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說的那麼大聲,這不是和你說,看看該怎麼辦嗎?紫琳是六王妃的話,你不也跟著有好。紫琳只有我一個大哥,以後還不幫襯著咱們家一把嗎?再說了,你是我媳婦,以後家裡的一切,還不得你管著。除了那時候那杜淩氏做下的那些事惹惱了舅母外,對我們還是不錯的。”
凌芬芳此刻心心念唸的,全是那一萬兩的銀票泡湯了,哪裡聽得進那麼多。心中氣得幾乎要抓狂,連帶看杜志高都是越看越不順眼。以前還他能走仕途,好歹也是個家夫人。之後仕途無了,覺得他好歹還有個杜府繼承,那麼多的產業,一輩子吃喝也不用愁。
可現在呢,杜府的產業也都被收回去了,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奢的?就連那最後的六萬兩銀子,都到了杜伊的手裡,沒有孃家半點好。
“芬芳,回頭你得幫忙和二哥說一聲啊。你想想,最多也就兩個多月的時間,只要紫琳能夠坐上王妃,不僅是我們家好,連帶著國公府也能好不是?”
凌芬芳忿恨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大聲道:“你就那麼篤定,一定能行嗎?那杜紫琳是什麼人,就那個蠢腦子說的話,你也信?杜伊是什麼人,就傻傻的幫杜紫琳?一個人蠢也就罷了,一個個都蠢,還要我幫忙說好話,誰來幫我說好話?”
一萬兩沒有了,國公府的銀子也沒了,二哥答應項尚書的,也都爲幻影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杜志高父子做出來的。若是二哥要陪,拿什麼去賠?國公府若是完蛋,也得跟著完蛋。
按照杜志高的子,以後只怕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現在能做的,現在能做什麼?等著被趕出國公府,從此一刀兩斷?還是等著那麼多銀子,都要自己賠?
“芬芳,你聽我說,能行的,一定能行。你幫我和二哥好好說說行不行?最多兩個多月的時間,真的,你相信我,只要兩個多月的時間就可以了。”
杜志高來的時候,早就想過,國公府的事,不好理了。現在是凌芬芳這塊,他都解決不好,更別說,接下來凌啓軒這邊。
“哼……我去找二哥,你也跟著來!”現在想什麼都沒用了。只能看二哥的態度,走一步,是一步。
凌芬芳來到凌啓軒的書房後,便讓杜志高在院子裡守著,自己敲了敲門,隨即進去。
凌啓軒算算時間,杜衡這段時間也該回來了。他派去城和薊縣的人都回了消息,兩個地方的產業都賣了,想必那銀子也籌得差不多了。想到這,他對凌芬芳的臉也好看一些。
“二哥……我,我有個事和你說!”凌芬芳深呼吸一口氣後,便鼓足勇氣,說道。
“何事,只管說!”
“二哥,我公爹,他回來了!二哥,你別激,聽說我。他是回來了,可是把錢卻給了杜伊,讓杜伊幫他疏通關係,說年底能給消息。不,是年底會讓當上六王妃!”
凌芬芳看凌啓軒要開口,便一鼓氣,全都說完,隨即靜靜等待凌啓軒接下來的話。
凌啓軒瞇了瞇眼睛,看向凌芬芳道:“你的意思,杜衡父子,是在耍我們國公府?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戲耍我們的話?”
他還等著那些銀子,給些討好項尚書,等著年底前娶回項馨荷,穩固兩府的關係。他疏通了那麼多的關係,現在來一句,把銀子給了杜伊,這把他凌啓軒當什麼了?那他之前做的那些功夫,全都白費了。國公府好不容易,纔起來的,難道就要因這父子的戲耍沒落?
“二哥,你先別急。也不是那樣,那杜紫琳前幾天不是代表六王爺府去忠勇侯府嗎?舅母,也就是那凌楊氏,看著可憐,所以才幫忙求著杜伊,幫杜紫琳這一次。杜伊也承諾了,最慢年底之前,一定能讓坐上那個位置。二哥,其實想想,那樣也不錯。”
凌芬芳在說道不錯的時候,覺二哥的目越來越冷厲,忍不住著頭皮,道:“二哥,你想,咱們不看過程,只看結果。只要杜紫琳能夠上去,與你與我,都是有好的。我是的大嫂,孃家,就一個杜志高,還能不幫襯?杜志高不能走仕途了,其他的人也沒能指,繞來繞去,還不是到咱們的國公府上來。”
凌啓軒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怎麼都咽不下去這口氣。今日要是不做點什麼,他們杜府還以爲他國公府好欺負了。杜紫琳到最後,一定是離不了他國公府的支持,但這前提,必須得出點氣才行。
“可是杜志高來了?你他進來!”
