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想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楊暄輕蔑地一笑，拿起桌案上一疊瓜果，叉了一塊送到趙霜裏。

「你別小看了他，」子吃了一塊甜瓜，又在他懷裏道，「陳揚邊有個鴻鵠的謀士，此人通運籌與占卜之，且出手狠厲，咱們要殺陳揚，得先將鴻鵠給解決了。」

「嗯，方才我讓憑風去找你，怎麼聽說你不在繁霜殿？」男子揪了揪腦後的長發，嗔怒道，「去哪裏了？」

「去了蓮香閣，順便逛了逛后宅，我想著醒來這麼久，應該跟大家打聲招呼。」趙霜捉住他揪頭髮的手，側首問道，「過幾日是上巳節，咱們將府里的人們都出來，到靜心湖的水榭上搖船宴飲一番如何？」

「府里的姬妾們，你不是都見過幾人了嗎？剩下的……也沒什麼好見的。」楊暄正在頭髮的手悄悄停住，著欄桿外的湖景道，「上巳節，咱們二人在湖上泛舟多好……」

「我沒見過幾人啊，今天聽聞有位紅秋姑娘住在紅葉館，」趙霜邊說，邊觀察他的反應，「聽聞格倔強又武藝高強，我便有些好奇，想要結……」

「你結幹什麼？」男子的俊容又沉下來，「本王不在的時候，你最好招惹后宅里的那些人。」

這小丫頭剛剛醒來，哪裏知道后宅里的那些彎彎繞繞？

「怎麼了？」見他臉不好看，趙霜小手連忙環上他的腰腹，溫聲道，「你既然讓我管理王府，以後還要長久相，總不見面也不是個辦法吧？」

「你學學林悅之，將們關在後宅里，讓們別惹事，別尋死尋活的就是了，」楊暄被一抱，忽覺渾發熱，稍稍往旁邊挪了挪，「你是長公主，要厲害一點，拿出你剛才數落陳揚的氣勢來。」

「那何必呢？我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趙霜見他躲閃，又湊過去環住他的腰，「更何況，聽聞王爺對那位紅秋姑娘心存愧疚，那更應該好好彌補才是。」

男子被說紅了臉，尷尬問道，「怎麼彌補？」

「若是王爺不好意思自己開口，此事就給妾，保證讓您和紅秋姑娘冰釋前嫌。」趙霜正愁沒有個會武功的手下，若是那個紅秋能為自己所用，倒是不介意為牽線搭橋。

「你……」楊暄無語，一時不知該怎麼形容，「你一邊抱著本王，一邊想要本王去為你籠絡其他人？」

「怎麼是為我呢？」趙霜討好地又抱了些，「妾也是為了王爺打算。這心結一天不解開，王爺就一天不開心，倒不如您先低個頭，紅秋姑娘心裏的氣也就消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那點小伎倆，你就是想利用本王為你籠絡人心！」男子推開，攏了攏玄的前襟，用披風將自己包好，生怕被人揩了油去，「你想都別想！紅秋的事你也別管，不是你想的那樣！」

楊暄心裏懷疑，這人對自己純粹是利用，先是想利用自己幫報仇，然後又想利用自己為籠絡府里的人。

說有心機吧，天沒心沒肺的，說沒心機吧，又盡想這些讓人一眼看破的小伎倆。

「那我也是為了王爺好，您不領就算了。」趙霜見他躲了，便站起來，在含閣里四張了一圈，「你這個含閣倒真是個好地方，居高遠眺，風景宜人，正是修心養人之。」

趙霜走到欄桿，向下了一眼湖景，甚是滿意。

「你又想怎麼樣？」楊暄警惕地盯著。

「我想跟你換個地方。」走回坐榻旁邊，厚著臉皮搖他的手臂道，「我住到含閣，你住到繁霜殿去。」

這個地方金頂高閣，集日月華於一，正適合修鍊仙家心法。

「你！」男子側目瞪了一眼，卻沒有掙開的手，「含閣是我接見朝臣的地方！你說看上就看上了？」

「不行……就不行吧，你何必發這麼大的火？」見他黑了臉，趙霜又趕忙退回殿中，意猶未盡地看了一眼金碧輝煌的屋頂，屈膝行禮道，「王爺你忙吧，妾告退了。」

見要走，座上的男子沉默了片刻，忽開口道，「其實又何必這麼麻煩？你喜歡含閣，搬過來跟本王住就是了。」

「真的？」子抬起頭兩眼放，著他粲然一笑，「那我今夜就過來。」

「嗯。」見幸福的神，楊暄面上微紅，眉忍不住跳了一下，「這麼點小事，有什麼可高興的？」

「多謝王爺！」趙霜生怕他反悔，「那妾這就回去收拾！」

「去吧。」上座的男子著小姑娘腳步歡快的背影，微不可查地勾了勾角。

含閣是他接見朝臣的地方，從前後宅中的人別說進含閣，就連外邊的院門也不能進。

最近不知是怎麼了，為了屢屢破例。

楊暄后傾子靠在榻上，仰頭著屋頂流溢彩的花燈，心裏又是一陣說不出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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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暖。

上京城，春意盎然。

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一個穿寶藍流錦袍的紈絝年，手裏牽著狗繩，繩子一頭綁著一隻聰明可的白小狗，後面還跟著兩個面容白凈的小廝，走在東大街上。

「王……王公子，咱們這是要上哪兒去啊？」香夏還是頭一回扮男裝，張兮兮地四張，又低聲道，「若是王爺發現就不好了！」

「怕什麼，王爺發現了……就說我出來遛狗不可以嗎？」趙霜一邊逛著，一邊盯著路邊花花綠綠的招牌，眼中忽然閃過一道，「走，咱們到這妙音樓去看看。」

「王公子，這妙音樓是人家聽曲兒、看姑娘的，咱們去幹什麼？」向福從後邊跟上來，指了指門前的金字招牌。

妙音樓不過是家茶館卻聞名上京，原因就是裏邊彙集了眾多能歌善舞的倡優。

平時上京的紈絝們最喜歡彙集此地，喝著香茶，花費既不會太高，又能聽聽小曲兒，看看人，還不至於像逛青樓那般顯得低俗。

向福的意思是，趙霜們兩個人，一個侍，外加一隻狗，在妙音樓實在找不著什麼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