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一變，忙說：怎麼了小燕？

「過來，你快過來！！」

程小燕的聲音充滿了慄，彷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接近。

我什麼也顧不上了，拿著手機一邊往外面沖，一邊叮囑，立刻呼護士！

現在快晚上十二點了，醫院幾乎沒什麼人，我來到染科的時候，發現整棟大樓都是黑漆漆的，好像是停電了。

電梯是坐不了了，只好爬樓梯。

程小燕住在5層的508病房，等我上去的時候，這一層都靜層層的，連值班護士都沒看到。

拿出手機照明，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穿著藍麻，駝著背，頭髮灰白的影，拄著拐杖，弓著腰從裏面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是程小燕的嗎？

我愣了愣。

突然，那老太太扭過頭，朝我看了一眼。

因為太黑，看不清的模樣。

但依稀能分辨出——在對我笑。

不是那種溫和的笑，而是森的冷笑！

我莫名地到一陣恐懼，全僵，一也不敢。

冷汗，順著后脊梁骨往下流。

這種覺，就好像被一條眼鏡蛇給盯上了一般，隨時都會撲上來咬我一口。

只是一個老人，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害怕。

但，依舊沒有勇氣走過去。

直到老太太消失在了黑夜裏，我才鬆了口氣。

這才發現，袖口竟是已經被汗水浸了。

啪嗒！

電，突然來了。

整個五層，一下子恢復了明。

「咦，電來了？」

「真是奇怪，莫名其妙就停電了，師傅，辛苦你了。「

我看到樓梯拐角，兩個小護士和一個穿著電工制服的男人走了過來，裏議論著停電的況。

我皺了皺眉，總覺這電來的蹊蹺，不像是電工修好的，倒像是那老太太走後，自恢復的……

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想法，我沒在多想，轉走進了程小燕的病房。

孩蜷在床上，臉蒼白，地攥著被子，如驚的小白兔一般，張地看著四周，瑟瑟發抖。

看到我來了，程小燕眼神中的恐懼了許多，跳下床，一把將我抱住。

我拍了拍的背，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似乎意識到自己是病人，程小燕又連忙從我懷裏離開，臉上一朵紅暈悄悄爬上。

「我……我剛才來了。」

「看到了。」

程小燕瞪大眼睛，道：你……你看到我了？

「是啊，一個老太太嘛，不正從你病房裏走出來嗎？」我不明白程小燕怎麼這麼張。

程小燕咬了咬，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我問到底怎麼回事？

過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說：對不起。

「對不起？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雖然我現在是上班時間，但過來一趟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我笑著說道。

「不，不是這個，我是說，不該讓你過來的……如果你不過來，就，就不會到我了。」程小燕有些無語次，「志勇，謝謝你，你回去吧。」

我被弄得一頭霧水。

到怎麼了？

老人家又不是洪水猛，難道還能吃了我不？

安了幾句，離開了染科。

……

回去D棟休息室，我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看電視，腦子裏還在想著程小燕剛才恐懼的模樣，以及那個蒼老的影。

看得出，程小燕似乎很怕。

雖然不理解為什麼，但老人家走出來的時候，我也真真切切地到了害怕。

或許是心理作用吧？

我這樣安自己。

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多，差不多該巡邏了。

巡邏到四樓的時候，聽到一陣激烈的爭吵聲，我忙走過去一看，是那個新來的胖護士，正和大爺在爭吵。

過去了解了一下，大概是大爺不舒服，知道D棟來了護士，就用呼把護士來，說明了一下不舒服，結果胖護士很不耐煩，說大爺大半夜的瞎折騰，生病不舒服不是正常事麼？

大爺本就是個暴脾氣，兩人一言不合，就大吵了起來。

「你這什麼態度？醫院怎麼會請你這樣的惡婆娘？」大爺怒氣沖沖地吼道。

「什麼態度？對待病人的態度唄，你給我扣帽子，覺得我惡，你他媽別呼啊，大半夜的，人不休息啊？」胖護士猶如潑婦一般，毫不客氣地回復。

「你——」

「你什麼你？老不死的東西，一把年紀了，還跑到這裏來當寄生蟲，我要是你，肯定找個地方上吊了，活這麼大還混吃混喝，丟不丟人啊？」

我猛地沖了過去，一把揪住胖護士領，語氣冰冷道：「你再說一遍？」

「你，你要幹嘛，放開我！」胖護士嚇了一跳，看到是我后，態度又變得跋扈起來，「我告訴你，副院長是我姐夫，你要敢我一毫，我肯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瞇起了眼睛，心頭彷彿有一把無明火，焰騰騰地按捺不住。

不說醫者仁心，這狗雜碎——勸人去死？

到底把病人當什麼了？

「老子管你姐夫是誰，你再特麼這樣對待病人，信不信我把你這頭母豬浸豬籠？」我冷哼道。

聽到母豬，胖護士氣得不行，一口一口地髒話，對著我大罵。

「算了田醫生，別跟計較了。」

大爺一看況不對，連忙過來拉扯過。

他一個害人，現在反倒了勸說者。

我把胖護士放開，膽子並不大，直接逃也似的溜走了，但依舊不忘回頭對我罵罵咧咧，

這素質，真是給醫院抹黑。

心不太好，和大爺閑聊了幾句后，我回去了休息室。

完全沒有睡意，被諸多事困擾，加上醫院請來一個這麼「不靠譜」的同事，我有心想投訴，但想到那句「副院長是我姐夫」，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

看了一會兒電視劇，屏幕忽然開始閃爍不定。

接著，一串串白的雪花點出現……

「媽的，什麼破電視！」

我氣惱地走過去，用力地拍了拍。

這電視經常出問題，劉斌以前看球賽的時候，沒氣得他跳腳大罵。

別說，這一拍還真有奇效。

電視閃了幾下，畫面居然恢復了。

我剛一轉，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因為，屏幕里的畫面，並不是剛才的電視劇，而是出現了一個昏暗，森的場景。

隨著鏡頭移，可以看到幾張白的床，坑坑窪窪的牆壁，一排灰的柜子……

我皺著眉頭拿起遙控，按了幾下，本沒反應。

啪嗒！

就在此時，畫面晃了一下……

接著，一張死氣沉沉的臉，突然出現在了鏡頭中！

扭曲的五，紫灰的，怨毒的瞳孔，深深往裏凹進去，眨也不眨地盯著我。

我瞬間骨悚然，一屁癱坐在沙發上，瞪大了眼睛。

這張臉，是劉斌的！！

（每天更新時間，中午12點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