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計吏聽得連連點頭。
他們都是積年老吏,對于記賬一事是悉得不能再。
經過柳銘淇這麼一提醒,一分析里面的利弊,馬上就豁然開朗起來。
他們向柳銘淇的眼神就更加炙熱了。
柳銘淇就沒給他們掙扎的機會,更大的炸彈等著他們呢。
年張口又道:“不過呢,你們現在用的這些數字,仍舊是有破綻,不如我們再換一種方式。”
說著,他就拿起了筆,在大紙上寫了一個字。
旁邊小吏練的將這張紙展示在大家面前。
“你們知道它的讀音和意思吧?”柳銘淇道。
能當的人,至都是讀詩書的。
一個計吏起張口便答:“壹,讀音為‘一’,意思為專一、專。”
“不錯不錯,請坐。”柳銘淇笑著道,“既然它的讀音和意思,都能和我們常用的數字‘一’對應,為什麼不能讓它代替記賬的數字一呢?這樣寫了壹之后,還有誰能把它改任何的數字?”
“啊!?”
底下一陣驚呼。
有人驚駭,有人不屑,更有人頓悟。
“不僅僅是壹,我們可以用正式的字,來取代這些數字。”柳銘淇又寫滿了一張紙,“你們看,零、壹、貳……佰、仟!只要能用這些代替,那麼做帳將再也不會有被篡改的風險!”
有人站起來激烈的反駁道,“可是……千百年來,都是用一二三這些數字來記賬的呀!您這樣……有違祖制!”
“最初我們還在原始社會的時候,對付那些兇猛野,是不是都徒手去和它們搏斗?”柳銘淇忽然問他道。
“是。”
“那時候人類死傷無數,經過慘痛的經驗教訓之后,我們打磨出了石,用石兵殺退了野,最終為了這片土地的主宰。”柳銘淇道,“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我們天生下來就沒有什麼兵的,是不是該一直用雙手去和野搏斗啊?”
“這個……”此人詞窮之下,惱的道:“兩者本不同,怎麼能拿來比較?”
“正所謂大道至簡,殊途同歸。”柳銘淇笑道,“道理其實都一樣的,只有不斷的發展進步,我們才會過得越來越好……別的不提,你上穿的服、鞋子,吃的東西,在以前可也是沒有的。你如果那麼崇尚祖制,你應該溜溜坦的才對。回歸森林去做一個野人,最適合你。”
“撲哧~”
一個年輕點的計吏,忍不住笑了出來。
也不只他一個,有低頭悶笑的,也有掩面而笑的,氣得說話之人臉上更是無。
趙壽不得不再次出來鎮場子,又敲了幾下桌子,大家才算平靜下來。
景和帝聽得津津有味,見狀說道:“銘淇言之有理,既然以前的做法有弊端,那麼不斷的改正進步,是很有必要的。邵儀,你覺得怎麼樣?”
戶部尚書王飛騰就在他邊,聞言說:“陛下的考量非常有道理,我們戶部這些年的確積累了不的賬務未厘清,有了世子殿下的方法幫忙,一定能清除頑疾,恢復正常運作的。”
“嗯,你有這個想法就好。”景和帝滿意的點頭,“不過也別太急躁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扎扎實實的做好分事,才是最重要。”
“遵旨!”
王飛騰恭敬的拜道。
皇帝說話的時候,旁人肯定是不敢打擾的,因此站在窗口的三位丞相,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南宮忌臉上重新又出了溫和的笑容,馬浩秋雖然也是掛著笑,但曹儀卻看出了他心中的不甘。
只有柳銘淇還跟沒事兒一樣,等到皇帝說完話,他又把自己剛才寫的一灘東西拿了出來:“現在我們一共能看到三種記數方式,我分別把它們命名為大寫數字、常用數字和小寫數字。在使用過程中,大寫數字和簡易數字都是最推薦你們使用的。
然后還有這個小竅門……在寫小寫數字之前,數字的第一位很容易被人做手腳,比如在100兩白銀前面添一個‘1’,就變了1100兩。所以我們可以在前面添加一個‘¥’的標識,用來中斷文字和數字的聯系,也讓別的數字不進來。”
計吏們看著柳銘淇的樣本草稿,都不住的點頭。
旁邊的三位丞相卻是之前沒有聽過柳銘淇的課,都對柳銘淇的考慮細謹慎到驚訝。
這樣的考量,不是應該由積年老吏才能做得出來的嗎?
