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幾經猶豫的隊長王智下到了地下室。

他朝底下的門看了一眼，見有亮才抬手敲門。

封無祇很快給他開了門，看到是他也沒驚訝，還是那副冷淡的表。

“呃，那個，方便說幾句話嗎？”

封無祇沒說話，但卻讓出了進門的位置。

地下室的這個房間原本就是放雜的，房頂低地方小，勉強就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張電腦桌，連服都隻能用掛鉤掛到牆上。

其實王智之前就覺得不對了，如果Styx真的是靠關係進來的，又怎麽可能這種委屈？

可一個新人拿兩千萬的簽約金，又實在說不通。

王智斟酌了一下，開始試探：“聽溫珩說明年春季賽之前，你就要進主隊了？”

“嗯。”

“你進來也隻能打替補，你跟我們四個沒有磨合，你沒有機會上場的。”

封無祇平靜的看著他：“那你們就隻能陪溫珩再浪費一個賽季。”

職業選手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這類話，王智頓時皺眉：“你現在好歹也是EC的隊員了，這還沒開始打呢，你就先起頭唱衰了？”

封無祇依舊直言不諱：“你們自己也能覺到溫珩的狀態早就不適合上場了，可你們講義氣，賽場跟你們講績。”

王智被噎了一下，心裏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兩個人就這麽不尷不尬的站了一小會，王智問出了這次來的目的：“你跟溫珩是表兄弟，他還給你媽媽出過醫藥費，你倆怎麽就鬧的這麽僵？”

“我的確問他借過錢，但在期限都還清了。”封無祇：“至於鬧僵的原因，你應該去問他。”

不知道為什麽，王智覺得這樣平靜又疏離的封無祇莫名讓人有一種信服，就像他說的話隻是在道出事實。

但王智還是理智了一下，沒有馬上完全相信：“行，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

就在他要出門的時候，封無祇忽然開口：“隊長。”

王智轉頭：“啊？”

“從明天開始，我們能不能一起雙排。”說完怕他為難，封無祇又補了一句：“我用小號。”

王智想了想，抬眼後：“好。”

隔天。

顧悸坐在老板椅上，聽著書說工作日程安排。手機彈出一條微信，他掃了眼屏幕，抬手拿起。

封無祇：[哥，我能借你無盡風暴的賬號嗎？]

顧悸什麽也沒問，直接把自己兩個賬號都發了過去。

封無祇：[你早餐吃了什麽？]

顧悸眼底漫出輕笑，正準備回複的時候，書小心翼翼的了一聲：“陸總？”

他從屏幕抬頭：“10點的會議讓財務部自己開，讓市場部總監準備一下，半個小時後嚴齊去跟他們開會。”

“好。”

小書出去沒多久，嚴齊就進來了。

“新遊戲項目，又有五個人退出了。”

顧悸看著他臉上的疲憊和沮喪，“現在還剩幾個主策劃？”

“隻有侯鑫一個人了。”

“這不是還剩一個獨苗苗嗎，愁什麽。”

嚴齊看著他的表，忽然嘶了一聲：“你當初不看名單本不是因為相信我，是你知道一定會有人退出對不對？”

顧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當然相信你了，那些人退出也不代表他們不能用，隻是選擇了現實而已。”

嚴齊也不跟他辯論，“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我準備在所有一二線城市開驗館。”

“驗館？”

顧悸點頭：“嗯，新遊戲屬於全息模式，一開始就願意購買設備的玩家肯定隻有極小一部分，所以采用這個方式才是最好的宣傳。”

嚴齊立刻提出了建議：“那我們可以跟連鎖商場合作，他們提高人流量，我們宣傳遊戲，雙方互贏。”

“合作期隻定兩個月，調足玩家的胃口之後，我們就可以開啟線上售賣。”

兩個人一拍即合，嚴齊馬上去市場部找合作方。

人出去後，顧悸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想著什麽。

他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來回在桌輕點，突然停下後，拿起了手機。

“喂，趙教授，研究院裏您有認識的眼科或者五科的專家嗎？”

聽著他打完電話，047握了握小拳頭，覺得自己是時候該提醒一下宿主了。

【宿主，這個位麵的渣男是溫珩，你怎麽隻對付陸言恒啊?】

顧悸勾起角：‘位麵也想讓我這麽想。’

【嗯？】

‘這個位麵真正的目標是陸言恒，溫珩隻不過是個搭頭而已。’他靠向椅背：‘如果我隻了溫珩，等這個位麵結束，他們就會判定我任務失敗。’

