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
從學堂回來,還沒有進膳,景和帝便把趙壽到了跟前。
吸取了前朝的教訓,大康朝開國太祖明文規定,凡宮中宦敢參與國政者,斬之無罪。
后面的幾個皇帝,即便是有親信宦,卻也沒有讓他們和朝政掛鉤,大部分都在宮里干點閑活兒、聊聊八卦就行了。
這也是為什麼景和帝明知道宮里的各種開支不正常,也沒有去管的原因——宦們已經沒有任何的事做了,外來的油水也全部斷絕,他們還沒有男人的生活。如果再不撈點小錢,恐怕他們得集把皇帝都給殺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前朝有兩位皇帝,就都死在了宦手里。
一個被刀砍死。
另一個活生生被捂死。
當然宦們也不會完全沒用,實在是能力突出的,充其量在務府和繡衛發揮一點力量。
比如說如今的宮三大主管之一的周明,就是兼任繡衛副都督,并沒有任何的行權力,但是包括都督高敬在,都要他的監控。
趙壽是景和帝最親近的宦,這位大太監一天之中起碼有六個時辰是陪伴著景和帝的。
雖然他在宮里并不直接管理多事,可即便是主管宮中用度的總管太監錢賢瑞,也得對他恭恭敬敬。
“你先擬個旨意。”景和帝吩咐趙壽道:“銘淇這小家伙雖然頑劣憊賴,可這一次有功于社稷,還是要多賞賜他的。”
“是!”
趙壽明了的道。
宗室即便立下了天大的功勞,也是沒辦法進朝廷權力的中心的。
所以大康朝的皇帝遇到這種況,就是大肆的賞賜。
爵位、俸祿和金錢都有。
此次裕王世子立下的功勞很大,算得上為今后數十年的戶部記賬、清理事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因此景和帝一定要獎賞。
古書里面說過,圣人之為國也,壹賞,壹刑,壹教。
賞可是排到了最前面。
沒一刻功夫,趙壽已經備好了紙筆,站在了旁邊的小桌前,靜候皇帝發話。
歷朝歷代,只有最正式的“圣旨”,才是由專門的庶吉士來書寫,其余的“中旨”和“上諭”等,那些字大部分都是宦們的手筆。
不過我們大明的朱八爺是個奇葩,明明自己是花子出,文才和筆鋒都不夠,卻最喜歡自己來寫圣旨。
而圣旨里面,還分為了四個類別。
東漢蔡邕,也就是蔡文姬他爹,在《獨斷》里面寫過,皇帝的命令一曰策書,二曰制書,三曰詔書,四曰戒書,分別以制、詔的方式呈現。
但其實皇帝的詔書,一般都是三種模式,分別是詔曰、制曰、赦曰。
詔曰便是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的圣旨,非大事不出。
制曰便是基本上只給員及其親屬、貴戚們看的容。
赦曰其中含有濃濃的告誡、警示的味道,一般來說都不是好事。
柳銘淇這一次立功,不是為皇帝立功,而是為整個朝廷,整個天下立功,所以景和帝就不發“中旨”和“上諭”,而是選擇了更加正式莊重的方式來獎賞他。
片刻之后,趙壽拿著寫好的文書,給景和帝看了之后,便差人送往文淵閣。
大康朝的圣旨是有很強的約束的。
如果是“中旨”和“上諭”,那隨便皇帝怎麼發都行,一旦牽涉到了正式的圣旨,那麼一定要文淵閣的眾位丞相們都認同,才可以用圣旨的形式發出。
否則這道圣旨本就發不下去,沒有任何的效應。
這也是當初大康朝的太祖為了限制皇帝胡作非為,特意增加的一條約束。
不然一個皇帝隨心所,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實在是太恐怖了,一個王朝瞬間就會玩完。
今天這事兒,是三位丞相一起看到的,當然不會反駁。
雖然另一位副相鐘昶不在京里,可四分之三的人數已經同意,那麼也沒有問題了。
兩刻鐘過去,一份由庶吉士謄抄好的正式圣旨送回了景和帝的跟前。
趁著這個時間用過膳的景和帝,順手便蓋上了自己的玉璽。
“去頒給銘淇吧!”景和帝把圣旨給了趙壽,笑著說:“這小子天生憊賴,也不知道這麼早給他封賞,是不是一種揠苗助長。”
“陛下皇恩浩,裕王世子一定能上秉天心,日后更加效忠于王事,為我大康朝做出更多的功績的。”趙壽四平八穩的回答道。
“我覺得日后他氣我的時候肯定更多。”景和帝想起了這兩天柳銘淇的表現,稍微有些頭疼,“不過他要是再能做出和這一次的數字與記賬法改進的功績來,我被氣一下也無所謂。”
趙壽這話也不敢接,喏然退下后,將圣旨給了專門頒旨的宦,宦帶著千牛衛便出了皇宮。
景和帝都是快五十歲的人了,上午認真聽課了半天,現在用了膳,正是春睡濃的時候,便在榻上面小瞇了一會兒。
等到景和帝醒來,已經是未時已過,申時的開頭,眼看著今天的太都要往下落了。
在宦的伺候下,他穿戴整齊的站了起來,順便問道,“今天有什麼急奏嗎?”
“回皇上的話,值太監和千牛衛統領,都沒有消息”宦道。
“好!”
