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喬瑜有一點尷尬,小聲跟他道了個歉,然後調整角度,把紙回他臉上,虛偽地遮住那塊紅印。
林一安重新被黏膩的覺扼住咽,頭疼地閉了閉眼,冇說話。
喬瑜便飛快地扭頭在座位上坐好,小手搭在膝蓋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已經開始播放熱場MV和演唱會預告的大螢幕,藉此洗自己的嫌疑。
用這副小學生姿勢坐在那兒,林一安就是想不注意到也難,視線從的手開始一路往上移,末了停留在側臉的那塊紙上,然後發現——
兩塊紙連起來纔是一個完整的人名。
所以這樣一來,比起夫妻,他們現在更像是一起來看演唱會的。
想到這一點,林一安心頭被劣質膠水粘出的燥鬱莫名平複了許多,仰頭靠上椅背,也跟著看起螢幕上的MV來。
……
等Billie本尊伴隨著樂隊的鼓點出現在舞臺上的時候,整個暗燈的奧中心都陷瘋狂。
喬瑜在這種時候也被激發出了某種潛藏的狂熱,跟著邊的人一起瘋狂揮舞綠的熒棒,大喊著“碧梨”的名字。
Billie今天的造型是非常有標誌的熒綠小哪吒頭,加上一高奢堆出來的oversize造型。聽到臺下觀眾的呼喊後,先是側過臉,抬手搭在耳後,底下的聲浪便一陣高過一陣地傳遞上。然後走到舞臺的最前端,讓觀眾們都能夠清晰地看見,一麵隨著樂隊的節奏示意大家一起拍掌,場的氣氛再次被點燃。
直到現場樂隊的演奏停止,Billie也做了個收的作,把支架上的麥克風拿下來,開始簡單跟現場的觀眾們打招呼。
喬瑜這會兒整個人都燙的厲害,隻能努力平複下呼吸,在聽Billie說話的過程中,順便轉頭看了眼邊的林一安。
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發現這人竟然對Billie的出場無於衷,在這種況下依然優雅地疊雙,兩手也平靜地放在前,跟欣賞室響樂似的。
喬瑜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而並冇有得到這個人的任何反應。最後氣地隻能俯去夠他那一側還冇拆封的應援紙袋,又因為腰不夠長,中途差點被他的卡到,好容易纔拿到他的那熒棒。
然後在Billie說完最後一句話,屬於《badguy》的bgm響起時,滿臉通紅地為打出了以一頂二的應援聲勢。
說起來也奇怪,喬瑜今天白天還被自己的痛經摺騰得死去活來消極對待演唱會,然而現在Billie一出現,接著整個場子都被《badguy》和絢爛的舞點燃蹦迪現場,也瞬間跟打了似的,覺得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蹦穿地麵。
於是在林一安被耳邊的聲音吵得有些不了時,稍一轉頭,就看到了非常驚悚的一幕:
場的幾乎所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站起來了,隨著背景裡的節奏跟著舞臺上的Billie一起群魔舞,包括自己邊的喬瑜。於是邊的人映襯著背景看臺上的人群,整個場館裡都是人頭攢的浪,以及浪上飄浮著的一道道熒綠。
嚴格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流行歌手的演唱會,確實被這樣的現場重新整理了認知。加上他現在的臉上除了那塊稽的紙冇有任何保護措施,一時冇辦法在“繼續坐著等這首歌結束”和“跟著站起來等這首歌結束”之間做出抉擇,隻能渾僵地看著他們。
直到音樂進副歌的部分,Billie那聲標誌的“duh~”一出來,狂歡才真正開始。喬瑜這頭也實在不了邊這個掃興的木頭人了,幾乎使出了自己吃的勁兒,生生把邊上這個一八五的巨人從座位上拽了起來。
“???”林一安完全冇反應過來,隻能一臉疑地低頭。
喬瑜也冇想到自己在演唱會上還得分神心他,把手裡的熒棒塞到林一安手上,在嘈雜的背景和人聲裡大聲示意他:“你揮揮熒棒也行啊!彆乾坐著!”
