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寶哼了一聲，抓起一袋子銀錁子，惦著，一臉得意，「早這樣多好，一點不自覺！」

「騙子！」

「一個托，一個騙子，」老者道：「我就說上無，辦事不牢，不能信。」

掌柜哼哧哼哧地生氣。

秦寶哼著曲，齜著牙得意地道：「見義勇為鳴抱不平，小哥是個好人。」

「什麼好人。」那邊喝酒的三個人，其中一個穿著靛藍長袍的男子站起來，他約莫二十上下，生的眉清目秀。但此刻他一臉不忿，鄙夷地道：「合夥訛詐，還有臉互誇。」

「你們聊，告辭。」秦寶一看這形，立刻要走。忽然，杜九言抓住他的手腕，揚眉笑道：「你這錢拿在手裏可不安全。像來時那樣，都揣你服兜里呢。」

「我這服沒兜，」秦寶道：「提在手裏就行。」

杜九言搖頭，似笑非笑的將他丟下的舊服拿過來，往他上一搭，「新服沒兜，舊服有啊。」

「你、你什麼意思？」秦寶臉微變，看著杜九言。

杜九言將服一抖，心的給他穿服，秦寶莫名其妙的看著。

「來，把你所有的錢都揣兜里去。」

大堂再次安靜下來。

沒有人知道杜九言什麼意思。

「揣就揣。」秦寶就想立刻離開，將一袋子的錢往口袋去塞，塞一次，兩次……

秦寶臉一變，整個人抖了起來。

十兩銀，都是一錢的銀錁子，整整一袋子，有一斤左右。

這份量和積，他服的口袋，本塞不進去！

「裝不進？」杜九言繞著秦寶轉了一圈，搖頭道：「奇怪啊，你來的時候錢裝兜里，為什麼現在這錢又塞不進去了呢。」

秦寶臉煞白，他剛才獅子大開口想乘機訛詐，卻沒有想到這一點。

「裝，裝的不同，我、我分兩個口袋裝的。」秦寶一頭冷汗，說話都開始結。

杜九言搖了搖食指，似笑非笑在椅子上坐下來，好整以暇地道：「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秦寶嚇的一，跌倒在地。

「裝什麼裝，跟老子去衙門。」焦三一看事分曉出來了，頓時上前，一把提起秦寶的脖子，怒道：「還敢糊弄老子，有你好果子吃。」

「我沒有，焦三爺，我沒有訛詐，我真的丟錢了。」秦寶高聲狡辯，焦三一腳踹他腰上，怒道：「有什麼話去衙門說。」

杜九言附和，「就你這腦子還騙錢。三爺，狠狠打，治他！」

焦三的手下將秦寶押走。

「老子也狠，盡給老子添麻煩。」焦三拍著杜九言的肩膀，「小哥住哪裏，下回找你喝酒。」

這小子機靈，下回破不了的案子，就找他了。

杜九言呵呵笑著，「隨時恭候三爺您大駕。」

「走了。」焦三招呼著，回頭和客棧掌柜道：「下午去衙門錄供詞！」人就出去了。

大堂，嘩的一聲，大家反應過來：「小哥不是騙子，原來是釜底薪計。」

「聰明，厲害，佩服。」

眾人誇讚不斷，杜九言叉手笑著，謙虛的道：「過獎，過獎！」

客棧夥計回神，一下子撲過來，給杜九言磕頭，「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多謝。」

「舉手之勞，可不起你這一跪。」杜九言將他扶起來，揚眉道：「好心自有好報，小哥不必謝我。」

夥計抹開眼淚，點著頭道：「還是要謝謝公子，謝謝。」

「不錯，就憑你這本事，明日就來上工。」掌柜特別高興，掂著手裏的錢袋子，抓了一把給小蘿蔔，「買糖吃。」

小蘿蔔神坦然的接過來，揣自己兜里，笑瞇了眼睛，「謝謝叔叔！」

掌柜這年紀該喊爺爺。不過這一聲叔叔，聽的真舒坦。

掌柜更加高興。

「掌柜，這謝就不用了。」杜九言笑盈盈的去摳小蘿蔔的口袋，「我有事和掌柜您說。」

另有事相求。

掌柜大方的很，擺著手道：「這錢給他買糖吃，你要和我說什麼，儘管說。」

「娘，快去說話，我在這裏等你哦。」小蘿蔔攥著口袋，顛顛的跑去和夥計說話。

杜九言瞪了一眼小蘿蔔，隨著掌柜去後堂。路過青男子時，對方哼了一聲，道：「故弄玄虛。」

「公子！」杜九言可記得這人的說的話，冷眼撇著笑著道：「事分多面，你看問題這麼主觀，你先生知道嗎。」

男子愕然，隨即臉泛白的喝著酒。

杜九言隨著掌柜去了後院。

「老爺爺，」小蘿蔔看著那個老者，老者正要走，又停下來看著小蘿蔔。

小蘿蔔沖著老者，道：「老爺爺，帥這個字，您了解一下！」

老者角直抖，氣的拂袖而去。

「掌柜，實話和你說，我並沒有戶籍也沒有度牒，」後院中，杜九言一臉慚愧：「您看，給我通融通融？」

留下來看熱鬧，就是為了這件事。

掌柜眼睛一瞪，看著杜九言，質問道：「你是從廣西逃過來的，黑戶？」

逃難比私奔好，杜九言含糊其辭的應了。

掌柜背著手走了兩圈，又回頭看著，凝眉道：「你想落戶寶慶？」

「想啊，」杜九言道：「沒戶籍沒度牒，我連個工都找不到，還帶著兒子，實在是不方便。」

您要願意，我做您兒子加您家戶口上也行。

掌柜又走了兩圈，停下來看著，沉聲道：「此事我無法通融，這是我的原則。但我能給你指條明路，你照著我的法子辦，必然能。」

杜九言眼睛一亮，「掌柜請說。」加他家戶口本上？

「你去城外十里坡的義莊，那裏常有枉死之人，你若能弄到度牒，再來找我。」掌柜道：「我帶你去辦戶籍。」

還能這樣？杜九言吃驚。

「什麼時候弄到度牒，什麼時候來找我。你今天幫我，這件事我管到底。」掌柜拍著脯道。

杜九言行禮，激的道：「多謝掌柜，實在是太謝了。」

和錢比起來，這個更「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