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坊做事多年，他們都清楚酒坊的規矩，就算沒有東家吩咐他們也會天天打掃，最近都不例外。

把該說的能說的說完，梁康生就等著大家把所有發酸的酒罐打開，酒味和酸味逐漸變得越來越濃郁。

走之前，梁康生私下叮囑劉師傅：“劉師傅，在醋沒釀功之前，酒坊的消息暫時不要給任何人，包括我爹他們，如果有人問起就說這些酒都釀壞了，東家沒發話你們沒敢理。”

“東家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消息傳出去的。”劉師傅點頭，他以為這是東家找到的方。

把壞米酒釀醋這個消息被酒坊眾人瞞得死死的，每天一早一晚梁康生和曲薏都會過去看一眼，聞著越來越淡的酒味和越來越濃的酸味，所有人人臉上的笑容都越來越輕松。

這段時間，梁父聽梁康生的好好養病不出門，莊氏在家照顧他也沒出門，兩人均不知道酒坊如何了，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就像梁康生說的，梁家現在有些家底，養好子比掙錢更重要。

二月就這樣十分平靜地過去，莊慶澤好幾次到訪想做點什麼，每次被都梁康生防得死死的，沒有機會使壞。

算計不功讓莊慶澤有些焦躁，但每每看到梁康生蒼白的臉和消瘦的形，他又覺得事尚在掌控中，安自己把急躁的心下，再尋找機會。

不過，大概是這個對梁父下手的機會實在太好了，錯過之后莊慶澤后面幾次來梁家緒都有些不大對，莊氏問起，他就說家里兩個小子最近皮得很，鬧得他頭疼。

莊弘和莊治兩兄弟一個十二一個九歲，都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莊氏沒有懷疑，反而有些羨慕弟弟的孩子活潑，的康生打小子就不怎麼好，讓想心都沒機會。

大概是擔心自己會說錯話餡，莊慶澤后來整個三月都沒有到梁家，梁康生抓時間讀書、練字、寫文章。

到了三月下旬，梁康生才對梁父和莊氏提出：“爹、娘，我打算讓薏哥兒陪我去參加府試。”

上輩子這時候梁康生也去參加了府試，那時候陪著他去的人是莊慶澤，進考場之前他就覺得不是很舒服，三天后出考場他果然病倒了，回家躺了好幾個月。

正是這時候起，曲薏逐漸手照顧梁康生，才讓他們兩人的關系得以緩和，曲薏也漸漸融梁家。

這一次，梁康生不可能再讓小舅陪他去府城，梁多谷和梁多稻也都不合適，曲薏是最佳的人選。

第31章 府試報名

莊氏聽了梁康生的話遲疑道：“讓薏哥兒陪你去？”

不是認為曲薏照顧不好梁康生，而是擔心曲薏沒去過府城，遇到事應付不來。

“娘你放心，府城和咱們縣城區別不大，等到了府城我們就找個安靜的客棧住下，等考完了就回來。”梁康生慢慢地說。

曲薏確實沒去過府城，但是梁康生去過數次，不過是參加府試罷了，沒什麼大事，他相信曲薏能應付得來。

莊氏總是不太放心：“上次是你小舅陪你去的，要不這次還是讓你小舅陪你吧？”

“弘和治他們兩最近已經讓小舅費心的，我都已經娶夫郎了，再因為一點小事麻煩小舅，不大好吧。”梁康生為難地皺眉。

莊氏拿不定主意，既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又依舊擔心曲薏一個人不行，沒有立馬答應梁康生，而是跑去找梁父拿主意。

同為男人，梁父覺得兒子的想法沒問題，都親了還事事都勞煩長輩像什麼話，曲薏是梁家的兒夫郎，哪能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永遠什麼都不懂，兩個孩子還年輕，現在有什麼不會的、不知道的趕學，以后梁家要靠他們兩人撐著。

說起來，自打醒來后梁父就一直觀察著曲薏，他驚訝地發現曲薏這孩子還真和他曲老太不一樣，不是個目短淺、尖酸刻薄、斤斤計較的鄉下哥兒，因此他對曲薏漸漸改觀，可是因為這門親事是沖喜來的，他始終懷疑曲薏和曲家的目的。

