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劉斌？

真的是劉斌！！

太平間門口，那一抹昏暗的燈下，劉斌穿著一黑的工裝服，臉沉地著我，整張臉，沒有一生氣。

程小燕注意到了我的異樣，驚訝道：他是誰？

我沒吭聲，注意力全被劉斌吸引了，心跳一陣瘋狂加速。

「劉哥！」

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劉斌沒什麼反應，依舊面無表地看著我。

我實在忍不住了，心裏一肚子疑等著解開，朝著他沖了過去。

劉斌一看我過去了，臉變了變，竟轉，閃進了太平間。

「志勇，你……你幹嘛去啊？」程小燕的聲音帶著幾分慄，明顯有些恐慌。

我回頭看了一眼，說：你回D棟，我有事要進去一趟。

「不行，你現在的樣子很奇怪，我不能讓你……」

不等說完，我已經不耐煩地轉，沖了黑暗之中。

記得當時和馬師傅聊天的時候，因為好奇，進去看了一眼，其實太平間並非一進去就是停房，而是和D棟一樣，有專門的休息室，衛生間，走廊等等。

只是現在，進去后才發現裏面一片漆黑，我咳了兩聲，天花板上的應燈亮了一會兒，但又很快又熄滅。

那麼一瞬間，我還是看到了劉斌，他正弓著子，走進了一個拐角之中，我連忙跟上去，喊了一聲，他沒答應，反而跑的更快，就像在躲避什麼似得。

印象中太平間並不大，但我們這樣一追一趕，卻彷彿跑了很長時間似得。

裏面太黑，聲控燈一亮一滅，我不敢跑的太快，但劉斌似乎對這裏很悉，左突右閃，靈活地像只兔子。

「志勇，你跑慢點！」

後，是程小燕氣吁吁的聲音。

我有些無奈地停下，說：不是說了讓你走嗎？

「我，我擔心你。」程小燕委屈道。

「我不用你擔心，走，立刻走！」

莫名的不耐煩，我對著吼了一聲，看到孩眼眶紅了一下，有些心，但想著劉斌還在前面，我不敢耽誤，再次追趕過去。

「你……你等等我啊！」

程小燕的聲音帶著哭腔。

然後，是追趕過來的腳步聲。

我彷彿沒聽到一般，目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那個影——劉斌。

他停了下來，彷彿已經走到了盡頭。

「劉哥，你別跑了，我有好多話想問你，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沒有再靠近，生怕他會像泡沫一樣凌空消失。

劉斌沒吭聲，鎖著眉頭看著我。

「劉哥，你給我打的那幾個電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黑男嬰是什麼？你讓我小心的人，又是誰？」

「你，到底是死是活？」

剛拋出幾個問題，劉斌忽然轉過，拉開旁邊一個鐵門，沖了進去。

我氣得不行。

行，你跑！

我倒是要看看，今晚你能跑到哪去！

我一個健步，來到了那扇鐵門面前，往裏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一子涼氣，直往外冒，我腦海里，立刻蹦出一個詞語：停間！

猶豫了幾秒，我一咬牙，鑽進了大門。

「志勇，你——」

隨著大門的一聲關上，程小燕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深吸一口氣，朝裏面看了看，手不見五指，什麼也看不見，嘗試著喊了一聲劉哥。除了自己空曠的迴音，沒人回應，

啪嗒！

我打開了手機手電筒，裏面的景，立刻有了些許亮。

房間並不大，大概也就三十平方米左右，牆壁統一都是灰的，坑坑窪窪，上面有很多七八糟的塗；在燈的照耀下，可以看到四周有三張小床，床上蓋著白布，凸起，不知道裏面是不是躺著；在西南方向，是一排灰的柜子，柜子上，是鎖……

嗡！

我的腦袋，突然彷彿被炸開了一般。

全，不可抑制地抖起來！

猛然想起，當時電視機里出現的那個畫面，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怎麼回事？

為什麼電視里播放的，會是康醫院的太平間？

我整個人頓時凌了，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用手機朝著四周搜索了一遍，並沒有看到劉斌的蹤影，看了眼那三張蓋著白布的小床，我心裏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劉斌，是不是就躺在上面？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我走了過去，我低聲呼吸著，全張得就像一顆石頭，好不容易邁著艱難的步子，走到了其中一個小床面前，用抖地手，慢慢掀開了白布……

呼~

還好，什麼都沒有。

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我又走到了第二張小床上。

依舊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掀開后，裏面一個白的人，赫然躺在上面。

我倒退了幾步，這才看清，原來只是一個石膏模特。

走到第三張床面前，這次我鎮定了許多，沒怎麼猶豫，猛地掀開。

「啊——」

當我看到裏面的景時候，嚨里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呼聲。

第三張床上，躺著一。

。

脖子以下，全是，半邊臉被拍爛了，整個腦袋像個糊糊的球，口像冰冷的石頭一樣堅著，眼珠子已經看不到了，就像被人挖出來了一般，但從這個方位看，又像是在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的手機差點嚇得掉下去，連忙把白布蓋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背後全是冷汗。

三張床都找過了，劉斌並不在上面。

難道，他躺在櫃里？

我已經不敢找了，或許是那個的模樣，讓我好不容易積累的勇氣徹底喪失。

現在，我只想離開這裏。

就在我轉，往門口的方向走時，突然看到那裏，好像蹲著一個人。

從形和模糊的五來看，不是劉斌還能是誰？

「劉哥！」

我驚呼道。

「別，別過來……」

劉斌突然很激，聲音帶著一歇斯里地

「好好，我不過去！」我生怕他又跑了，連忙退後兩步。

劉斌低著頭，佝僂著子，兩隻手放在袖口裏，蹲在地上，子哆嗦得特別快，好像很冷似得。

我就這樣看著他，一也不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我有些按捺不住了，張了張，想說點什麼，劉斌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今晚，不要回D棟。」

我一愣，忙問：為什麼？

「記住，今晚，不要回D棟。」

劉斌依舊重複著這句話。

我思索著，他為什麼讓我別回D棟？

難道，D棟今晚會有什麼危險？

啪！

就在此時，手機的燈突然熄滅，沒電了。

我急了，明明出來的時候還有大半格電，怎麼現在就沒電了呢？

呼呼！

一風，從不知名的地方刮來。

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我不知道劉斌在哪，只能大聲的：「劉哥，你還在不在，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不能回D棟啊？」

「快走！」

突然，劉斌的聲音變得驚恐至極，彷彿有什麼危險即將降臨一般。

我心頭一，來不及發問，旁的櫃，驟然「砰」地一下，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