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燦坐在沙發上喝完熱牛，發現葉含錚還留在廚房，走過去和他聊天。

“你還會做飯呀？”

葉含錚對他笑了笑：“還不太會，是最近才開始學的。”

“那也很厲害了。”何燦看到粥里放了一些和火，問道：“是皮蛋瘦粥嗎？”

“嗯。”

“那皮蛋呢？”

葉含錚說：“爺不喜歡吃皮蛋。”

“哎呀。”何燦驚訝道：“明霄哥哥挑食嗎？”

“也，也不能說是挑食吧.......就是不喜歡。”

“哈哈”何燦說：“那還不是挑食嗎？”又問：“程說你是在陸家長大的？你來了很多年嗎？”

“五年了。”

“那你是不是很了解明霄哥哥？”何燦好奇地問：“我覺得明霄哥哥很難接，你能告訴我他喜歡什麼嗎？”

葉含錚覺得何燦沒有惡意，不假思索地說：“爺喜歡踢足球。”

“運嗎？”何燦問：“除了運呢？喜歡吃什麼？”

葉含錚說：“不喜歡吃青菜，只喜歡瘦，不太喜歡甜，但是勉強也可以吃一點，喜歡吃酸的東西，可以喝那種濃度很高的檸檬，喜歡糯糯的粥，喜歡茶不喜歡牛，但是為了長高，前幾年會按時喝，這幾年長的有點太高了，所以就不喝了。”

“哈哈，明霄哥哥好可呀，那他喜歡什麼呀？”

葉含錚說：“喜歡黑和白。”

何燦問：“為什麼呀？”

葉含錚地笑：“因為是足球的。”

何燦說：“明霄哥哥的生日呢？”

葉含錚說：“三月二十七號。”

“那比我大了好幾個月呢，我是十二月的，你呢？”

葉含錚說：“我也是十二月。”

“哈哈，原來我們兩個一樣。”何燦說：“你還能再跟我說點關于明霄哥哥的事嗎？比如他喜歡什麼樣的人，我怕明天見到他再說錯話，惹他不高興。”

這個倒是有點難住葉含錚了，陸明霄好像誰都不喜歡，對所有人的態度都差不多，如果不常見面，不認真去了解他的話，很可能會覺得他是一個兇，又不好惹的人。

......

好吧，雖然接久了，也一樣不好惹。

砂鍋里的米粒煮開了花，葉含錚拿著木鏟不停地攪拌，白米羹香氣四溢，何燦聞了半天也沒等到葉含錚的回答，估計他也不清楚。

于是說：“可以給我嘗一點粥嗎？”

葉含錚說：“好呀，我幫您拿碗。”他今天專門多煮了一些，主要是怕陸明霄沒吃晚飯太，但是分給何燦一些，應該沒有問題。

何燦說了聲謝謝，剛要手去接，卻抓了個空。

“明，明霄哥哥？”

陸明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手上端著搶來的碗，二話沒說，扯走了葉含錚。

走到半路又把碗遞給葉含錚，著臉回到廚房，何燦以為他意識到自己不太禮貌，想要道歉，大度地笑了笑，陸明霄卻直接饒過他，找了雙隔熱手套，把砂鍋端走了。

第18章

第二天早飯，陸明霄依舊沒有下樓吃，陸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抖報紙，氣得吹胡子瞪眼：“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程書蘊說：“怎麼沒有長進？他每天那麼累，多睡會兒怎麼了？”

陸老爺子說：“你就慣著他吧，早晚慣出病。”

“那你說怎麼辦？他又沒有母親，我不慣著誰慣著？”說到這里程書蘊嘆了口氣，陸家沒人知道陸明霄的母親是誰，當年陸先生忙于工作，本沒時間結婚，家里催了兩回，本以為他沒放在心上，但十個月后，竟然派人送來了襁褓中的陸明霄，還附帶緣證明，想到這里程書蘊就覺得心疼，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可想而知。

“昊東對明霄抓得是不是太了？我這次回來，看他都瘦了，要不你跟昊東說說，讓孩子晚幾年再開始接公司的事，咱們明霄才十三歲，你看看別人十三歲都干什麼，你再看看他，明霄這麼聰明，晚幾年，公司還能垮掉怎麼著？”

“我可說不了。”昊東是陸先生的名字，陸老爺子又抖了抖報紙，撇著說：“你兒子什麼脾氣你最清楚，他決定了的事沒人拗得，這倒跟你孫子一樣，等你孫子長大了自己去說吧，到時候看看誰厲害。”

“你！”程書蘊氣得掐腰：“隨得都是你們老陸家的臭脾氣！你還準備看熱鬧了？”

何燦下樓的時候，老兩口剛嗆嗆完，程書蘊對他笑了笑，帶著他到餐廳吃飯。

“不等明霄哥哥嗎？”何燦拿著勺子問。

程書蘊說：“不用等他，他還沒有起來。”

