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琦蕓還覺得做夢似的, 拉開嚴韶羽的手，再次看向地上的人。

趙明月睜著眼楮，上到是, 此時脖頸上還潺潺流著鮮, 口已經沒了起伏，這麼重的傷，再高明的大夫都救不了。

“別看！”側再次傳來溫的聲音，沈琦蕓側頭去看，對上了嚴韶羽擔憂的眼神。莫名又看了一眼趙明月……若是沒記錯，嚴韶羽對深種來著。

也是, 現如今和記憶中那些故事早就不同了, 沈琦蕓沖他笑了笑。

太子殿下執迷不悟, 始終不肯出來, 趙明月被死後, 里面還是毫無靜，皇上為一國之君，最恨被人威脅，那點耐心耗盡，他再次猛一揮手︰“去將那個逆子給我帶出來。皇後若是薨了，朕一定厚葬！”

竟然是不顧及皇後的命。

不說里面的母子如何慌，皇後本就是為了兒子的命才主讓他挾持。而太子和皇後母子深, 實在下不了死手……皇後想得更多一點，為了太子主被其挾持, 也算是謀逆的幫兇之一。不怕死, 但怕牽連了承恩侯府，被制住後不久，就在被幽的宮中死了。

乍一看像是被人所害, 各種證據直指四皇子，但皇上深查過後發現，這全是皇後自導自演。

越是在高，越如孤家寡人一般。皇後是他發妻，他最艱難的時候皇後一直陪著，因此，他沒深查，只將四皇子的嫌疑洗清，皇後之死了一樁懸案。他厚葬了皇後，嚴懲了太子，將其貶為庶人，發配到幾千里之外。

值得一提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在其中攪混水，眼看事要查到自己上，都派親近的朝臣勸說皇上分封封地。嚴韶羽發現了端倪，將實告知皇上。

兩位皇子看到太子的下場，哪敢認罪？

皇上到了這把年紀，最疼他的母親去了，還被自己疼的孩子背叛，心里特別難，又怕剩下的兒子犯錯，干脆判監四十年……明顯就是不打算再讓兄弟倆從大牢出來。

兩位皇子為天之驕子，哪兒得了牢中艱苦？不過幾天，就熬不住了。

彼時，離太子謀逆過去了大半個月，沈琦蕓上的傷口已然結痂，可以隨意走。而嚴韶羽這些日子比以前更忙了，但還是會每天都出時間陪。

這種要關頭，安王妃也消停了，沒有再針對。

這一日，沈琦蕓被邊的人吵醒，看到外頭明。有些驚喜︰“今日你不忙？”

嚴韶羽頷首︰“我特意告了假，帶你去郊外走走。”想了想又道︰“皇上知道我對你的很深，認為我難大，還賞了我不東西，回頭你去庫房挑一挑，喜歡的就拿出來用。”

在當下，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被一個人牽絆，確實算是缺點。

皇上再疼佷子，肯定也不願佷子比兒子，他會不放心的。沈琦蕓了他的臉，笑著問︰“我幫了你？”

嚴韶羽反問︰“你想要什麼謝禮？”

沈琦蕓搖頭︰“你對我已經很好……”

“要謝的。”嚴韶羽越來越近︰“你不要，那我就送自己想送的……”

兩人胡鬧一場，出門時已經快要過午，沈琦蕓狠狠瞪著對面抱孩子的男人。嚴韶羽難得出門，心不錯，看到妻子發火，急忙笑著討擾。

沈琦蕓也不是真的生氣，兩人一路笑鬧著，很快去了郊外安王府的一個莊子上，山上有野果子，兩人興致去摘，還沒到地方呢，突然有個人從山下疾奔而來，唐一迎了上去，兩人低頭說了一陣，唐一打發走了那人，過來低聲道︰“說是在半山腰看到了一行人，其中有兩人特別像……二殿下和三殿下，一路匆匆，像是要遠行，又鬼鬼祟祟不太對勁。”

嚴韶羽瞇起眼︰“報信的是雨林衛？”

唐一頷首︰“是！您要管麼？”

兩位皇子出逃，抓回去固然會立功，但他們是皇上的親生兒子，若出逃之事是皇上默許……那就不是立功，而是沒眼力見兒。

不然，如何解釋關在天牢中的二人出現在此？

嚴韶羽看了一眼半山腰的方向︰“天牢怎麼了？”

兩個大活人消失，那些人都是瞎子麼？

唐一一愣，行禮道︰“屬下這就去查！”

嚴韶羽站在原地沉思，忽然扭頭看向沈琦蕓，道︰“我得去一趟，將他二人帶回！”

沈琦蕓聽明白了唐一的意思，試探著問︰“會不會弄巧拙？”

“應該不會。”嚴韶羽低了聲音︰“皇上很生氣，不像是要原諒二人的樣子。該是他們自己想的法子出逃，若是不追回，回頭又是我的事。”他臨走前對上沈琦蕓擔憂的臉，好笑地道︰“到時候我見機行事，他二人若底氣十足，那我就先把人制住問過皇上再說。”若是唯唯諾諾，那就把人抓了。

