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後，上峰和鄧武之表都很嚴肅，李大軍安靜的開著車，此時，路燈已經亮了。

“政委，林秀華和他父親林清泉的墓地，在哪？”上峰回過來問了問正在後座煙的鄧武之。

“這個我還真知道，因為那個年代一般都不火化，從97年開始，才強制火化，墓地也是那個時候才興起的，整個江城就只有老東三路上的乾坤陵園一，一般人不接收，但是林秀華親戚執意要火化後在墓地安葬，說是林清泉生前一直主張的，所以當時林秀華的一個遠房叔叔專門找到湯隊長幫聯系的墓地，手續是我幫著跑的，所以這個事現在除了我，還真沒有人知道了。”鄧武之手裡拿著車後座的水瓶撣著煙灰，帶有幾分驕傲的表說著。

“咱們明天去一趟，線索太了，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上峰說完，也點了一支煙。

第二天一早，上峰剛要和鄧武之出去，王一偉敲門進來了。

“隊長，陳靜的案子，我這有條新線索，跟你匯報一下。”由於王一偉對斷手案比較悉，而且又提拔為副隊長，所以上峰把之前的案梳理工作給了他。

“說吧，什麼線索？”上峰再次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昨天我讓劉元深度查一些背景資料，發現了就在陳靜死的那天下午，預訂過這個月22號的機票，是到國外的，出發地點是鄰省的省城，我借著這個線索，聯系銀行部門還查到名下在國外的銀行有存款，折合1000萬人民幣。”

“本來一個在國外存好了錢，而且是要走的人，突然就『自殺』了？還那麼懺悔？這是不是有點不真實？”上峰聽完，面『』冷靜的看了看鄧武之和王一偉，用眼神在征求著意見。

“確實，不合常理，而且這個人如果真是『自殺』，也沒必要訂什麼機票擾『』咱們的視線，況且1000萬，哪是小數字，在那個國家300萬就能買到一套別墅，700萬可以不用工作花一輩子，這個案子一定還有問題。”鄧武之對之前的案子大致也有了解，只是不夠深，剛剛聽完上峰和王一偉的對話，他也加深了對案理解。

“那現場沒發現痕跡啊，而且我們的人立刻就包圍了那棟樓，他打掃完現場，再跑出來，時間本來不及的。”王一偉覺得這一切十分不可思議。

“壞了，我們可能忽略了一個關鍵的點，鞏章和陳靜的房子，那個人也許就在那裡躲過了我們的封鎖，一偉，你帶人馬上過去。政委跟我去乾坤陵園。”上峰再次起出了辦公室，李大軍早早地等在了樓下，上車後上峰與鄧武之又分析一會案，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來到了乾坤陵園，離老遠就聞到了一燒紙錢的味道。

“當年的乾坤園可是全市唯一的公墓，後來興建的多了，這裡配套基礎建設沒跟上，反倒了規模最小的了，你看那邊山上，林清泉和林秀華就在那，但路沒修好，加上昨天下的大雨，車都開不上去，只能走過去了。”鄧武之一指不遠的一個山包，約約能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墓碑。

“那就走吧，來都來了，總要看看的。”上峰挽了挽腳，了鞋帶，朝那個山包走去。

路上的泥濘幾次險些將鄧武之倒，李大軍懂事的要攙扶他，但被他拒絕了，走了近四十分鐘，眼前出現了一座座零散的墓碑，很多墓地都被季節枯萎了的雜草包圍著，三個人鞋子、子上都是泥，上峰覺腳上像綁了個鉛塊一樣沉重，在一塊水泥地面上狠狠的跺了跺腳把泥土震掉，那種束縛瞬間消失，整個人也覺得找回了自由。

“那兩個挨著的就是。”鄧武之一邊甩著腳上的泥，一邊指了指不遠兩個整齊的墓碑。上峰和李大軍按照鄧武之的指向走了過去。

“隊長你看！”李大軍走在前面，一指林秀華的墓地，墓碑下放著枯萎的只剩包裝紙和梗的鮮花，還有一些似乎是早已風幹腐爛的貢品，但是放置貢品的盤子都還在。

“有人來過？”上峰也快步走了過去，驚訝的看著後面的鄧武之。

“不可能！林家是外來戶，本沒有什麼親戚，出殯那天都是他家一個遠房親戚幫著張羅的，就是找湯隊辦墓地的那個人。”說話間鄧武之也來到了墓碑前看了看地上的東西，顯得也很吃驚。

“不可能是他們家的親戚，你看，林清泉的墓碑前面沒有任何祭拜過的痕跡，可是林秀華這有，說明一定是林秀華的朋友之類的，看這些東西的時間，估計至一兩年以上，你們看，旁邊還有一些殘存的鮮花梗和貢品，還有一些腐爛後水果的果核，說明過去應該是經常來的。”上峰前後轉了兩圈後認真的分析著。這時，遠外過來一個人影，人影逐漸變大，因為他正向這邊走來，李大軍上前詢問了一下，正是公墓的管理員。

“我們是公安局的，想問問您，這個林秀華是不是有人來祭拜過？”上峰微笑著說道。

“以前是有，不過可是好久沒人來了。”管理員可能是在這種地方工作久了，臉上竟也是鐵青『』，神也是恍惚的。

“幾個人？什麼樣的人？每次來的是同一個人嗎？您還記得嗎？”上峰企圖用自己的微笑來融化對面管理員臉上的恍惚和冷漠，同時也想得到更多的信息。

“就一個人，一個的，個子高的，段很瘦，每次來戴個口罩，別人沒有來過的。”管理員似乎真被上峰的熱化了一點，臉上的表也變得富起來。

“您在這工作多年了？那個人是什麼時候開始來祭拜的？這墓地這麼荒涼，怎麼還有個管理員啊，呵呵。”上峰見這位管理員饒有興趣的樣子，就想趁熱打鐵多了解一況。

“我在這七年了，這乾坤園是『政府』的，歸民政局管，別看我幹這個活，我也是正式工勤編制，今年就要退休了。這個的最近三四年吧，每年來了四五次的樣子，一般清明節、中元節這些節日都不來，反倒平時人的時候，才來，但上次距現在好像得有個一兩年了，從那以後再就沒來過。”管理員說到退休時，臉上『』出了笑容，畢竟早點離開這種地方對活人是一種解。

上峰等人謝過了管理員，又回到墓碑附近仔細觀察著。

“政委，這個神的人，會是誰？”上峰盯著墓碑緩緩的說道。

“難道是兇手？來懺悔的？”鄧武之沒等回答，李大軍搶著說道。

“異想天開！”鄧武之說完獨自朝著來的方向走了回去。

上峰站在山尖上，遠的風景有別樣的調，但此時此地，哪是欣賞景『』之所，他當然顧不上欣賞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