林一安聞言安靜了好久,依舊站在那兒不彈,直到喬瑜綠的眼皮突出重圍盯著他,才隻能不不願地抬手揮了兩下熒棒,渾上下都寫滿了僵。
但這一來就像廣播大隊裡麵的劃水法則,隻要他稍微擺擺手抬抬,懶看起來就不會那麼顯眼。喬瑜看他完地融進了人群,這才放心地轉過頭,跟著一乾半是尖半是蹦地聽《badguy》的後半部分,直到整首歌結束。
趁樂隊重新調整的幾分鐘,Billie拿下話筒,再一次從舞臺中央到前場繞了一圈,跟第一排控製不住尖的觀眾“劈裡啪啦”擊了一排掌,然後作自然地蹲下來一邊喝水一邊休息,順便跟前排的觀眾嘮嗑:
“Oh,Irecognizeyou.Youguyshavebeenkissingallthetime.”
“It’sprettyhothuh?Icanseeyoursweatdripping.”
“……memetoo.I\"mgonnahaveahotbathaftertheconcerttoo.”
每說一句,大螢幕就會把底下的觀眾畫麵切上來幾秒,喬瑜在這個距離下甚至能聽到一點的原音,一麵忍不住開始腦補起Billiecue到的可能,甚至想好了到時候自己該怎麼迴應。
不知道是不是的腦電波太強烈,Billie喝完水後,站起來活了一下,然後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徑直朝著的方向走來。
喬瑜的心一下子懸起來,默默攥了手裡的熒棒,在人群中眼地衝搖了搖。
雖然不知道Billie有冇有看見的小作,但舉起話筒時的視線確實是看著的,慵懶的聲線在經過音響後放大了其中的沙啞和酷,英語的咬字也好聽得要命:“Hey,dude,thatcoatisprettycool.”
“……?”喬瑜在聽到這話時愣了一下,接著大螢幕上就出現了林一安那件在燈下會嘩啦嘩啦反的pvc防護服,以及他那張與周圍氣氛格格不的冷淡臉,上麵還著張違和的熒綠“Eilish”紙。
他的個子加上他的臉加上他的穿著在人群中的確太出挑了,喬瑜不可置信地轉頭看了他一眼,再轉回去看大螢幕時,才意識到他邊那個矮得幾乎看不見的人影正是本人。要不是臉上那個跟他湊一對的“Billie”,估計就真的一點存在都冇有了。
而林一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出了鏡,下意識皺起眉頭,在餘瞥見一旁坐立難安的喬瑜後又默默鬆開,對臺上的人輕一點頭,回了句在嘈雜中其實本聽不清的“thanks”。
留給Billie互的時間很短,見狀隻是笑了笑就準備往回走,隻不過轉前又瞥到了林一安旁的喬瑜,輕快地說了句“cutecouple”之後,接著就進下一首《youshouldseemeinacrown》的前奏。
臺下的喬瑜聽到這兩個單詞都快激瘋了,雖然跟林一安不是“couple”,但自己被碧梨注意到這件事就已經直接把推上了人生巔峰,忍不住揪著林一安這件立了大功的愚蠢防護服對著他瘋狂尖:
“啊啊啊啊Billie跟你說話了!你聽到了嗎?啊啊啊啊啊啊!
“原來要穿這個才能引起的注意,我太嫉妒了啊啊啊啊啊!回去我也要買一件,早知道我也穿防護服來了!”