直到前段時日曲四牛和孟蕙帶著曲江過來看曲薏，同親家見過面后，梁父總算明白了曲薏為什麼不像曲老太，因為他的爹娘和曲老太不是一種人。

曲四牛他們送來了一整套花梨木的擺件，雖然木料不是頂級的，但是雕工很細，顯然費了大功夫，

同時，梁父也從梁康生口中得知曲家和孟家的淵源，和梁康生一樣，梁父覺得孟家可以作為親家來往，曲家還得再看看。

曲四牛他們拜訪不僅讓梁父徹底接納了曲薏，也讓梁康生順便把曲江這個小舅子拉到自己陣營。

梁康生三言兩語就解決了曲江在學堂積累的困，這讓他功榮登為曲江心里第三厲害的人。

在曲江心里第一厲害和第二厲害的人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娘，而是他二伯和二伯姆，因為只有這對夫夫敢不聽他的話，讓他從小就十分佩服。

畢竟人小，很多事曲江還不懂，大人們也沒有把那些七八糟的事告訴他，曲江除了舍不得哥哥，他對曲薏出嫁沒什麼抗拒，對梁康生也接良好。

有了梁父的支持，梁康生和曲薏收拾好行李就出發了，他們沒有用家里的馬車，而是到城里的馬行找了一輛專門載人的馬車，又選了個信譽不錯的商隊，跟在商隊后面出發前往府城。

安縣是道江省、港通府的下屬縣城，作為安縣戶籍的學子，梁康生應該參加港通府的府試。

從安縣到港通府路途不遠，快馬加鞭只需兩、三個時辰，不過跟著商隊速度要慢一些。

上午辰時末出發，中間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到了下午申時末，只走了大半的路途，商隊趁著天未暗找了個村子，在村外扎營休息一晚，梁康生和曲薏不講究，直接在馬車上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起來繼續趕路，不到午時就到了港通府，到了府城不再需要馬車，給足車夫返回的路費后，他們等著排隊進城。

就像梁康生說的，府城和縣城的區別并不大，就是更繁華、大氣。

在到府城之前梁康生就已經同曲薏說過了府城的格局，所以曲薏進城后適應良好，很快就分清了方向，兩人一起找了個地段還不錯，周圍安靜的客棧住下，等著府試報名開始。

沒兩日，住客棧的人漸漸增多，進進出出看到的不都是穿著長袍的讀書人，有些人會聚在客棧的大堂討論學問，激了會面紅耳赤地爭論，梁康生全程沒參與，他留在房里靜心研讀經典。

等到客棧幾乎住滿時，府衙終于放出消息，府試報名開始，要參加考試的學子可自行前往。

第32章 梁父的猜想

按照大渝朝廷的規定，所有參加科考的學子報名時需出示三樣文書——親供書、結書和互結書。

所謂親供書就是戶籍，還需注明祖上三代，即祖父母、父母、自己三代人姓名，主要是學子本人的姓名、籍貫、年齡、格、容貌特征等。

結書是由同戶籍地癝生提供的認保材料，確保學子的親供書不作假。

互結書則是五位考生一起寫的承諾書，承諾考場不作弊等等，此為五人互結，通常來說，為了防止自己被別人舞弊牽連，大家都是找悉的人一起。

曲薏上輩子沒有陪著梁康生參加過科考，他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規定，聽說后一下慌了。

梁康生想起自己以前未曾告訴曲薏這些，拉著他的手溫聲解釋：“薏哥兒別急，我又不是第一次參加府試，親供書和結書已經準備好，互結書需當場書寫，與我約好的人等會兒便到，到時我們一齊過去就行。”

梁康生以前在縣城的學堂讀過書，后來他時不時生病，學堂冬日寒冷、夏日炎熱，吃藥也不方便，梁父就單獨花錢請夫子到家中教他，有夫子和以前的同窗在，他想找人互結并不困難。

曲薏這才放心，趁著現在沒人過來，讓梁康生多與他說說科考有關的事。

隨著曲薏對各級的科考有了初步了解，梁康生昔日的同窗漸漸過來了。

看著站在梁康生邊落落大方的曲薏，過來的幾個人眼中有著些微驚訝，但面上都不顯，客氣地同曲薏打招唿：“這位是嫂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