如果不是看了柳銘淇的年齡,都還以為他今年至都三四十歲了。
連四平八穩的曹儀都忍不住多看了柳銘淇一眼。
然后曹相爺便收回了眼睛。
可惜了。
他是宗室子弟。
……
就這麼的,柳銘淇又解說了兩個問題后,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快過了午時。
在場的人們,尤其是那些計吏們,卻頗有些意猶未盡的覺,恨不得再聽柳銘淇講幾個小時。
但柳銘淇卻死活不開口了,他們自然拿這位裕王世子沒有半點法子。
不過在柳銘淇離開授課堂的時候,所有的計吏,無論年齡大小,全都站了起來,對著柳銘淇一躬到底。
他們是在謝柳銘淇無私的傳授這些寶貴知識給大家。
同時也是對這位會計大家的尊敬。
現在還只是他們,等到這些大寫數字、簡易數字,還有復式記賬法傳遍了天下,柳銘淇完全都能為會計一脈的中興之主,堪比祖師爺的存在!
景和帝自然不能反悔,只能同意柳銘淇回家去,可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以后在這記賬會計方面,可要多多的借重這個小家伙的力量。
就憑著景和帝的經驗都知道,柳銘淇的肚子里,肯定不止那點墨水,一定還有更多的東西。
這也是當然。
柳銘淇出宮門的時候還在想呢,也就是小爺我低調,不然我把阿拉伯數字的加減乘除給你弄出來,再來一個九九乘法口訣,你們不得把我當開山祖師來叩拜?
只不過,一切都要慢慢來嘛!
一上來就把老底子給抖得干干凈凈,我以后還怎麼混?
好東西就是要慢慢慢慢的拿出來,才顯得我能耐大。
要是一口氣全部拿出來,恐怕等待我的唯一地方就是寺廟的九層塔,終只能呆在里面念經了。
出得宮門,柳銘淇看到外面十幾個人圍在一起,全是人。
“殿下!”
最先迎上來的是柳銘淇哼哈二將之一的大柱。
今年十八歲的大柱起碼有一米九十高,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得上是巨人了。
他手里還牽著一匹馬,在他面前,健壯的駿馬都了小版的了。
為了在自家的家生子里面,給兒子找一個能擋刀箭的保鏢,裕王妃從兒子一出生就開始準備了。
家里適齡的三十多個小孩子,每天都供給大量的糧食,每天有吃,甚至一天三個蛋。
大柱就是這樣穎而出的。
到了十二歲的時候,他已經長到了一米五,比同齡人高了一個腦袋還多。
同時在王府侍衛不斷的訓練下,大柱現在一個人打十來個人都不在話下。
如果給他一鐵,三五個王府侍衛都得落荒而逃——要知道,王府侍衛全都是從千上萬的軍中挑選出來的,個個在外面都是以一敵十的人。
上一次柳銘淇去河里抓魚,被水草纏住,就是大柱第一時間跳進河里救他出來。
可惜的是,真正的柳銘淇還是福薄,沒能過這一關。
柳銘淇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家里照看三兒嗎?”
“池三說自己沒事,讓我還是來保護你。”大柱憨憨的道,“何況家里也沒有什麼危險。”
池三就是柳銘淇哼哈二將之中的另一位,也是昨天晚上破門而給他通風報信的那一個。
其實宗室子弟們或多或都帶了自己的隨從,昨晚兒也都被一網打盡了。
他們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能跪在書房門口,而是直接被打了板子后,關進了繡衛的牢獄。
等到宮中千牛衛放人了,這群隨從才被釋放。
結果幾乎沒有一個不被打得屁滾尿流的,池三本來就瘦小,被打得都昏了過去。
裕王府的人把他接回來,趕找了大夫來看,又吃藥藥膏好一陣子才停下,據說沒有十天半個月,是沒辦法下床了。
兩人說話之間,一群牌友又圍了上來。
看著他們走路的姿勢都有點別扭,顯然也是被打得厲害。
“銘淇,你說找出告的混蛋,我們都找了半天了還沒有線索,你有什麼法子沒有?”八姑大咧咧的問道。
“你們都不怕皇上發火,再賞你們幾十大板子?”年著眾人道。
“這都挨打一次了,還怕第二次嗎?”一個宗室子弟道,“就算是挨打,我們也得出了這口氣再說!”
“對!”
眾人連連點頭。
“既然這樣,那我就再冒險一次吧!”柳銘淇緩緩的道,“你們跟我來!”
年本來不想再去惹事,可想起自己的小忠仆被打得凄慘無比,就覺得那個告之人實在是可惡。
不為池三兒出這口氣,小爺我還配當他的殿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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