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安笑了笑，擺擺手：“還是別了，我這輕簡行的，啥都沒帶沒準備，總不能空著手去，等回頭有空的時候，我買點東西再來。”

“也行。”

等到地方的時候，已經一點多，果然錯過了中飯。

好在倆人也不是什麼糾結的主，一人啃了個紅薯就算頂了一餐。

錢叔帶著他找了個瓦房，門路的開了門：“這是我平時落腳的地，屋子不大，你拾掇拾掇，下午在這睡一覺。”

不是說很急嗎？

雖然心里有疑問，但陸懷安也沒多，老老實實答應下來。

錢叔匆匆離去，看這方向，應該是去了湖邊。

陸懷安把東西放下來，找了塊抹布，在外頭缸里舀了盆水開始床板。

確實久沒住人了，一手就是一層灰。

反正也不長住，陸懷安也沒太仔細弄，把床清理出來，桌子了，實在困得不行了，就這麼鋪了層布就往上一躺。

睡得天昏地暗的，直到被人醒。

“起來，干活了。”

錢叔踹了他一腳，利索地洗漱。

“哦。”陸懷安睡得香甜，連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他翻起來，打了盆冷水洗了把臉。

山風一吹，整個人都涼了。

水也是山泉水，從山上搭竹子接下來的，一洗心涼。

陸懷安打了個寒噤，瞌睡徹底醒了。

“嘖，不是讓你帶服，你就穿這個？”

陸懷安一回頭，看到全副武裝的錢叔，一時有點傻眼：“啊，你這。”

怨不得他驚奇，錢叔不僅穿了件厚夾，還戴了頂帽子，包得嚴嚴實實。

“你外套呢？”錢叔偏著頭打量他，掃了眼擱桌上的布袋：“那里頭？”

“沒有。”陸懷安確實沒有什麼夾，反正鄉下基本都是忽略春秋的。

夏天穿短袖，冬天穿棉襖，冷了就干活，熱了就掉。

“……我真是服了。”錢叔掉頭回去，拉了件外套給他：“我前年的，小了，你搞帶子系點。”

陸懷安凍得瑟瑟發抖，哪還會嫌棄，連忙道了謝裹上。

“錢叔，你說我們這時候出發？”

月上中天，這大半夜啊！

“嗯。”錢叔盯著他穿好服長，又翻了頂線的帽子給他，穿戴整齊后，倆人借著月去了湖邊。

空無一人的湖岸，只有不知名的蟲鳴。

沒有燈，連火把都沒一個，風一吹格外滲人。

陸懷安跟著錢叔，三繞兩轉，進了個石屋。

“來了，趕吃。”屋里頭坐著個獷的男人，四十來歲的樣子，縱橫，掃了他們一眼又低下頭拉著件：“桌上是給你們準備的，吃完帶走。”

錢叔招呼他海哥，陸懷安連忙跟著海叔。

紅薯拌飯，還有一碟煮花生和個炒白菜。

簡直味極了。

陸懷安了一整天，中午就啃了個紅薯，可想而知有多。

飯就著花生米都吃的賊香，更別提還有白菜。

“吃飽就行，別吃撐。”錢叔指點他：“不然會吐。”

陸懷安答應了，然后把鍋清干凈了。

“嘿，你這小伙子，看著瘦不拉嘰的，還能吃。”海叔倒不生氣，只是笑：“撐著沒？”

了一下胃，陸懷安笑了笑：“還行。”

錢叔哭笑不得，手點了點：“最好是這樣，不然等會有得你好的。”

他們跟著清點了一下東西，都是些繩索之類的。

確認東西沒錯，三人就拿著東西出了門。

去了偏遠的湖岸，陸懷安終于看到了他們此次出行的工。

筏子。

由竹子捆扎而的筏子，要多簡單有多簡單。

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拿繩子固定在岸邊，旁邊擱著兩竿子。

“劃過沒？”海叔斜睨著他。

“玩過。”陸懷安回憶當年去河里撲騰的歲月。

海叔一揚頭：“走著。”

一踩到筏子上，陸懷安就知道他大錯特錯。

這跟游泳，跟劃船，不是一個級別的東西。

看得出他手生，海叔也擔心，帶著他好好練習了大半個小時，才肯點個頭：“勉強能行，但第一趟不悉水路，帶點吧。”

帶什麼呢？

自然是竹子。

錢叔見他點了頭，小跑兩步，輕輕躍上另一個筏子，抬頭：“你回去吧，竿子給他。”

接過海叔手里的竹竿，陸懷安咬咬牙，握。

“穩著點方向，控制平衡。”錢叔挑了挑眉，笑他：“你要用巧勁，不要蠻力，借助水的力道，知道吧。”

陸懷安苦笑：“我真沒用什麼勁，是它太輕了，輕飄飄的，隨便一竿子就這樣了。”

“哈。”錢叔和海叔對視一眼，壞笑：“現在你會覺輕飄飄的，等會就不會了。”

嗯？

陸懷安有點不解，結果錢叔壞心眼地在他筏子上用力一推。

順風順水，陸懷安眨眼之間，便已離湖數米。

“走嘍！”

錢叔大笑，迅速趕上，領著他往前。

陸懷安沒敢回頭看，眼睛只盯著前方。

當跟著錢叔繞著青山轉個彎，眼前突然開闊。

陸懷安也終于看到此行的任務。

——那是一堆堆捆扎好的竹子，碼得整整齊齊。

“來，繩子拉。”

錢叔扔過來，陸懷安趕接住。

倆人把捆好的竹子綁在筏子上，像連鎖一樣，一茬接一茬。

陸懷安甚至不清楚自己筏子一共綁了多，只知道這一次，一出竿，覺像是劃在水泥上一樣。

“怎麼樣，現在不輕飄飄的了吧？”錢叔大笑，再次幫他撐了一竿：“順著水，一條直路，中間不轉航道。”

陸懷安站在筏子上，前方腳下是一無際的水。

四面八方全是水，后全是竹子，借助著水力一往無前。

他甚至覺不到恐懼，不到寒冷，滿心滿眼，只有一個念頭。

這活他都能干，這輩子沒道理闖不出個名堂來！

湖水還算平靜，江水才有湍急。

只是已經有了掌控力，陸懷安一點也不怕。

錢叔追上來唱山歌，他空還能回一兩句。

扯著嗓，跑著調，錢叔大笑。

途中不覺得，等到了地，再一次踩到陸地，陸懷安才發現，他從里到外，全了。

不知道是水還是汗，一手的老繭都磨出了水泡。

錢是多，難賺啊。

希回頭錢叔能幫他把經營證搞定，不然這錢可太不劃算了，他干點別的啥都不至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