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二層的磚房，農村裡的房子都沒有裝修，看上去非常簡陋。屋子裡，除了濃重的燒香味，就是的黴味了，臭味來自地上的一灘灘積水，水泥地上，早就長滿了青苔。牆壁上著的黃符，也都已經發了，有的甚至還在滴著水。

    老張連續大聲地了好幾聲老鐘，回答他的，只有他自己聲音的回音。而我卻打量起屋子來，這房子有點奇怪，除了門，連一個窗戶都找不到。這裡是一層，天花板上本沒有水，也不知道地上哪裡來的這麼多積水，怪異的是，牆壁一點都沒有，反而是在磚牆上的黃符在滴水。

    老張跟我說，我們恐怕是白來了，老鐘不在家裡。我卻搖了搖頭，指著牆角擺滿了的香壇，說燒香才被燃了一點，鐘隊長肯定還在家裡，一般人出門，是不會只半掩著房門的。老張聽了，更大聲地了幾聲老鐘，但依舊沒有人回答。

    我直接走到了樓梯，準備上樓去，但老張卻一把拉住我，他指了指樓道，說有點森。我往上一看，屋子裡連個窗戶都沒有，所以采才會這麼差。樓梯連接的二層，更加暗，房子裡還時不時傳來滴水的聲音。

    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危險的氣息，刺激著我的大腦皮層。我讓老張小心點，跟在我的後面，便一步一步朝著樓上走去，房門被打開，一樓還能看見點什麼，但二樓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掏出手機，借著手機微弱的亮，繼續往樓上走去。老張有些張，把配槍掏了出來，房子雖然只有兩層，但卻很高，樓梯也比普通的房子要長不，也沒有扶手。據老張說，鐘玉東也有五十多歲了，這麼高的樓梯，又沒有扶手，他真的不怕會跌下來嗎。

    終於，我們踏上了最後一級階梯，一惡臭撲鼻而來，老張一手拿槍，一手著鼻子，問我說會不會是臭味。我也強忍著胃裡的翻滾，搖頭說不是，發臭的味道我太悉了，這臭味，是垃圾發出的酸臭。

    我拿著手機四下照了照，果然，地上全部是吃剩了的飯菜，上面停滿了蒼蠅和蚊子，細看之下，還能看見很多小小的白蛆蟲。我們每往前一步，都會飛起一大堆蒼蠅。老張握槍的手有些抖，壯著膽子又喊了一聲。

    沒有人回答，前面太黑，我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也不敢貿然前進。我警惕地讓老張不要說話，而後屏著呼吸，側耳聽了起來。到都是蒼蠅蚊子的聲音，還混雜"滴答滴答"的水聲，還有，氣聲！

    氣聲在慢慢地移，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移手機，但氣聲移的速度突然變快了，手機發出的，竟然捕捉不到它。氣聲越來越快，也越來越近，我更加警惕，老張也覺到了不對勁，張地握著槍，四打量起來。

    "後面！"我大一聲。

    我和老張同時轉，手機泛白的微，正照在一張蒼白的臉上，這張臉，幾乎要到我們上，老張嚇地往後退了一步，就要開槍，我及時抓住老張的手，讓他別來。蒼白的臉，一不，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我們。

    "鐘隊長，你好。"

    老張的聲音哆嗦了，"李教授，你，你說他是老鐘？"

    我地盯著眼前這個人，等著他回答，老張手裡的槍還是不敢放下，他著頭皮觀察了一下這張臉。臉蒼白，皺紋很深，雙目無神，他的眼眶四周，泛著一層濃重的黑眼圈。老張看了一會，終於認出他來了，驚訝地了聲老鐘。

    蒼白的臉終於了，他轉過，往樓下走去，我和老張對視一眼，跟上了。老張跟我描述過鐘玉東，這裡又是鐘玉東的家，所以我第一眼看到他的臉，就猜測出了他的份。鐘玉東走路搖搖晃晃地，也不扶牆，幾次都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老張想要去扶，我卻阻止了，我悄聲說，鐘隊長自己可以搞定。

    折騰了半天，我們終於到了一層，鐘玉東從樓梯底下的小倉庫裡搬出了三把小板凳，他自己坐下之後，也沒招呼我們坐下，就開始發呆了。鐘玉東的樣子，很不正常，樓上太黑，我沒能看的太清楚，現在我才發現，鐘玉東太瘦了，完全是皮包著骨頭。他上穿著很髒的白麻服，好像已經很久沒換了，還散發著一難聞的味道。

