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銘服下解藥後,倚在榻上。
常季站在一旁嘆息,“老奴沒想到二小姐的心如此狠,今日用的淺手段沒能讓妥協,又沒能將困住,還暴了老爺銀麪人的份,不知日後會不會找老爺麻煩。”
“手段雖不怎樣,但總有用的時候。”葉天銘淡聲道。
常季滿臉疑。
“給的既是解藥,也是毒藥。”葉天銘口吻淡漠,“本將軍銀麪人的份,應當早已知曉。”青靈說出他銀麪人份時,神一臉篤定,他否認也沒有意思。
青靈出葉府大門後,冥六也跟着從葉府走出來,“夫人,你沒事吧?”他大步跟上青靈。
“屬下似聽到夫人喊救命,想進廳裡找你時,葉府的人就把屬下困住了。”冥六道,“不過,剛剛他們又把屬下放了。
夫人,到底出了什麼事?”
青靈搖頭,“什麼都別說了,快走。”
“是”冥六再沒有多問。
回到相府,青靈一看到秦瀲就衝過去扎進他懷裡。
青靈似將還在一旁站着的冥六,以及路過的侍和小廝們都當了空氣,沒有怯地抱着秦瀲。
秦瀲攬住的腰,聲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在葉府出的事,事實上,秦瀲並不知道。
對葉天銘說喊了救命,的暗衛會告訴秦瀲出了事,是騙葉天銘的。
無影前些天去了平州,這幾日,邊一直沒什麼暗衛跟着。
青靈仰起頭,着他黑水晶般的眼眸,“你是不是早知道葉天銘就是常潛榮王府的銀麪人?”
他點頭“知道”,元雍帝墜馬那一晚,他的人也在暗。
敬南王和寧淑妃‘私奔’,這麼大的事,他怎麼可能不關注?是以他會派人去暗中盯着。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他的人與葉天銘手,功扯落葉天銘的銀面,得知了銀麪人就是葉天銘。
他剛回答,懷裡的人忽然就蠻橫的狠狠咬上他的脖子。他吃痛的悶哼一聲,卻沒有推開,只是摟着。
冥六暗歎,也就他家公子,能把夫人寵的跟孩子似的。
“怎麼生氣了?”他聲問。
即便再如何生氣,聽到這般溫的聲音,也氣不起來。鬆開口,道:“你早清楚銀麪人的份,又知道我對他的份好奇,怎麼不早點告訴我?”要是他早點告訴,就不必費那麼多功夫去揪出銀麪人是誰了。
其實又想想,也不能怪他,畢竟也沒有追問他。
“葉天銘是你父親”秦瀲道。
青靈明白他的意思,“他以銀麪人的份與你們爲敵,你擔心我知道銀麪人的份後,會夾在你和他之間爲難?是嗎?”
“我與他爲敵,你會站在哪一邊?”他盯着,眼裡有些張。
於青靈而言,葉天銘只是比陌生人多了些悉而已,和他談不上什麼父之。
無論秦瀲要與誰爲敵,始終會站在他邊。
青靈看到秦瀲眼裡的張,退出他懷裡,着下,蹙着眉,狀作一副深沉考慮的模樣,“這得要好好想想,咳咳,若你能討好我,興許我一高興,可能會站在你邊。”
看這副模樣,他鬆了口氣,出手指將秀眉間的褶皺抹平,“再皺眉,要小老太婆了。”屈指,在額頭彈了一記。
立刻跺腳,很不滿地直瞪着他,“很痛啊!”
他溫地笑了笑,徑自忽略不滿的眼神,低頭在脣上啄了一口,“隨爲夫去見個人”拉過的手就走。
出了府門,秦瀲沒有乘坐馬車的意思。而是拉沿着一條小路慢慢走,如散步般。
小路兩側的樹木上垂下一條條剔的冰棱,乾淨澈,風吹來,還能嗅到一清新的氣息。
他牽着的手,走在前面,他開口,似不經意的問:“今天在葉府發生了何事?”
青靈沒什麼瞞的將在葉府發生的事告訴了他,說着說着,明顯到他抓着的手,越抓越。走在後面,沒看到他臉上的表,可知道他是生氣了的。
“他是你父親,不料到他會如此對你。”他知道與葉天銘之間的父不深,但卻不知那父竟淡薄如廝。
兩人忽然間就沉默了下來,路上很安靜,只聽見兩人的腳踩在雪上的聲音。
搖搖他的手,開口打破沉默,“皇上還沒有醒過來嗎?”
“醒是醒了,只是很快又昏睡過去。”秦瀲道,“皇上如今的況不好”
點頭,沉默片刻後,琢磨着葉天銘讓皇上從馬上摔到雪地裡,究竟有何用意?
“怎麼不走了?”秦瀲回過頭問道。
剛剛想那問題,不自覺了神,竟頓住了腳步而不知,聽到他聲音,回神,璨然一笑,“走吧”
“你要帶我去見的人是誰?”