沈琦蕓頷首︰“你快去快回。”

嚴韶羽答應了，卻做不到，小半個時辰後，他派了人來接沈琦蕓母子，今日的莊子之行，只得草草結束。

天牢起火，燒傷不人。兩位皇子趁機出逃，皇上得知消息，查明是兩位皇子的屬下為了救主故意縱火，皇上大怒。當即就將二人押到了皇寺中，令其二人出家贖罪。

此事一出，朝堂上下一片凜然，皇上狠起來，連自己兒子都要重罰。誰敢犯錯？

有罪當罰，有功當賞，安王府父子立功甚多，已然賞無可賞。

皇上似乎並不在意，朝堂上問及嚴韶羽想要何種賞賜。眾朝臣都替嚴韶羽一把汗。

雷霆雨皆是君恩，皇上賞賜你可以接著，但皇上沒賞，誰也不可討要。

嚴韶羽跪在堂上，道︰“皇上，微臣此生就得一個兒，若掌珠，也確實有所求。請您恕微臣不能有子嗣承安王府爵位……”

皇上不妨他會說起這事，皺眉道︰“你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

“不會。”嚴韶羽肅然道︰“微臣重琦蕓郡主，早已暗中發誓。此生只一人，不會再有別人夾在我們中間。微臣和郡主都已經傷，再不會有其他孩子……”

竟然是將他不再納妾蓄婢之事在皇上面前挑明了。

皇上沉︰“太後臨走之前放不下你，朕最近時常夢見老人家，這樣吧，既沒有孩子，等你承襲爵位，婉兒就是世，是日後的王爺。”

嚴韶羽驚訝地抬起頭，他說這些的目的，就是想將自己不再納妾之事挑到明，以後誰要是敢再勸他納妾，就是欺君。他是想讓夫妻之間再無其他患，萬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反應過來後，他深深磕下頭去︰“微臣謝皇上賞賜。”

剛剛下朝，安王府即將出一位王爺的事就震驚了朝野外。

趙王親自登門，拍了拍嚴韶羽的肩︰“好樣的！”一邊說，一邊欣地看著沈琦蕓，夫妻倆好這樣，他們再沒有不放心的，一直留在京城，就是擔憂兩個兒，如今太子妃那邊人已經沒了，沈琦蕓這里用不著二人費心……趙王怕辣著了皇上的眼楮，再提削爵之事，道︰“過幾日，我們要回封地，日後得空，多來轉一轉。”

趙王妃固然滿心不舍，但也知道早晚都有這一日。

相比趙王夫妻的欣，安王夫妻倆面就慎重。

安王對于兒子心中只有沈琦蕓這件事一直沒放在心上，男人嘛，濃之際什麼話都說得出。但他沒想到兒子竟然會在皇上面前說自己不納妾……這真的就再無回旋余地。

王爺……似乎也不錯，皇上也沒說要降等襲爵。他不止自己想通了，還勸了勸安王妃。

于是，沈琦蕓很快就發現，安王妃對的態度截然不同，以前是橫挑鼻子豎挑眉，看哪都不順眼，說話做事都要刺，現在就變了親切的長輩。

在沈琦蕓看來，安王妃這是認命，怕再和做對會與兒子越來越生分。

于是，整個安王府上下空前和睦。

因為沈琦蕓被挾持這事，安王府外嚴查了好幾次，別說是外面人安的探子，就連許多做事不認真的下人都被踢了出去。一時間滿府上下都安靜祥和。

一轉眼，到了趙王爺夫妻啟程離開之日。

上一次離開，沈琦蕓也是其中之一，那時懷著孩子，孩子不一定保得住，但未來也不知道在哪，心中滿是茫然和忐忑。

沈琦蕓頗為慨，下心頭的復雜，上前囑咐二人︰“父王，一路保重。到了後給我來封信。對了，前兩天我已經書信一封送往封地給弟弟。”

早在回了王府之後，趙王夫妻就將的存在告知了封地的兒子，姐弟倆互相來往過好幾次信件，雖未謀面，信中卻相和諧。

趙王爺了懷中襁褓︰“好。你這丫頭命途多舛，之前那些年了那麼多的苦，我只希日後你能安然順遂。”

嚴韶羽肅然道︰“一定會的，有我在，您放心。”

趙王夫妻確實放心，單論嚴韶羽對兒這份，他自嘆不如。

看著馬車越來越遠，沈琦蕓側頭看向邊男人︰“韶羽，我們回家。”

嚴韶羽聽了這話，只覺渾上下甚至連頭發兒都通舒暢，他手攬住妻子，順便也將襁褓攬懷中︰“走吧。”

沈琦蕓上了馬車，好奇問︰“一輩子那麼長，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嚴韶羽沖笑了笑，眉眼溫︰“余生有你相伴，足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