    "老鐘，你怎麼變這樣了？"老張哀歎，手在鐘玉東的面前晃了晃，但是鐘玉東依舊沒有反應。

    我想了想，了一聲："鐘隊長"

    鐘玉東木訥地抬起了頭，看了我一眼，"你，你是誰？"

    鐘玉東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沙啞，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他的嚨裡。我微微一愣，鐘玉東說話太不流利了，我曾經遇到一起案子，害人被囚了七年之久，最後幾乎都忘記了怎麼說話。

    "鐘隊長，你很久沒有說過話了吧？"我直言不諱。

    鐘玉東耷拉著眼皮，想了很久，才說是兩年，或許是一年，他也忘記了。鐘玉東又問我是誰，為什麼會認識他，老張趕忙介紹，說我是鼎鼎大名的李教授。我名好幾年了，鐘玉東想必是聽過的。

    果然，鐘玉東的目終於慢慢聚集了起來，但隨即，他突然喃喃地說了一句，李教授又怎麼樣，能破案，能抓人，難道還能除鬼嗎。

    聽到這裡，老張的臉變了，他看著地上的燒香和牆壁上的黃符，"老鐘，難道，你已經"老張沒有繼續說下去，鐘玉東點了點頭。

    我又了一聲鐘隊長，但鐘玉東卻擺了擺手，自嘲一笑，說什麼鐘隊長，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他不想提，他讓我也像老張一樣，稱呼他為老鐘就好。開口幾句之後，鐘玉東說話也終於變的比之前流利了。

    我猜測，鐘玉東是得了神病，但現在看來，他沒什麼問題，至此刻是清醒的。

    "其實這次和老張來，是有事想請您幫忙的。"鐘玉東佝僂著背坐著，他正盯著地上的積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見他沒有回答，我繼續說："我是想來詢問一下，關於紅連環殺人案的事"

    聽到紅三個字，鐘玉東突然就變的激了，他站起來，指著大門，讓我們走，立刻走。其實我早就猜到鐘玉東會是這種反應了，我也站起來，跟他說，紅的案子，又發生了。

    終於聽了之後，竟然立刻跑到香壇邊上，跪了下去，一個勁地磕著頭。

    "鐘隊長，難道你不想抓到兇手嗎？"我看著跪在地上磕頭的鐘玉東，問了一句。

    鐘玉東突然停下了作，隨後，他慢慢地站了起來，再轉過頭的時候，他的表全變了，他像變了一個人似得，冷地回答說，難道我有辦法破案？

    我點點頭，說沒有我破不了的案子。

    鐘玉東面目猙獰，"紅，誰手，誰死"說完這句話，他就慢慢地走上了樓，我想追上去，老張卻拉住了我，老張又哀求我，不要再管這件案子了，連老鐘都變這樣子了，他怕我們也會變這個樣子。

    我指著那些香爐，毅然決然地說，我不信這些東西。老張還是不肯松手，他跟我說，老鐘早在十幾年前就名了，他當時也是自信滿滿，說要破了這件案子，但他最後辭職了，還讓老張不要再查這件案子，因為犯案的，不是人。

    我剛要說什麼，外面就傳來一聲巨響，一個紅的影子，重重地砸在了門外的水泥地上。是鐘玉東！他穿著紅的服，紅的子，連鞋子都是紅的。他趴在門前，半邊腦袋都被砸爛了，紅的混著白粘稠的腦漿，流了一地，他的眼球微凸，正死死地盯著我和老張。

    老張尖一聲，癱坐在積水上，我大不好，立刻跑了出去。鐘玉東當場死亡，早就沒有了氣息，只是他的，正詭異地往一邊揚起。我抬頭，樓上是封閉的，一個窗戶都沒有，他是怎麼掉下來的！

    村子裡人不多，但還是有人發現了這腥的一幕，驚聲引來了很多人的圍觀，我立刻掏出手機報了警。很快，離這裡最近的警隊趕到，並封鎖了現場。我出示了自己和老張的份，才得以進現場。

    我想要上樓，但老張死活不肯上去了，他說，他能幫我的就到這裡了，從今以後，紅的事，他是絕對不會手的。我沒有勉強他，跟著其他警察上到了樓上。房子裡連一盞燈都沒有，但大家都拿著手電筒，我終於看清了整個房間的樣子。

    和樓下一樣，這裡滿了黃符，還擺放著很多香壇，只是燒香的味道，被滿地堆積山的垃圾味給蓋了過去，我一眼瞟到了鐘玉東的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