“一個萍水相逢的朋友,他醫妙絕倫,你也懂醫,你與他聊聊,應該會有益。”說話間,他頓住腳步,搖指前面不遠的宅子,“到了”
青靈隨秦瀲走進一座乾淨的小宅。
一個小廝正在打掃院子,聽到大門被人打開的聲音,他擡頭,看到秦瀲和青靈出現,立刻放下手裡的掃把,迎了上去,“秦相,白神醫已經走了,他讓小的轉告您,多謝秦相的款待,來日方長,還會有機會與秦相切磋棋藝。”
看來,這宅子是秦瀲的,青靈暗想。
“知道了,你下去忙吧。”秦瀲道。
“那人是誰,連你的面子也不買,說走就走。”青靈問,目掃了一下這乾淨的小宅子。
這宅子小,卻雅緻。青磚古瓦,紅木廊柱雕古樸的圖紋,整座宅子着典雅的氣息。
青靈微眯眼,嘖嘖地嘆道:“這是金屋藏的好地方”走到秦瀲面前,“你老實代,這樣的宅子你還有多,有沒有藏着人?”
秦瀲的臉頓時拉了下來,手一把掐住臉頰,“有你這個吃飛醋的小丫頭,爲夫哪還敢再招惹別的人?”
“今日是想帶你來見見醫妙絕倫的靈醫谷谷主白客遊,你也懂醫,與他聊聊,定能獲益匪淺,怎料他來去匆匆,來這不過幾日就又走了。”秦瀲口氣略有憾地道。
許久未見師傅白客遊了,他好不容易來一趟夏城,卻未能見上他一面,心裡難免有憾。
“你怎麼會認識谷主?”師傅在外走,即便在外走,一般也會藏自己的份。
“萍水相逢罷了”秦瀲道,“當年白谷主煉出獨門藥‘定丹’,轟天下後,便突然居於靈醫谷,多年來見他真,此次來夏城後又不知何時才能見到此人了。”
青靈知道‘定丹’可以讓死人不腐爛,如活人般保持新鮮。
煉製此藥耗費心力,選取的藥材皆有毒,對煉藥之人的子傷害極大。所以當初師傅煉製了幾顆後,就罷手了,之後回靈醫谷調養了許久,子才緩過勁來。
不會腐爛,也便不會化作黃土。對不人而言,親人或是其他一些人的死去令他們大慟。如果把定丹用在死去的人上,看着那些死去的人的鮮活容,就好似他們還活着一般,活着的人的心也不會太難了。
因此,有很多人都想得到此藥。
但煉製定丹對子傷害大,白客遊不願再煉,也不想一些人借定丹謀取暴利,所以他毀掉了藥方,並放出話此生不會再煉定丹。
風吹青靈額前的髮,秦瀲擡手,作輕含寵的將髮拂開,隨後牽起青靈的手,“既然沒能見到人,那便回去吧。”
榮王府裡,赫連翊剛用過早膳,他的心腹之一劉海便從門外走了進來。
“王爺,太子赫連城的養母李靜已暗中帶到夏城,王爺現在可要見見?”劉海道。
在府裡用過膳食後,赫連翊習慣漱口,他端起一杯溫水,聞言,作一頓,“赫連城的養父蔣中呢?怎麼沒帶來?還有他養父母的兒子呢?”他就着杯沿,含了口水漱口,片刻後將口中水吐進杯中。
他之前命人暗中把蔣中一家人控制住,並帶蔣中夫婦來夏城。
現在只聽到劉海提及李靜,他不蹙眉。
“蔣中在前陣子心疾忽然發作而死了,蔣中之子現在在我們手上。那母子倆,王爺是否都要見?”劉海回道。
“先帶李靜進來吧”赫連翊淡聲吩咐。
李靜走進來時,赫連翊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聽聞腳步聲,睜眼,看向門口方向。
李靜一襲素淨的,一頭髮挽簡單的髮髻,用兩木簪固定住。氣不太好,手腳微微抖,看向赫連翊的眼神裡出驚慌和不知所措。
“你是太子的養母?”李靜進來,行了一禮後,赫連翊便問道。
李靜沒有立刻回話,靜默了許久,才道:“是……”
站在赫連翊面前,既害怕又疑,“王爺讓人千里迢迢把民婦虜來夏城,是想幹什麼?”
