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夫人玉手拿起宣紙寫的字，紅底灑金宣紙上是一個碩大的“忍”字。遞到聞清淺的眼皮底下，笑靨如花道：“這個忍字，我寫了八年，如今總算可以送給你了？”

聞清淺一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知我何得罪了靜好姐姐？”

定國公夫人將忍字緩慢撕掉，邊撕邊緩慢道：“八年前，我記得當時是一個北風呼嘯，冷得發抖的傍晚，雪花落得像棉花一樣，我被賜婚給定國公當繼弦，那可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呀！賜婚當日，我來傅府求你，可是你卻置之不理，我在雪裡足足站了一個時辰還是冇有等到你。”

聞清淺模糊記了起來，似乎當時自己大病初癒，渾無力，母親吩咐青鳶不讓任何人見自己，自己是後來才知道蘇靜好來求自己的。

聞清淺張合了一下，如今辯解有什麼意義呢？

“我給一個老頭子當了夫人，整日寂寞空虛，而你卻被皇後賜婚給了最有前程的青年才俊，了京城最有福氣的子，十裡紅妝，夫榮妻貴。”定國公夫人角有冷冷的笑意，“今日看到你這樣落魄，我不由得想起了當日，我還真是欣呢！”

“你是在報複我？”瓷盅子溢位茶水來，聞清淺整個子都在抖，“你是皇上賜婚，我能怎麼辦？再說當年我才十四歲，你讓我怎麼管？”

定國公夫人將碎紙扔在地上，厲聲道：“你的二姐是皇後，一句話就能改變我的命運！”

聞清淺含淚道：“姐姐的日子也不好過，貴妃誕育了皇上的獨子，對姐姐步步。定國公是貴妃的親堂哥，你的親事又是定國公親自討來的，皇上親自下旨金口玉言，若冇有充足的理由，你讓姐姐如何開口？”

定國公夫人妖嬈上前，用一隻指頭勾起聞清淺的下，一字一句道：“我，自那以後就陪著一個老頭子，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而你呢，卻風嫁給了我最仰慕心的人，這還不夠，你還要時刻來我前頭炫耀，我心裡恨你恨得出，可又不得不忍著，我時時刻刻想著，怎樣才能讓你的榮耀一樣樣失去，今日我終於做到了，我終於報仇了！”

聞清淺退了半步：“報仇？這些年你和我的要好，都是裝出來的？”

定國公夫人嫵一笑，梨渦乍現：“不止如此哦，我還討好定國公這個死老頭子，搭上了他的堂妹周貴妃，設計讓你的皇後姐姐流產傷了子，死老頭子死了之後，我又進宮勾引了皇上，這一幕讓你姐姐無意中看到，你姐姐呀，回宮後就得了一場大病，抑鬱而死呢。”

定國公夫人笑得花枝。

“是你？姐姐因你而死？”聞清淺渾不停發，“你不怕我回去告訴夫君，讓他抓你進詔獄？”

“誰不怕袁大人呢，錦衛指揮僉事，還掌握著北鎮司管著詔獄，比錦衛指揮史的權勢還要大，可是我不怕，因為……”定國公夫人笑得如同最豔的牡丹，瑪瑙碎鑽纏護甲劃過聞清淺的臉，低聲道，“因為，袁大人是我的幕之賓，下之臣。”

真相如此不堪！

定國公夫人的話如同最惡毒的針尾：“從冰天雪地那一日開始，我就發誓要奪走你的一切，你瞧，清淺妹妹，我做到了呢！”

“瘋子，隻是因為你得不到，你便要連我也毀了嗎？”聞清淺跪坐在地上，喃喃道：“我要揭發你們，我要進宮告狀。”

定國公夫人欣賞著聞清淺的表，笑道：“你儘可以試試看。”

是了，皇帝也是蘇靜好的下之臣，自己宮怕是得不到好，反倒害了聞府上下，聞清淺捂臉跌跌撞撞跑出了定國公府。

青鳶扶著上了馬車，問道：“夫人，咱們去哪裡？”

聞清淺渾冇有一力量，勉強道：“回聞府。”

青鳶眨眼，似乎有些心虛有些慌道：“可是……自從皇後孃娘被送宮中，姑娘和老爺的關係就勢同水火，夫人的子又不好……。”

聞清淺捂著口，想了想道：“那便去盧達府上。”

掛在轎角的六角宮燈在風中明滅，青鳶挑開轎簾吩咐：“車伕，去盧大人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