凌芬芳看二哥的表晴不定,心中有些害怕,可還得著頭皮道:“二哥,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說能做什麼?難道今日這事,我就該給他一點教訓?”凌啓軒在說這話的同時,雙手關節的嘎吱作響。
“大哥,你要打人可以,但別往死裡打,好歹留一口氣在。現在且看看兩個多月後怎麼樣,若是杜紫琳能行,就罷了。若是不的話,再來收拾也是可以的。”
凌芬芳也是打定主意了,若是可以,就等同於六王爺的嫂子。要是不,那杜志高是死是活,與沒有任何關係,和離後,找個有後臺的男人,嫁了也是一樣的。
“我自有分寸!”
凌芬芳點點頭,退出書房,又了杜志高進去,待聽到裡面傳來各種摔打和悶哼聲之後,便轉離去。那個破屋,是不會回去的,在那之前,要一百兩,就先給。倘若杜紫琳坐不上那個位置,就要他們千百倍的吐出來。
過了半個時辰,剩下一口氣的杜志高,被仍在國公府的門口。想想剛纔被強迫按得那個手印,耳邊還猶響著凌啓軒的話,這只是其中的一點教訓。
若是兩個多月後,杜紫琳能行,那個欠條就一筆勾銷,若是不行,他就得賠償國公府兩萬兩的銀子。那些銀子,是這段時間,國公府爲了杜紫琳的事,走花出去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凌芬芳邊跟著一個嬤嬤,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杜志高。原本想直接扔一百兩銀票他就算了,後來想了想,現在不能做的太絕,免得寒了杜志高的心。能不能行,看兩個月以後再做決定。
杜志高渾的骨頭猶如被拆散了一般,躺在地上,不過氣來。看著凌芬芳,張了張。
凌芬芳眉頭輕皺,隨即道:“罷了,先送你去醫館看看。”隨即讓守門的人,幫忙擡上馬車後,便朝醫館走而去。
馬車上,凌芬芳道:“你也別怪二哥,這次還真是咱們家錯了。二哥爲了這次的事,費了不的心思。你這邊說不行就不行,連個商量都沒有,直接將銀子給了別人。你可想過,這讓二哥怎麼收拾那個爛攤子?本來國公府現在就不容易了,現下又這樣,哎!”
杜志高捂著口,拼命的呼吸,他估計這上的骨頭都要斷了幾,接下來的接個月都得在牀上躺著度過了。被著簽了欠條,還毒打一頓,這不怪,那他怪什麼?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爲他沒有權勢?國公府很好,給他等著,到時候凌啓軒不跪下來求著他,他絕對不會罷休的。
馨娘再次見到凌芬芳的時候,是送著杜志高回來。當看到凌芬芳的時候,便一臉熱切的迎上去:“姐姐,你可算回來了。你不知道,你沒回來的這段時日,人心心念唸的都是你,就連夢裡都呼喚著你的名字。現在終於回來了,快,快點進來!”
凌芬芳看到馨娘,不自覺地往後一退,可沒有這種妹妹。說什麼夢裡呼喚名字,這不就是變相的炫耀有多寵嗎?像杜志高這樣的男人,也只配這種人。
“人我送回來了,你自己想辦法擡進去。我還有事,要回國公府,先行一步!”凌芬芳令馬車伕和隨嬤嬤將已經昏闕的杜志高擡下馬車後,又拿出一張藥方,塞到杜志高的懷裡,接著,又拿出幾包藥和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扔到馨孃的跟前,看也不看,上了馬車就走。
這一幕,讓剛剛出屋的杜衡看到。當看到馨娘拼命的扶著昏闕的杜志高,心中又怒又恨。撿起地上的銀票和藥包後,幫著馨娘將人擡到屋子裡後,看向早已不見蹤影的馬車,眼眸瞇了瞇。
“爹,人在裡面,你幫忙看一下,我去給人熬藥去!看他那樣子,傷得不輕。那國公府也真下得了狠手,不管怎麼說,人總歸是他們的婿。”
馨娘捕捉到杜衡眼裡的怒火,隨即又狀似無意的再添了一把火。
杜衡未說話,只是揮揮手,讓馨娘拿著藥包下去後,自己轉進屋,拿出藥方。當看到傷勢的診斷後,氣得一氣不過來,險些暈闕過去。努力的平復了許久,這才緩過氣來,抖著雙手,告訴自己一定要忍。
想他杜衡就這麼一個命子,國公府現在不顧面,傷了杜志高,這擺明了是看不起他們,在打他杜衡的臉。今日這事,他記下了。
在半昏迷狀態的杜志高,此時已經開始清醒。口的疼痛,令他直氣。
“怎麼了,可是哪裡疼?”杜衡聽到氣的聲音,這纔回過神來。若無其事的放下手中的紙,看著杜志高,眼裡閃過一抹心疼之意。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算豁出這條命,他也要國公府付出代價。
杜志高看了看眼前的環境,再看看杜衡,這才語氣緩慢地說道:“爹,可是芬芳送我回來的?”
