夜想了想，看見唐詩進了工作室之後，就把車子在馬路邊停下，掏出一包煙來，遞給後排的傅暮終一，隨後道，“需要有個理由，可以名正言順的……讓接。”

“這簡單。”傅暮終意味深長地說道，“讓我出馬不就行了嗎。”

薄夜睨了他一眼，“你這人我不放心。”

傅暮終樂了，“我有什麽不放心，我對你前妻可是……”

“可是什麽？”薄夜狠狠瞪了他一眼，“要是敢對唐詩做什麽，你就等死吧。”

“哎喲喂。”

傅暮終像是聽見什麽笑話一樣，“你這是，離婚了也不肯撒手啊。萬一人家喜歡我了呢，那我也擋不住啊。”

薄夜咬牙切齒，“離了婚別人也休想，你特麽想得吧！”

傅暮終笑著把煙點燃，沒說話，隨後兩個人自顧自完煙，將煙丟在車垃圾桶裏，都深深吸了口氣。

傅暮終理了理領，道，“那我就下車了。”

薄夜對他說，“你自己注意點。”

傅暮終瞇了瞇眼，“有數。”

傅暮終走進唐詩工作室的時候，唐奕和唐詩都愣住了。

彼時的唐詩正伏在辦公桌前趕稿子，戴著一副平的眼鏡，發垂落下來一半，偏著半邊臉的模樣很好溫。

傅暮終不經在想，這樣一個人，到底會不會真的手殺人？

五年前那次事件……到底有沒有，讓平白無故背負罪名？

唐奕一眼就認出了傅暮終，上前道了聲，“傅三，您今天過來……”

“我是來找你們的。”

傅暮終淡淡說道，氣場沉穩，衝一臉驚訝的唐詩笑了笑，“唐小姐，又見麵了。”

“傅三好。”唐詩收拾了圖紙，上來給他倒了一杯咖啡，“工作室簡陋，您隨便坐吧。”

“不，裝修的好。”

傅暮終喝了口咖啡，一下子就品出來這是水滴咖啡，閑心多大才能一下午就用濾紙一滴一滴過濾咖啡，這一般都是閑逸致才會幹的事。

他看了眼工作室的四周，裝修的相當有個人特，而且空間結構也相當漂亮，稱得上是創意了，唐詩先前伏著的桌子就是一個大半圓，轉半個圈就是三個電腦屏幕，不遠堆著一疊稿子，想來是他們的日常工作。

傅暮終坐在一個圓形沙發上，疊起，衝著唐詩笑笑，“唐小姐，上次撒謊了是不是？”

唐詩心中一愣，卻還裝著不懂的樣子，“傅三，您今日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事？”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Dawn。”

傅暮終放下手裏的杯子，將它輕輕放回茶幾上，隨後收起手，看了一眼還沒搞明白的唐奕，“上次你否認了Dawn是你的藝名，你的心我理解，但是唐小姐，我們這次的新品設計……希你能參與。所以我今天冒昧上門，希你能給我們一個合作機會。”

一番話說的不卑不，唐詩抿了抿，旁邊的唐奕終於回過神來，“你們要找我妹妹參與設計？”

傅暮終點點頭，“公司將推出來年早春的新品婚紗。”

唐詩下意識了手指，隻聽見唐奕道，“謝傅三的厚，也抱歉讓你白跑一趟了，我妹妹，早已不設計婚紗了。”

傅暮終表一變，大概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下意識開口問道，“為什麽？”

那時的唐詩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如同黑，將的緒全部吞沒，隨後說，“我已經對這種東西不抱期待了，所以婚紗……我設計不出來。”

那種穿上會讓人覺得幸福的婚紗，那種見證開花結果的婚紗，在心中早就已經了碎片，殘破不堪，再不提及。

一場失敗且慘烈的摧毀了幸福的能力。

傅暮終表震驚，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是最終還是咽下了。

沉默好久，他淡淡道，“我明白了……不過唐小姐，我希你還是能好好考慮一下的。就算曾經過傷，也應該……讓傷口照照。你的能力永遠是你自己的，不可能被別人毀掉。我相信你。”