景和帝話音剛剛落下,門口就響起了趙壽的聲音,“圣上,圣上您起了嗎?”
趙壽伺候景和帝已經三十年了,他的語氣變化景和帝聽得出來,看樣子好像有點急的模樣兒。
景和帝眉頭一皺,揮手道:“宣他進來。”
“是!”
宦揮手讓站在門口的兩個小宦打開了門,趙壽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沖了進來:“圣上,不好了,裕王世子又闖禍了!”
景和帝:“!?”
“什麼意思?”他驚訝了起來。
“就在剛才,繡衛都督高敬到了宮里急稟告事。因為您在休息,所以他告訴了我,裕王世子帶著一群人堵在春香樓,把禮王三子璐國公銘華給打了一頓,現在璐國公被抬回了家里,據說傷得不輕。”趙壽小聲的道。
禮王的第三個兒子銘華,已經年了,今年二十二。
景和帝按照慣例,給親王的正牌王妃生的庶子封為公爵,銘華封號便是璐國公。
禮王府還有一個妾室生的二兒子,得到的封號便是侯爵了,名為吉山侯。
聞言皇帝猛的一拍旁邊的床沿,怒道:“這個混蛋!他怎麼知道的?他怎麼敢?”
宗室子弟打架,在歷朝歷代都有。
景和帝在意的并不是打架本,他在意的是柳銘淇打的人。
倒不是景和帝心疼銘華,而是銘華正是那個告發柳銘淇等人聚眾賭局的人。
在高敬以行文方式稟告了景和帝之后,景和帝二話不說就命令抓人,好好的教訓一下這群孩子。
景和帝倒是知道,柳銘淇這個小子一直對于找不到告者而耿耿于懷,卻沒想到這麼快他就知道了,而且還敢天化日之下行兇打人。
“據說今天出了宮里,裕王世子便帶著一群人去了繡衛衙門,追問是誰出賣了他們。高都督當然沒有泄,然后裕王世子就忿忿的走了。”趙壽道,“結果忽然聽聞發生了這個事,高都督便在衙門開始嚴查,發現了那個在休息室給裕王世子端茶的總旗,到了裕王世子的威利,最終抵擋不住,說出了,現在這個總旗已經被抓起來了,高都督已經執行了家法,打斷了他雙。”
“我不關心那個總旗!”景和帝怒道,“柳銘淇呢?還有那群混蛋呢?”
“繡衛衙門已經把他們請到衙門里面去了。”
“請?為什麼要請?應該抓捕他們!讓他們去繡衛牢里嘗嘗滋味!”景和帝邊說邊快步走了出去,“把他們給提到宮里來!這些混賬!我看他們要翻天!!”
趙壽趕跟上了他,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陛下息怒,其實現在比起教訓裕王世子他們,還有一個更要的事。”
“什麼?”
“您忘記了?今天下午您才發了一道圣旨,褒獎裕王世子啊!”趙壽道,“現在這邊才宣完旨,那邊他就知法犯法,這……”
景和帝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住了,“圣旨已經接了?”
“是,未時便已經接下了,裕王、裕王妃、裕王世子恭敬接旨,甚為歡喜。”
話一說完,趙壽清晰的看見,這位皇帝的臉,已經是青一陣紅一陣的,顯然氣得不輕。
沒錯。
景和帝現在覺得非常尷尬。
他回憶起了自己之前頒下的圣旨。
【奉天承命皇帝,制曰:朕素聞古代圣君蓋古者任賢而序位,量能以授,勞大者厥祿厚,德盛者獲爵尊。故武功以顯重,而文德以行褒獎。
朕自繼位以來,有賴列位臣工兢兢業業于,眾位將士披荊斬棘護衛疆土于外,社稷總平穩,百姓得以安立命矣。
今有裕王世子銘淇,人品貴重,逸群敏慧,獻會計眾典于君前,授朝廷外計吏賬簿于學堂,秉而英秀,同為朕之宗室有幸,得此俊才以列宗。
故恩封裕王世子銘淇,黃金三千兩,加食世子俸祿一份,并廣揚天下,咸使聞知,茲以銘淇功勞為天下臣民所知。
特頒明命】
……
注:紫城國寶、大明洪武皇帝圣旨上排頭寫的就是“奉天承命”,而非我們知的“奉天承運”,這兩者應該都能用,意思應該沒大差別。
之前看了一本書,上面講述了我們平日里讀的“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這樣斷句是錯的,應該是本書上面所寫“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意思是“奉天承運的皇帝,頒布詔書說”,竊以為這種說法要更為恰當一點。如有淺薄之,敬請指教。
另外,老爺們或許不信,秀才憋這個圣旨都憋了整整半天,畢竟還沒有當過皇帝,不知道怎麼寫~~~
漢靈帝西園租官,要不要租? 租!當然租!因為只要恰好租到靈帝駕崩前的最后一個任期,就等于直接租房租成了房東!租官租成了諸侯! 所以,匡扶漢室怎麼能只靠埋頭苦戰呢? 立功與買官并舉、才是最效率的王道。 不過,在做這一切之前,李俗首先得對正直的主公進行一番戰略忽悠才行。
李信完全冇有想到自己通宵了兩天覆習功課之後竟然穿越到了一個陌生的唐朝.........天哪,李世民是我親叔叔???好像還很疼自己的樣子........舒服了!唐朝還有比這個更狠的靠山嗎?請務必讓我做一個清閒的太平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