047先是吃驚，然後各種想不通：【局、局裏為什麽要給你下套啊。】

顧悸臉上的笑意愈燦：‘因為他們害怕我。’

那邊，封無祇登錄了顧悸Minos的賬號，在加上王智的好友後，對方發來兩個歎號。

王智：[Minos!你也看過那個漫畫嗎？]

封無祇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就回了個沒有。

對方似乎瘋狂喜歡過那部漫，熱的給他講了起來。封無祇卻切出遊戲，在引擎裏輸了這個單詞。

Minos是希臘神話中的神者，他是克裏特之王，也是冥界的最高審判者。

手持主神金杖，永駐冥河之畔。

在看到到最後一句話時，封無祇的神罕見的浮出一錯愕。

幾秒之後，他藏在發下的耳垂就紅了起來。

封無祇輕抿角掩去緒，但輕的眼睫卻泄了他心中的歡欣。

切回遊戲的時候，王智已經給他發了好幾大段的漫劇。

Minos：[打完遊戲我會去看。]

王智安利功，表示十分開心。

結果在打完第一把遊戲後，他發現開心竟然還能加倍。

王智發現封無祇似乎很了解他的風格，總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打出完的配合。

於是在第二把開始之前，王智就主提出了開語音。

臨近中午，趙濛聽著隊長歡快的語氣，順手查了一下戰績。

一查發現是六場全勝，馬上著電競椅靠了過去：“王大隊長，你跟誰雙排呢？”

王智慌了一下：“呃嗯，就，一個新的國服路人王。”

趙濛不爽的嘖了一聲：“我他媽跪了一上午，人都輸麻了。”

剛聽到這句話，封無祇在耳機裏對王智道：“隊長，你問他下午願意跟我們組排嗎。”

王智張的了下，轉頭問了趙濛。

趙濛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嚶嚶嚶奴家就知道隊長最心疼人，晚上奴家一定以相許。”

王智馬上發出幹嘔，一把將人從上掀開。

中午，顧悸又是跟嚴齊一起吃的飯。

“初步定了三家，但我覺得從位置到人流量……”嚴齊忽然停頓了一下：“目前來說，藍悅是最合適的。”

顧悸點了下頭，無所謂的道：“那就定藍悅吧。”

他說完這句話，嚴齊半天沒有反應，顧悸抬眸：“怎麽了？”

“跟藍悅合作，你沒關係？”

這話把顧悸說的有些不解：“我應該有關係嗎？”

嚴齊見他的表不似作偽，皺起眉：“你說真的？”

“現在藍悅的副總裁可是沈澤年，你追了人家兩年，轉頭就忘的一幹二淨了？”

顧悸微妙的挑了下眉，難怪藍悅這個名字有點耳，原來集團大公子是陸祤寧的初。

“隻是談合作而已，再說，我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嗎。”

嚴齊狐疑的瞇起雙眸：“你別到時候假公濟私啊。”

顧悸笑了一聲，“你放心。”

*

僅僅半個月的時間，萬晟從一個市值近千億的集團一落千丈，為了金融圈和遊戲圈的笑柄。

價跌幅曾一度擴大到13%，達到近半年以來最大的盤中跌幅，市值蒸發近400億。

臨近過年，公司裏不人心中惶惶，生怕獎金都發不下來。結果總裁大手一揮，不僅舉辦了年會，年終獎還比去年多了10%。

大年二十九，顧悸去機場接了封無祇。

兩人回家放完行李，顧悸提議出去買點東西：“阿姨明天回來，下午我請了家政來打掃，咱們就別在家待了。”

“好。”

在商場的停車場下車，封無祇借著袖子的遮掩悄悄握住了他的手：“陸哥，過年你要回家嗎。”

“不回。”顧悸漫不經心的道：“我跟我爸現在勢同水火，我回去那不團圓，命案現場。”

見封無祇驀地蹙起了眉心，顧悸抬手了一下他的耳朵：“逗你的，沒那麽嚴重。”

說完，他扣住封無祇的手指：“我就是想跟你一起過年。”

封無祇微斂深眸，低低的說了一句話。

顧悸裝作沒聽見，攬過他的腰：“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封無祇耳後連著脖頸紅了一大片，但還是聽話的啟開薄：“我也想。”

顧悸頓時笑的就像一隻到腥的狐貍，眼尾的弧度彎的極為漂亮。

兩人來的是小區附近的大型商場，顧悸打算先帶小朋友買幾服，然後再去負一層的超市買點日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