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生平第一次挨掌，差點被打懵了。

捂著臉，漉漉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著聶擎宇，好像不認識他似的。

聶擎宇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打了，那只剛掄過掌的大手僵在半途，一時間怔住了。

“擎宇，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我急著過來找你……所以才……才不小心跟撞到一起……不……不管的事……你別怪……”卓佳萱忍著腹痛，吃力地抓住男子的大手，勸道：“算了，別再打了。”

安然僵立在原，火辣辣的疼從的臉頰蔓延進的心口，再牽扯著四肢百骸的神經，痛到令痙攣。

倔犟地注視著這對男，哪怕自己已經淪為全世界的笑話，也不甘心就這麼灰溜溜地敗走。

心死了，就不會再痛了！

聶擎宇盯著安然被揍到紅腫的角，下意識地松開了懷里的卓佳萱，想去安然的臉。

“擎宇，不要再打！”卓佳萱尖一聲，死死拉住他的鐵臂，同時沖安然喊：“你還不快跑！想被他活活打死嗎？快跑啊！”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著那一男兩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安然只覺得心口尖銳的疼痛好像被寒冰覆蓋，分不清到底是冷還是痛，或者已經徹底麻木。

突然綻出一個悲涼譏諷的笑，卻不小心扯疼了紅腫的角，終于還是笑不下去了。索不再惺惺作態，怒視著那朵圣母白蓮花：

“我為什麼要跑？你不攔著他，我就要被他活活打死了是吧！你這麼善良為什麼還要勾引有婦之夫，我們還沒離婚你就懷上他的孩子，有功勞了是吧！懷著野種還好意思跑出來顯擺！誰給你的臉！”

所有圍觀者都被驚呆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轉折。他們頭接耳，互相議論，這次多數同安然，對著卓佳萱和聶擎宇指指點點。

“小三現在都這麼囂張了，人家還沒離婚就敢懷孕！”

“男人護著小三，打了原配，真夠渣的。”

“這男人好帥啊，如果換了我，我也愿意為他不顧一切……”

“再帥也是有婦之夫，怎麼能搶別人的老公呢……”

聶擎宇的臉沉得幾乎要滴下雨來，他冷睨了安然一眼，沉聲喝斥：“回頭找你算賬！”

卓佳萱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彎了彎角，然后繼續癱在他的懷里，一只手捂著腹部痛苦地著。

“我送你去醫院！”聶擎宇抱起卓佳萱，連一眼都不再看安然，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鬧劇過后，男人抱著小三揚長而去，留下安然獨自面對整個世界或嘲笑或同的目。

安然了麻痛的角，黯然垂眸。兩滴淚水濺落到了地板上，摔得碎，猶如那顆裂碎片怎麼都拼不起來的心。

下午跟徐社長請了病假，安然回到嘉和小區。

乘電梯回到了鮑元清居住的十樓，開門走進去，一頭扎進了小臥室的床上，再也彈不得。

胃里和嗓子火燒火燎一般，渾綿綿地沒有一力氣，可能生病了。

安然掙扎著爬起，想為自己倒一杯水，可是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雙一摔倒在地上。

坐在地板上，抱著雙膝嗚嗚哭了一會兒，腹部又開始絞痛。一手捂著肚子，好不容易探手夠到了自己的手機，第一個求救的號碼差點兒撥給聶擎宇。

不，不能給他打電話！他已經陪著另一個人去醫院，那個人懷了他的孩子！

安然狠狠咬著，忍著快要滴落的傷心淚，撥通了鮑元清的號碼。電話接通了，聲音哽咽：“鮑姐，能陪我去趟醫院嗎……”

私家醫院，特護病房。

聶擎宇為卓佳萱辦理了住院手續，讓院保胎。

“擎宇，你為什麼還要陪著一起買服呢？”卓佳萱躺在病床上，委屈地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聶擎宇睨一眼，微蹙眉頭，不答反問：“你怎麼跟過去了？”

卓佳萱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不悅，不有些張，連忙解釋道：“我有點兒不舒服，想讓你陪我去趟醫院，就給阿豪打了個電話問你在哪兒……”

“阿豪什麼時候這麼多話了！”聶擎宇涼涼地笑了一聲。

“不要怪阿豪，是我纏著他一直問，他才告訴我的。”卓佳萱水眸閃，輕聲地接道：“我只是太急著去見你，沒想到會跟撞到一起……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聶擎宇抿了抿，沒再說話。

卓佳萱多了解這個男人，他心越不好的時候話越。

其實他在面前一直不怎麼喜歡說話，但明明看到他跟安然在一起的時候似乎很說話。

他還陪著安然買服，這是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的待遇。想到這里卓佳萱特別不舒服，好像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奪走了。

“擎宇，醫生說我們的孩子沒事，你就別再打了。”卓佳萱再次為安然求，聲勸道：“也不是故意的。”

聶擎宇想起了甩在安然臉上的那一掌，掌心有些發燙，心口莫名了一下，一種陌生的難言的的鈍痛緩慢地溢開。

他心口堵得慌，站起準備離開。

“擎宇，”卓佳萱臉有些灰敗，勉強出一笑容，問他：“你留下來陪陪我好嗎？”

“我會派護工照顧你。”聶擎宇語氣很溫，卻也很冷漠。“好好養胎，別再到跑。”

卓佳萱咬了咬銀牙，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擎宇，你說過……要跟離婚娶我的。”

并非沉不住氣，而是因為遲遲等不到他的靜，覺這個男人可能變卦了。

聶擎宇沉忖片刻，慢慢地道：“對離婚這件事反應大。”

三年來乖順得貓兒一般的子，一旦涉及到原則和底線問題，似乎表現出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

“不肯做婦，這件事以后再說吧。”聶擎宇說完再次轉。

“擎宇，”卓佳萱慌了，仰著自己的臉，希他能對著這張臉心。“可是我懷孕了啊，懷的是你的孩子，難道你想讓我們的孩子出生就為私生子嗎？”

聶擎宇蹙眉，流一不耐煩。“那晚是個意外！讓你吃事后藥，為什麼不聽話！”

他……他竟然在埋怨！卓佳萱徹底慌了，水眸迅速盈起了淚霧，泫然泣。“擎宇，你想讓我打掉這個孩子嗎？”

聶擎宇一時間沉默了。

“我知道你跟我一樣舍不得他！”卓佳萱著平坦的小腹，水眸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再次問道：“你不忍心讓他做私生子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