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他們在人間過了一個元月，又過了一個二月。在春暖花開的三月里，白清注意到了兩件事。

第一件，在夢里，紀寧從一條街外的燒餅鋪子里買回來一袋燒餅。其中有一種紅糖桂花餡子的，咬起來滿口 留香。

這味道，與他在現實中二人居的地方吃過的那一種，一般無二。白清明白，這意味著，夢中的世界時間 線，已經追上了現實。

而第二件，則是，他的已經接近分崩離析了。

在魔域中，那些魔息對他侵蝕太嚴重了。就算現在已經逃離了魔域，他崩壞的趨勢也已經不可挽 回。可偏偏白清無法對紀寧說出真相，因為每次在他想要說出口的時候，那種突如其來的窒息都會強行阻止 他。

一日夜里，白清躺在紀寧邊。從紀寧腹中傳來的跳的金丹波，與他自己保存著的魔丹的波 ，漸漸融合在了一起。就像是一曲二重奏，彼此不同，卻那樣和諧。

在這份和諧中，白清覺到經絡的崩潰被制了。甚至，他這仙人的子，卻能夠被那魔丹的力量漸漸修 復。

只可惜還是太慢了。僅僅依靠二人這種肢相依，本不足以讓他恢復。

一一難道，他必須將紀寧腹中金丹奪回，用人生命的代價，才能夠活命？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沖白清的腦海。他悚然一驚。

夜濃重，仿佛黎明不會到來。

白清站起。他赤著腳踩著地面，蹲下，湊近紀寧的臉龐。那人呼吸勻長，沉沉睡著。

“紀寧你還不肯醒來嗎？ ”白清喃喃低語，“你還要陷在幻境里多久，才能意識到這不過是一場

夢？”

46、

“清，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醒來？”

紀寧握著白清的手，坐在床榻邊。不過三日功夫，他卻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憔悴得連鹿鳴山都看不下去 了。

“你去睡一下吧，紀寧。不然我堂兄醒了，見你這樣，會心疼的。”鹿鳴山坐在他邊，手指搭在白清手腕 上，凝神聽了聽脈象。

“你堂兄何時會醒？”

鹿鳴山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長嘆口氣。但紀寧，其實也不是想要一個答案。他只是了三日的煎熬， 不得不發泄一下。

“我真不明白，他只是睡了一覺，那之前一點異象也沒有啊！甚至睡著之前，我們還可他竟然就這樣沉睡

下去，三日了，都不曾醒來！這到底是為什麼？如果是玉瑤功法的異，我可以給他續命啊！不是吞噬旁人功力 就可以麼？鹿神醫，你來替我”

“夠 了！”

鹿鳴山大吼一聲，

“紀寧，我堂兄病了，你就更應該扛起來！你看你堂堂大將軍，這樣慌不擇路，了什麼樣子？萬一真是有人 使壞，你現在這樣，不更是中了人家的計策了嗎？”

“你說什麼？”

紀寧卻聽到了一個重要的字眼。他一下子抬起頭，抓住鹿鳴山的肩膀。

“有人使壞？鹿神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

(然后小鹿就給紀寧講了他在狼鄴王都外，遇到一個仙風道骨老爺爺自稱是他們玉瑤皇室的祖宗的事，然 后祖宗告訴小鹿，我之所以到了這里是因為察覺到了有人在城中使用玉瑤功法祭祀。這段能寫個3000字主要是解 釋本文部分世界觀順便埋前文的一個小伏筆，因為我覺得你們可能并不想看這個所以這里就不寫了）

“那”

紀寧意識到了況復雜，他臉難看起來。

“若真的如你猜測，這事與你們玉瑤的功法有關，清現在這樣，豈不是危險？若是有別的懷玉瑤功法之 人，也察覺到他的玉瑤功法波”

“正是這樣。我也是因為擔心堂兄，才追到這里來。本來看你們兩個過得開心的，我還以為是我想多了。現 在看，竟然比我想象更加兇殘。”

紀寧神凝重地看著白清。他知道鹿鳴山所言無錯一一若是真有追兵前來，他們兩個武功都很高，不一定 會吃虧。可現在白清昏迷夢境，吉兇未卜，他卻束手無策！

“所以我才說，你不要再在這里陪著。你要去睡覺，去吃東西，保存力，照顧好我堂兄。不然，萬一出了 變故，你卻已經垮了，我堂兄該怎麼辦？”

紀寧沉默片刻，點點頭。

“你說得對。鹿神醫，那今晚清就拜托你了。我去外屋守著，若是能休息，就休息一會。”

47、

夢境中的紀寧，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

他對待白清愈加小心翼翼，仿佛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瓷。之前的報復之語，他再也沒有提過。

到了三月，漸好。紀寧將白清抱在懷里，坐在藤椅上曬太。他了白清的雙足，覺著有點冷， 就將他的腳連同小都塞在自己懷里。可白清長，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將白清整個安置在自己懷中了。

紀寧糾結了半天，最后換了。只是這一次，他將滿麟甲都換了長長的皮，白清被他兩只前足攏 在懷中，整個人幾乎都埋在那暖而的皮中。

“紀寧，你上好暖啊。”

“我是魔族，天生擅火。到了現在這境界，每一發的溫度都能控制自如了。”

像是為了證明這一點，紀寧上絨溫度真的熱了許多。讓人在其中，都微微出了汗了。白清瞇著眼，好

像很愜意。他用臉頰在那自行散發熱度的絨上蹭了蹭。

“你喜歡？若是喜歡，以后天冷了，你都可以睡在我的邊。 “好啊。”

“我是說，以后，永遠都睡在我邊。”

白清安靜下來。他已經聽過紀寧不知多次告白，可每一次都還是能夠讓他心跳加速。

每一次，都好像是第一次一樣。所以他微微笑著，很鄭重地回答道，

“好啊。”

紀寧得了這答案，巨大的突然收了人形。他將白清整個倒在地，凝視著白清的雙眼。 “白清，你可不能騙我。”

“聽說你們仙人能活上萬年。我們魔族，若是修煉強大了，也有萬年的壽命。若你敢騙我一一”

紀寧一咧，兩顆尖利的犬齒上突然閃現出泠泠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