何燦點點頭，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又站起來說：“那不如，我幫明霄哥哥送上去吧，等太久飯會涼的。”

“這……”程書蘊遲疑半晌，幫何燦剝了一個水煮蛋：“還是等他起來再說吧。”又問管家：“含錚呢？”

管家說：“他昨晚陪著爺到凌晨四點，估計還沒起來。”

程書蘊表示理解，“等含錚下來，你讓他帶著燦燦到走一走，我和老爺今天約了許久沒見的朋友，可能要出去一趟。”

十點左右，陸明霄還沒起床，何燦看完電視跑到廚房，讓方姨幫忙煮了一點粥，又問管家：“明霄哥哥的臥室在哪里呀？”

管家看他端著托盤，想要接過來，好心地告訴他：“爺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何爺再耐心的等一等。”

何燦挪走托盤：“可是已經十點了呀，再不起來就要錯過早飯時間了。”

“沒關系，爺睡覺之前含錚已經讓傭人送過早飯了，何爺還是......誒何爺等等！”管家話沒說話，何燦直接邁上臺階，跑到二樓挨個房間敲門，他跟著程書蘊過來，就是為了見陸明霄，可來了兩天，話都沒說上幾句，心里著急。

葉含錚聽到敲門的聲音，試圖從床上坐起來，但整個人被陸明霄摟在懷里，都不了，“爺？”

“嗯？”

“該起床了。”

“嘖。”陸明霄閉著眼睛，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別吵。”

葉含錚知道他還沒睡夠，乖巧地不再說話，但敲門聲越來越近，又害怕那位小爺不悉況，不小心惹惱了陸明霄，只好一一地掰開陸爺的手指，想辦法下床，但陸明霄摟得實在太，剛嘗試著挪開了一點，又被攔腰撈了回去，葉含錚試了兩次，最終宣布投降，不再掙扎。

何燦在外面跑了一圈，終于到了陸明霄的臥室，自己家里通常沒有鎖門的習慣，但任何人都知道，就算不鎖門，進去之前也要禮貌地敲一聲，何燦自然也知道，可是他敲了十幾下，始終沒人響應，只好開口說：“明霄哥哥起床了，我讓廚房的阿姨煮了你喜歡的粥，你要不要喝一點呀？”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臥室的門，還沒看清床在哪里位置，就見迎面飛來一個枕頭，重重地砸在他的臉上，“吧嗒”一聲，托盤掉在地上，何燦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到一聲低吼，讓他滾出去。

經此一鬧，覺是睡不了，陸明霄黑著臉去洗澡，何燦被管家帶到樓下安，葉含錚看著灑在地毯上的白粥，爬起來一點一點的清理。

“這麼多年，讓枕頭委屈了。”

“嗯？”葉含錚抬頭，看見管家走了進來，遞給他一雙手套：“以前這枕頭就是砸人用的，不過自從你來了之后，爺都砸在地上，估計是那時候覺得你太小了，怕把你砸壞了。”

葉含錚笑起來：“那地板也委屈了。”又問：“何爺怎麼樣了？”

管家說：“還在哭，他肯定沒有過這樣的委屈，哭一哭也是正常”

“嗯。”葉含錚說：“需要跟他道歉嗎？”

“你是說讓爺跟他道歉？”

葉含錚說：“不是，這件事不怪爺，但怎麼說他都是客人，而且還是夫人帶回來的，我是怕......”

管家了他的頭發：“這個不用你心，但你可以去陪陪他，畢竟讓他一個人呆著，確實不好。”

“有什麼不好？”陸明霄從浴室出來，瞥了眼葉含錚說：“不許下去。”

“可是......”

“沒有可是。”陸明霄說：“他不經允許擅自闖進我的房間，吵醒我，難道還要我的人去哄他？告訴他門都沒有，待就待，不待就滾。”

雖然事實如此，但很多事又不能過分任，管家讓葉含錚先出去，單獨跟陸明霄說：“夫人走的時候，把何燦爺給含錚了。”

陸明霄皺眉：“給他做什麼？”

“因為夫人知道爺不喜歡招待客人，但既然人已經過來了，就不能晾著人家，所以讓含錚帶著他玩。”

陸明霄說：“我同意了嗎？”

管家說：“雖然爺沒有同意，但是夫人是這樣安排的，如果回來看到何燦爺不開心，一定是怪含錚沒有理好。”

十分鐘后。

葉含錚下樓了。

何燦紅著鼻頭，哭得一一，他本來想要回家，卻沒想到除了葉含錚，陸明霄也跟著下來了。

這次陸明霄肯定是來道歉的，何燦心里想著，哭得更委屈了。

可他一哭，陸明霄就森森地看著他，好像隨時都要把枕頭摔他臉上，何燦嚇得尋求幫助，下意識地拽住了葉含錚袖口，不拽還好，一拽竟然聽到了恐怖的磨牙聲，何燦趕站起來，巍巍地說：“明，明霄哥哥對不起，我，我先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