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顧婆子連剩飯兌刷鍋水都喝,連氏心裏鄙夷又嘲笑,上說著,「婆婆要是在老三家過的不好啊!明兒個還過來,我們就算不吃,也省下婆婆這一口!」
顧婆子咬了咬牙,「老二!能不能……」
一聽這話,顧老二頓時瞪了眼,「娘你別說借錢的話!我們家省吃儉用攢的錢都讓老三借走了,你把田產房屋也都給他,現在我們家自難保,你吃了飯,還想讓我連他們幾個也養活了,那不是要死我們一家!?」
顧婆子眼眶忍不住發紅,噙著淚走了。
「總算打發走了!」連氏撇撇,「有好的時候想不著我們,借錢要糧的時候就專瞅著我們呢!借我們家的錢可還沒還呢!」
「借那個錢,不論早晚,必須得還!」顧依山怒哼一聲。
連氏哼了一聲,現在指們幾個老弱病殘,要還錢可得想別的法子了!打開門看看,見顧婆子朝老五家去了,轉彎就在外面說,婆婆又到他們家吃飯了,把家產都給老三,對他們家啥都沒有,卻天天跑他們家吃飯,又不能不管,一副總在吃虧的樣子。
顧老五是小兒子,也是顧老頭和顧婆子最疼的,只是再疼,分家產的時候,也是照著平均來分的。
本以為自己最得寵,都說要多分一份,或者私底下給他些,結果啥都沒有。顧老五丈母娘又一直念沒分家前幫大房二房和三房都養了孩子,到他們這分家了,沒有給他們養過孩子,家產也沒有多分。顧老五就心中時常怨懟。尤其是顧婆子把房屋和田產都賣了給顧凌山,更讓他心裏怨恨。
看到顧婆子過來,立馬就說,「我們家都快喝西北風了,娘還是放過我們吧!家裏幾個孩子連飯都吃不飽,還沒個人照看一眼!自己親生的都快養不活了,更何況是養別人家的孩子了!」
王氏看著顧婆子有些不敢說話,就問一句,「娘吃飯了沒有?」
顧老五立馬就叱道,「娘把棺材都給三房了,還能會沒飯吃!?」
王氏就不敢再多說。
顧婆子紅著眼看了半天,顧老五嫌惡厭煩的趕,只得含淚離開。
王氏看挪著步子離開,忍不住追上前來塞了個蛋,「四哥家寬裕些,婆婆不如去四哥家,肯定能借點糧!」
顧婆子低頭眼淚,趕把蛋藏了起來。
王氏回到家,顧老五就盯著質問,「你又給那老不死的塞東西了?」
「沒有!哪能呢!我讓去找四房了!四房家開著雜貨鋪,去了還能吃頓呢!」王氏笑著道。
知道去四房也討不到好,顧老五哼了聲,又咒罵了兩句,這才作罷。
顧婆子看看不遠的青山鎮,拿著蛋先回了家。
家裏顧苒娘做了雜麵糊糊,熱了剩饅頭和窩窩,還等著吃飯。
「我在你二叔家吃過了,你們快吃吧!這還有個蛋,煮煮給九郎!他的能好的快點!」顧婆子笑著道。
看發紅的眼圈,顧苒娘忍不住問,「!你都去了哪?」
「這蛋是你小嬸悄悄給我的,別往說,快吃飯吧!」顧婆子叮囑。
顧苒娘就不說話了,拿著蛋去煮荷包蛋,舀到顧楚寒的碗裏。二房啥樣,也多知道,又給舀了一碗雜麵糊糊。
顧婆子看有多的,這才倒給顧十郎些,自己喝了大半碗。
吃完飯,若娘在家看著顧楚寒,顧婆子和顧苒娘,顧十郎就齊齊上了山打柴。
忙了一天,連同顧十郎昨兒個砍的,攢了四大捆柴,連忙挑到鎮上,賣了四文錢,可四文錢又夠幹啥的?買線繩也才只有幾。
顧婆子看看顧老四家的雜貨鋪,還是咬咬牙忍不住過去。
「哎呀!趕的可真正好啊!這邊該吃飯了,那邊領著人過來了!婆婆是不是以後就準備這樣領著人趕飯食了!?」顧老四媳婦兒曹氏笑呵呵道。
顧婆子聞著堂里傳出來的煮味兒,忍不住吸了兩口氣,「我不是來蹭飯吃的!」
「那婆婆是來幹啥?還帶著苒娘們幾個,這是想通了,讓我們家幫著找人家?」曹氏笑問。
「不是!」顧婆子忙道,「老四……不在家裏嗎?」
曹氏見還不跟說,嘲笑一聲,朝里喊一聲顧老四。
顧老四聞聲出來,看到顧婆子祖孫三人,臉頓時難看,咧笑道,「娘來有啥事?」說著又問們要不要進來。
顧婆子聞著味兒,沒見其他人出來,就說不進去了,「能不能……借點錢給我們!我們過些天掙了就還上!」
一聽又借錢,顧老四滿臉難,「娘!你也知道,我們家守著個小雜貨鋪,看著鮮些,卻是不敷出。要是有個啥變故,這日子也是沒法過了!這不前兩天蕓娘風寒病倒,如今還在床上躺著起不來。吃了幾天葯不見好,我這進貨的錢都沒有,借了點錢給蕓娘買了點骨頭熬湯!」說著又喊曹氏,「骨頭有三四呢!你去給娘和十郎他們一人撈一!」
「那蕓娘不是不剩下了?」曹氏撇著道。
「你還不快去!」顧老四怒道。
曹氏翻了一眼,進了裏屋,過了一會就拿了三骨頭出來,卻是把剃的乾乾淨淨的,「給!剛剛煮好,蕓娘一口沒吃呢!」
從謝氏病倒,家裏越來越潦倒,他們是常年不吃一頓,難見一點葷腥兒。
顧十郎聞著骨頭上傳來的味兒,嚨里不住的咽口水,忍不住就了手。
顧老四拿起來,就塞進他手裏。
曹氏也給顧婆子和顧苒娘一人塞了一,「快吃吧!」
這邊骨頭剛到手裏,那邊顧老四的二閨就啃著探出頭,嘲笑的看著他們祖孫,把自己沒啃一半不想吃的骨頭扔給了一旁的狗。
顧苒娘頓時無地自容,憤萬分。
顧十郎也小臉發白,看著被塞進手裏的桿骨頭,兩眼湧出淚花。
顧婆子渾輕,手把顧苒娘和顧十郎手裏的骨頭拿出來放在一旁,臉發青道,「你們難,我們就不借了!這骨頭你們也留著給蕓娘補吧!」
「哎呀!婆婆!?」曹氏驚喊一聲。
「我們走!」顧婆子拉著顧苒娘和顧十郎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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