唐詩全一震，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傅暮終，男人眉目淡漠，說完之後就起，衝他們微微點點頭，“那我就先走了，你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打電話來，我們公司設計團隊非常誠摯地等待你加。還有，謝謝你的咖啡，很好喝。”

男人推門出去，咖啡杯子底下了一張他的明信片，唐詩心頭悸，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

傅暮終坐上薄夜的車的時候，薄夜就轉過頭來問他，“怎麽樣？”

傅暮終搖搖頭，“沒答應。”

“我也猜到了……”薄夜自顧自喃喃了一聲，把頭轉回去發車子，隨後邁赫緩緩駛離工作室。

開上高架的時候，傅暮終終於開口提問了，“為什麽你自己本人不去幫，要繞著從我這裏？”

薄夜抓著方向盤的手指了，“我去？估計死都不會接我的合作。”

“那倒也是。”傅暮終不知死活地笑了笑，“比起你，更歡迎我。”

薄夜氣得狠狠拍了一下喇叭，“你想死是不是？”

“誒誒，你這是過河拆橋。我幫你前妻合作賺錢，你現在要我死。”傅暮終嘖嘖搖了搖頭，隨後又問道，“不過話說，你既然這麽在意，為什麽五年前要把送進去？”

是啊，是自己最恨的人，為什麽自己要費那麽大勁幫？

薄夜眼神思思盯著前方，許久才來一句，“因為害死了安謐和孩子。”

“可是你看，當時顯然也懷孕了，你並不知道。”言下之意，你把自己懷了孕的糟糠之妻送進監獄，為了一個小三。

傅暮終坐在後排，看著窗邊風景不斷掠過，察覺到了車子速度加快，他說，“踩到痛腳了？”

薄夜磨了磨牙，“老子對你一定是太仁慈了，回頭就去告訴你老爺子你在外麵玩模。”

“靠！”傅暮終總算喊了一聲，“薄夜你他媽太不要臉了吧！就這麽對待兄弟！”

“誰他媽把你當兄弟了，你現在就給我從車上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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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夜把傅暮終送回家，隨後又自己回來，這個時候，正好有人給他打來電話，他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還在奇怪這個號碼到底是誰的時候，他順路接通了，對麵有個聲音脆生生地說，“爹地，是我。”

哎喲，他的兒子！

一聽到這聲音，薄夜連自己的語調都放了，“惟惟，你找我有事嗎？”

唐惟在那邊頗為小大人地說道，“爹地，今天你是不是去找媽咪了？”

這臭小子怎麽那麽聰明？

薄夜一邊走回房間裏一邊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媽咪跟我說，有人認出了是Dawn，並且想找接生意。”

唐惟在那邊老地歎了口氣，說，“爹地，我知道是你派人了對不對？”

薄夜覺得能生出一個這麽絕頂聰明的兒子，絕對是自己中獎了。

還不是傳的自己！薄夜想也沒想隨便就答應了，“是的，我想幫你媽咪。”

“為什麽是現在想幫呢。”

唐惟的聲音似乎是穿過手機在他耳邊說一般，“爹地，如果你是對於這五年的事到抱歉的話，我和媽咪接你的好意。但是，如果隻是同，我們不需要。”

薄夜的心一寒，抓著手機問道，“這你媽媽教你的？”

唉……爹地為什麽老是這麽自私地下判斷呢。

唐惟在薄夜看不見的地方搖搖頭說，“這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媽咪不知道我給你打電話了。事實上，你的電話也是我上次從車上抓了一張明信片記下來的。”

這小王八蛋的智商都快趕上他老子了！

薄夜忍了忍，深呼吸道，“惟惟，五年前的事，你不是當事人，沒有經曆過，所以我的心你也不會理解。但是現在的事，既然是我幫你們的，為什麽不接呢？我隻是想讓你生活條件更好一些。”

“我不要多好的生活條件。”

唐惟垂了垂眼瞼，“爹地，我不理解你對我媽咪做出的一切事，你也不會理解我們的心。如果真的對我媽咪無意的話，就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謝你的一片心意。”

說完小孩子在那邊掛斷了電話，薄夜看著手機屏幕，怔怔地發呆，一時之間竟然回不過神來。

他有一種，已經越來越抓不住唐詩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