“別提了,以後我們起來之後,你就給我休了。我們杜府沒有這樣的兒媳婦,將你打這樣,連話都不說一句,直接在門口將你扔下。就連那一百兩的銀子,也都是仍在地上,當我們杜府是什麼地方?可有一丁點爲人媳婦的樣子?”
不說不打,越說杜衡越是氣憤。這凌芬芳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國公府的嫡出小姐,才這般的目中無人嗎?待他日,他們輝煌騰達的時候,那凌芬芳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原本看著簡陋的屋子,還有些不順眼的杜衡,此時覺得這隻有一張桌子,一張牀和一個櫃的房間,格外的好。至比那凌國公府,要好上不。這裡是他們的住的地方,他們不是寄人籬下,更不需要看人臉。
“爹……”杜志高臉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滴直往下滾。蒼白的臉,張了張,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莫要說話,爹知道你的委屈。今日他們凌國公府這般待咱們,我且記住了,以後會加倍討回來的,是不是口了?”杜衡聽到兒子的聲音有些沙啞,便親自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看看水還算溫,便扶起杜志高,喂他喝下。
杜志高潤了潤嗓子後,這纔好了些許,隨即眼眶微紅,了半天的氣,纔將凌啓軒他簽下二萬兩欠條的事。現在別說是二萬兩了,哪怕是二百兩他們都拿不出。
只要一想到這個事,杜志高就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的噁心。平白無故的揍了他一頓,還得欠那麼多的銀子。說的好聽,杜紫琳坐上那個位置,就一筆勾銷。誰不知道,到時候他想從中撈多。
杜衡眼睛黑了黑,子晃了晃,手捂著口,半天后噴出一口,這才緩過氣來,裡喃喃道:“欺人太甚,國公府實在欺人太甚!”
“爹,你別傷心。待紫琳坐上那個位置,咱們就不必看他們的臉了。他們想從我們這裡撈好,那也得我們願不願意的。今日的仇,他日我要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杜志高看杜衡的樣子,心中發慌,他爹可千萬不能有事,若是因爲凌國公府氣壞了子,那纔不值。
“好,好!”杜衡拍了拍杜志高的手,長長嘆了一口氣,隨即捂著口,走出了房間,站在院子裡。
金秋十月,原本應該是極好的天氣,此刻像他的心一般,一層層厚重的雲佈滿了天空,空氣中時不時吹來的風,預示著狂風暴雨的到來。
杜衡站在院子,呵呵笑了幾聲,再次噴出一口,步伐往後倒退一步。這麼多年,他機關算盡,沒想到現在卻落得這般的下場。本以爲凌國公府是顆大樹,綁在樹下,好乘涼。哪裡想到,那樹要倒不倒,反倒是要垮他。
漸漸的,雨開始滴落。至始至終都站在廚房屋檐下的馨娘,眼裡閃過一抹冷意。雨越落越急,不多時,雨水便順著屋瓦,往下滴落。
馨娘手中端著一碗藥,從廚房走出來。當看到雨中的杜衡,便道:“爹,你這是在做什麼?……”才出一個字,隨即馬上意識到自己出錯的馨娘,快速的進了自己的房間。
“人,這藥有些熱,放在這涼一會兒。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一趟!”
馨娘說完這話,將手中的碗放到一旁,隨即拿出一把有些破舊的雨傘,走到院中,拉著杜衡道:“爹,你這是做什麼呢?這天開始冷了,家裡也沒什麼銀子,你要是因此也病了,那可怎麼辦?現在人已經躺在牀上了,這個家,總得有人撐著才行。”
杜衡聽到馨孃的話,這才緩緩地轉過頭,雙眸認真地盯著馨娘,又擡頭看看頭頂上的那把顯得有些破舊的雨傘。再看看馨娘已經溼的衫,隨即啞著嗓子道:“你說的對,這個家必須有人撐著。”
隨即猶如傻了一般,緩緩地朝他自己的屋子走去。馨娘看了看上的衫,回房拿了衫,在杜志高疑的目下,拿著衫去了廚房。
待再次回到房間,杜志高再也忍不住了:“你剛纔去哪了,不是帶著雨傘出去,怎麼又溼了。”
他說話極爲緩慢,還一隻手捂著口。即便是這樣,說完這句話,也夠他氣吁吁。
“爹不知道爲何站在院子淋雨,剛纔怕你著急,纔拿了傘說出去有事。現在他已經回房間了,你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我已經熬了薑湯,給他送過去了。還又拿了熱水,給爹洗漱!”
杜志高聽到這話,看著眼前的馨娘,在想想凌芬芳,臉上出了容的表。有了對比之後,瞬間覺得馨娘即便是一個風塵的子,可也比那凌芬芳要好上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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