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香小心地開口，「大小姐，人死了，怎麼跟老夫人代？」

「讓寄香將蘭香抬回去，只管養著就是了。」秦蓁淡淡道。

「那蘭香也是個吃裡外的。」茗香看向，「大小姐，您難道不擔心到時候反咬您一口？」

「如今已沒了半條命，即便後頭沒了，那也是二夫人造的孽。」秦蓁只聞到屋一子腥味，微微蹙眉，「你去將二夫人請過來就是了。」

「說什麼？」茗香也皺眉看著死去的李媽媽跟墨香。

秦蓁早已對死人麻木了，故而看著，也並不驚恐。

茗香則是母親暗中特意留給的，也有一些手，這膽子自然也不小，先前還是有些害怕的，不過如今慢慢地，也便不那麼怕了。

「姑姑也該回府了。」秦蓁看了一眼時辰，「那便先等姑姑回來再說。」

「是。」茗香垂眸應道。

寄香與茗香，原先在這院子不過是個不起眼的灑掃丫頭，如今能夠越過院子的兩個大丫頭，蘭香跟墨香，將院的消息封鎖住，足見二人的本事。

寄香讓兩個婆子將蘭香抬去了的屋子，塞給了那兩個婆子兩片金葉子，便讓們離開了。

轉冷漠地看了一眼蘭香，任由著蘭香疼得死去活來，也不加理會。

蘭香半瞇著眼，對上寄香那雙眸子，詫然不已。

這個丫頭，素日在跟前膽怯乖順，怎會突然變得這般強勢？

覺得自己是晃眼了，渾疼得厲害，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寄香出了屋子，掃了一眼院子，這才垂首進了秦蓁的屋子。

「大小姐。」寄香恭敬地行禮。

「外頭倘若有人過來，你只管擋著就是了。」秦蓁淡淡道。

「是。」寄香低聲應道，「那兩個婆子已經打點好了，不會嚼舌的。」

「蘭香即便撐過去，也是不能留著了。」秦蓁沉默了一會，「我記得秦玥的院子還個丫頭。」

「大小姐，這蘭香本就是的人。」寄香看著。

「依你看，秦玥會留一個無用的人嗎？」秦蓁冷笑一聲。

「更何況，還是個笑話。」寄香附和道。

前世，自己被秦玥，李媽媽、蘭香攛掇著搬去了母親的院子，昨夜發生的那一幕，是發生在自己上的，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只可惜，前世，並不信任寄香與茗香，故而在出嫁之後，寄香與茗香並非是陪嫁丫頭，一直留在了秦家，再後來，便不知所蹤了，聽說，是被江氏尋了個由頭，發賣了。

這一世，秦蓁看得明白，自然不會將二人丟棄，在重生的當夜，便將二人放在了自己的邊。

昨夜之事，倘若不是墨香與李媽媽之過急了，怕也不會暴。

想起昨夜的驚險來，只能嘆，人心太複雜。

原本以為，李媽媽不過是想仗著媽的份來控制他，得到一些好，可是李媽媽臨死之言，才讓意識到，事並不簡單。

寄香見滿面愁容，那清瘦的臉龐上印刻的並非是這個年紀的純真，反而是歷經磨難的滄桑。

心疼地低垂著頭，默默地退了下去。

秦蓁並沒有離開屋子，只是靜靜地坐在榻上，任由著那兩橫躺著，等待著秦晚秋前來。

秦晚秋出宮之後，直奔秦家。

剛進側門，便瞧見寄香派去的丫頭在等著。

聽那丫頭稟報之後，臉一沉，便帶著人匆忙趕了過來。

等行至裡間，便瞧見秦蓁木然地坐在那。

紗窗外的影被翠竹遮擋著，折出一點點的暈，灑落在的上，本就清瘦的模樣兒，顯得越發地落寞。

秦晚秋心疼地上前，看也不看兩個死人，只是將摟了，「蓁兒啊，莫要怕，姑姑在呢。」

秦蓁心中一酸，竟在的懷裡輕聲地泣著。

秦晚秋越發地心疼了，宛若母親般輕輕地拍著的後背，安著。

這是秦蓁許久不曾到的溫暖了，只覺得整個人都像是飄在浮雲中，鼻翼間充斥著秦晚秋上暖暖的氣息，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活著的。

雙手抱秦晚秋，哭了好一會，才哽咽道，「姑姑，您看。」

將茗香記下的，墨香的供述遞給秦晚秋。

秦晚秋拿過，看完之後，氣得臉發青。

「簡直是喪心病狂。」秦晚秋即便修養再好，此刻也忍不住地罵道，「賤人。」

「蓁兒害怕。」秦蓁仰頭看向秦晚秋，毫無偽裝的無助，看著惹人憐。

秦晚秋收起怒意，將那張紙收了起來，「這東西不能留在你這，你放心就是了，姑姑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可姑姑，您畢竟不能久留在府上。」秦蓁一語中的。

「去將二夫人請過來。」秦晚秋深吸了口氣，斟酌再三之後，看向茗香道。

「是。」茗香這便去辦了。

秦蓁乾眼淚，也只是安靜地坐在那。

秦晚秋看著，「你怎會發現的？」

「昨夜兒，蓁兒實在是想念母親，翻來覆去睡不著，有些心神不寧，便起了，未料到墨香不在跟前，便出去瞧了一眼，不曾想，墨香跟李媽媽竟然……蓁兒今兒個質問，墨香因蘭香之事，才和盤托出。」

秦蓁便將李媽媽是如何將墨香殺死，而後自盡的經過娓娓道來。

秦晚秋聽過之後，沉思了半晌，才說道，「口說無憑，更何況墨香最後也未畫押，故而這東西留在你這只會讓江氏對你心存忌憚，不如就留在我這，也算是個證據。」

「蓁兒聽姑姑的。」秦蓁順從道。

「眼下，是要將這二人置了，你放心就是了，此事兒給姑姑來辦，你只管在一旁聽著就是了。」秦晚秋也是經歷過大風浪的，出嫁這些年，什麼沒有經歷過。

故而也只是淡淡地瞧了一眼兩個死人，安了秦蓁之後，便等著居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