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這個城市最繁華的街道上,夜KTV門口亮起了霓虹燈。
這會兒還早,五六點鐘是剛剛上班的時間,我穿著工作服和今天值班的幾個服務員開始打掃衛生。
兩年了,我已經出來兩年了。
我自己都沒想到,憑著一雙腳和兩條我足足走了八百公里,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城市。
說夜是KTV其實也不完全準確,這里的一樓是酒吧,二樓和三樓是包房。
大老板不怎麼來,平時都是玉姐在管理。玉姐對我有恩,當初我宿街頭差點死,是玉姐給了我口飯吃,還安排我在這里上班,所以我很激。
“陳,你過來。”玉姐忽然在吧臺朝我招了招手。
我應了一聲,放下手里的抹布趕走過去。
玉姐人很漂亮,在KTV這麼久我見過的人不,可是在我心里沒人能超越的艷,而且穿服也很有品味,喜歡穿淡紫的連,像是仙一樣。
“玉姐。”我站在邊了一聲。
玉姐放下手里的酒水單,看著我:“小,你這幾天是不是沒休息好?做事的時候認真一點,可別馬虎,知道嗎?”
我點點頭,知道玉姐是在說昨天晚上的事。
當時我被分到了二樓的包廂,那會兒已經很晚了,我也有點犯困,不小心站著睡著了,差點就讓客人跑了單。當時我們副組長賈強給我好一頓罵,還揚言要開除我,后來是玉姐出現幫我擋了,這才沒事。
夜KTV一共有三十個服務員和十五個包房公主,如果算上小姐人更多,不過小姐和我們不在一起,們都有專門管理的經理。
我們三十個服務員分為兩組,每個組有隊長和副組長,我們副組長賈強,聽說早些年是個混混,后來才到夜當的服務員。
玉姐還在看酒水單,看我點頭溫的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回去工作吧。”
說完轉離開。
今天穿的是件紫的子,在昏黃的燈下更像是出水的芙蓉一樣,玉姐的材很好,腰肢細的如同水蛇,走起路來更像是風擺楊柳,別提多好看了。
“陳,還不趕打掃包廂?待會兒賈強來了又得找事兒。”看我站在原地不,平時和我一起關系不錯的一個服務員催我。
我這才反映過來,趕拿著東西去二樓包廂。
其實我喜歡打掃包間的,因為這里有油水撈,有時候客人喝多了會落下東西,手機、戒指、有時候還能撿到錢。
有次我上班打掃衛生,在三樓的包廂里還撿到一塊手表,第二天去問了才知道,那手表值好幾萬,我立刻就轉手賣了,也算發了一筆橫財。
今天我打掃完一個房間,開門正準備去倒垃圾,沒想到迎面就撞上了賈強,手里的垃圾差點沒潑他一。
“你他媽的沒長眼?”賈強拍了拍西裝,指著我的鼻子罵。
我平時就不搭理他,他這個人就是個欺怕的貨,我抬頭看著他沒說話。
這下他更生氣,好像我不理他是對他的侮辱一樣,一把上來揪住我的領子瞪著我:“小崽子,你給我小心著點,落到我手里早晚讓你滾蛋,別以為你有那個娘們撐腰你就敢在老子面前裝。”
我叫蘭月,他叫魏清風。還在娘胎時,長輩就給我們倆訂了娃娃親。我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魏清風未來的老婆。于是,我把他當作我的神明,用盡所有的力氣聽他的話、對他好。可那一年,他牽著另一位女孩來到我身邊,他看著女孩的目光又柔又甜,他說,“這是我女朋友,叫她嫂子。 ”
“我喜歡他的名字。我喜我生,獨丁斯時。 ”高中同學結婚,那天在朋友家里辦同學聚會。不知怎的,聊起學生時代做過的又傻又浪漫,又不為人知的事。輪到夏漓,她說,“他生日那天,我假公濟私,在廣播台給他放了一下午的歌,都是他喜歡的歌手。”有人問“他”是誰,夏漓笑笑不肯說。 中途她去洗手間,與旁邊房間裡走出來的一人迎面撞上。是晏斯時。晏斯時低頭看她,目光極深,“原來是你。”從楚城到南城,從南城到北城,從北城到洛杉磯。為了靠近你,我跨越三千晝夜,一萬公里。不過你不必知道,因為我就要忘記你了。畢業六年還是會夢見他。那時候最討厭地理,但是當了兩年的地理課代表。因為去文科組辦公室會經過他的教室。抱著一摞書,心裡又沉又輕盈,像怀揣一個巨大的秘密。後來穿梭在辦公園區的灰色的寫字樓間,時常想起往事。我不會再有那樣純粹的心事,在那年,在十六歲,在那個少年到來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