赫連翊似沒聽到的話,徑自問:“據本王得知,你與你夫君二人曾收養過兩名年紀相差無幾的養子,其中一個是當今的太子,而另一個爲你們收養後不久便夭折了。”
“確有此事”李靜道。
赫連翊站起來,詭異的一笑,以平常的口吻道:“其實夭折的那孩子是太子,是秦瀲指使你夫婦二人說死的那孩子並非是太子,所以纔有後來赫連城認祖歸宗的事。”
“當時民婦也不知死的那孩子是誰,秦相也沒有指使我們夫婦做什麼。”李靜實誠道。
赫連翊陡然冷了聲音,道:“你那兒子在本王手裡,若不想他出事,本王說什麼,你聽什麼就好。”
經過多名太醫心調理,元雍帝的子好轉了很多。但經歷了這場意外之禍,他整個人老了許多,神也漸漸不濟,已有了風燭殘年之態。
元雍帝子剛好轉,不料這時傳來蓮妃的陵墓突然轟塌的消息,離譜的是,蓮妃陵墓中的棺材裡竟空空如也。
元雍帝震驚而又傷心之餘,大怒,派人追查蓮妃骨的同時還下了道旨意,將當年給蓮妃建造陵墓和這些年來看守蓮妃陵墓的人通通死。
涉及蓮妃陵墓被死的人足有一百多人,朝臣震驚,紛紛上奏勸誡,只是元雍帝暴戾的發了一通火,就沒有人敢再壯着膽子說什麼了。他們都知道蓮妃是元雍帝的忌,一百多無辜的人全被死,雖殘忍卻不敢再阻止。
近年關了,朝野上下聞到的不是喜慶的氣息,而是腥味。
青靈這日醒來竟已將近午時,近來容易到睏乏,還嗜睡,這一不小心,就又起晚了。半擁着被子起,神帶着初醒時的茫然。小臉妝容素淨,清雅婉麗,安靜的坐在那,像被棄的靈,無辜而又令人心疼。
被子從肩上緩緩落,出的雪佈滿人的痕跡,初到寒氣,一個激靈而醒過神。才發現,被子下的自己不着寸縷,回想昨夜與秦瀲瘋狂纏綿的細碎一幕幕,耳子燒得通紅。
秦瀲走進來,看到榻上的子垂頭,雙頰出的嫣紅,竟有種語還的嫵。落一部分的錦被,遮不住鎖骨下的大片。
青靈到有灼灼的目凝在上,下意識轉頭,看到秦瀲盯着的目飢,恨不得立刻將吞腹中。
他大步走過來,慌張裹被子往後,那躲閃的樣子,還有那可憐的眼神,竟有種拒還迎的姿態。
“我了,你去找些吃的來。”肚子確實了,說的也實誠。
只是在這廝聽來卻是別有所指,他褪去外袍,便如虎似狼般朝撲了過去,“爲夫也了”那魅的低沉聲音竟是該死的好聽。
他把圈在懷中,輕咬耳垂,手緩緩探錦被,“爲夫先把爲夫餵飽,等爲夫有了力氣,再給夫人找吃的。”
“不……”熱吻令話語卡在嚨裡。
這隻大鬼,連續幾個晚上都差不多折騰一整宿,竟還是喂不飽他。
雙眼開始水霧濛濛,子骨漸漸無力,理智被浪般的熱吻蠱,不自覺地擡起玉臂環住他脖子,迴應着他。
濃意濃間,青靈的肚子不合時宜地發出怪聲,“咕嘟”的聲音拉地老長。
埋頭在上的男子聽到怪聲,生生的停下所有作。
“夫君……”揪扯他髮,含水的雙眼看着他,“難”他在上點了火,又驟然停下撲火的作,難的直想咬人。
湊近他脖子剛想開咬,不知這廝是不是故意的,竟在這時推開了,“乖,是爲夫不好,讓你壞了。”沉緩的聲音含着忍與愧疚,他翻下榻,在怒瞪的大眼裡,匆忙套了件外袍。
“爲夫讓人備些吃的來”他走出房門吩咐人端來洗漱的東西並備來吃食,便返回來,把從錦被裡掏出來,拿過的衫一件件給穿好。
他給穿戴衫的作自然,覺比還要嫺。
在這廝的伺候下洗漱一通後,吃食的也準備好了。
秦瀲手上端了碗粥,用勺子舀起一口,湊近脣邊吹了吹,覺不是很燙了才把粥喂進裡。
嚼了嚼裡香糯的米粥,的微眯起了眼,像是到腥的小貓。他眼波流轉,心念一,飛快的在脣上琢了一口,竊了一香。
“夫君可惡”嘟不滿地道。
他清清淡淡地一笑,明明是妖豔的臉,偏又清豔絕倫。這一笑,勝過潑墨山水畫的典雅,乾淨而純粹,偏偏從他裡吐出的話又忒不正經,“讓夫人親回去以解氣,可好?”
“不好”白了他一眼。
他又舀了粥喂進裡,把粥吞下,咂了道:“好端端的,你說這蓮妃的陵墓怎就轟塌了?”
他用勺子攪了攪碗裡的粥,“天意吧”
他的回答令覺得莫名其妙,“你相信天意?”歪着腦袋問他。
他跟作對般,把腦袋扳正,“不信”
更迷了,“那你爲何還說天意?”
“因爲不知道啊”不知道蓮妃陵墓怎麼突然轟榻了。
敢這廝是隨口敷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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