林一安並不喜歡在公眾場合特彆顯眼,尤其是邊的人已經紛紛轉過臉來看他們。當下隻能走投無路地手捂住前這隻發瘋的小土撥鼠的,在耳邊提醒:“噓,安靜點,第二首歌開始了。”
喬瑜的冷不丁被他的手掌一,加上這人俯跟說話的姿勢太有迫,就迅速冷靜下來了。
說起來也奇怪,原本覺得自己並不是很追星的人,大都是見一個一個,follow幾天後就忘了。其中大概也隻有歌手的保質期長一點,因為時常會循環們的專輯,Billie就是從去年開始get到魅力的新歡。
可今天一到現場,就跟被加了什麼狂熱buff似的,加上臺下的燈暗,誰也不認識誰,就把格中藏的一麵完全激發出來了,隻想放肆地融人群,在這裡尖和發泄。
按理來說大家來看演唱會都有這麼high,但氣就氣在林一安是個個例,而且本冇有領略到Billie的歌和的演唱會的髓,反過來還遏製了在這裡撒歡的可能。
喬瑜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可惡,等林一安鬆開後,悶聲把臉轉回舞臺,不說話了。
但退一步越想越氣,喬瑜片刻後還是冇忍住,手把他手裡的那熒棒搶了回去,跟著人群和副歌的節奏繼續搖擺。
林一安倒是無所謂這些應援的東西,但奇怪的是他在吵鬨中了一會兒不那麼吵鬨的清淨後,不知道是耳朵不習慣還是眼睛不習慣,竟然後知後覺地開始反思起來,最後發現……他似乎是掃喬瑜的興了。
當下隻得不聲地瞥一眼,就發現雖然還在積極融這場演唱會,但作明顯變得有些拘束,臉上的表也不像剛纔那麼儘興。
林一安有些頭疼,畢竟這場演唱會是喬瑜想看的,理所當然應該把的驗放在第一位。
片刻後輕歎了聲,想要儘量補救一下,於是把上的防護服下來扣在上,示意:“服給你吧,這是你期待的演唱會,可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用管我。”
“?”喬瑜還從來冇被他這樣送過溫暖,聞言有點狐疑地瞟他一眼,但還是誠實的,已經順勢套上了這件被Billie點名誇的明星防護服,然後問他,“你可以嗎?不戴口罩已經夠難了,現在連服也不穿了啊?”
“沒關係,我今天已經夠臟了,回家再洗吧。”林一安說著,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口氣。
直到他眼角的餘瞥見這件防護服在上一直垂到腳踝,一時又覺得稽,便分散了一些注意力和焦慮,努力忍耐著不適繼續熬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
……
演唱會的正式表演在九點鐘就全部結束了,但Billie那首《goodbye》的最後一句唱完後,還冇開始離場,底下的觀眾已經瘋狂喊著“encore(返場)”,喬瑜甚至生出一種想讓這場演唱會唱到地老天荒的不捨,得聲音都有些啞了。
這會兒林一安在蹦迪現場浸了一個半小時,多也被帶起來,給麵子地幫忙喊了兩聲“encore”。
於是就看Billie做了個轉往後臺走的假作,下一秒又轉回來,衝底下的觀眾超級可地笑了一下,然後舉起話筒,重新清唱了一遍《goodbye》的最後一句“I’mthebadguy”。
喬瑜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等得消失了,直到兩秒的空白後,Billie在後麵接上了一句本來應該冇有的“duh~”,全場瞬間發出一陣歡呼,樂隊也配合默契地迅速切換回了《badguy》的副歌部分,重新帶領著一萬八千人瘋了似的蹦起迪。
等那首《badguy》的副歌一連唱了兩遍,碧梨才認真跟大家道了謝,最後跟哥哥Finneas以及樂隊員一起到前臺鞠躬,揮手對觀眾們說再見。
喬瑜其實很不習慣從一個太過於熾烈和讓人沉醉的氛圍中很快,Billie那番小講話聽著聽著眼睛就跟著發起酸來,最後忍不住手了一下眼淚,手背上因此留下一道帶著原諒綠亮片的水跡。
但周圍太吵,林一安在黑暗中冇注意到這一點,直到工作人員過來領他們從快速通道出去,在走廊暖燈的照亮下,他纔看見喬瑜這雙花紅柳綠的眼睛。
一時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不該笑,隻能忍著角的弧度,把整包消毒巾都遞給,問:“為什麼哭了?”
喬瑜吸了吸鼻子,在接過巾時習慣地說了句“謝謝”,然後回答:“就是覺得很不捨得,散場的覺很不好……算了,這是和偶像之間纔有的,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有共鳴。”
隻不過的話音在下一秒看見紙巾上被抹下來的翠綠亮片時一下子卡住了,纔想起來自己現在還頂著這個奇怪的眼妝,也難怪林一安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
當下也顧不得彆的,拿巾胡在眼睛上了兩把,然後抬頭問他:“乾淨了嗎?”
林一安仔細看了眼,發現的眼睛被那兩下蹭得更紅,但眼影並冇有完全掉,隻好違心地說了句“乾淨了”,然後示意:“快點走吧,不然等裡麵的人都散場出來,外麵會堵車。”
喬瑜應了聲,一邊加快腳步,一邊想起來從包裡拿出手機,給林檸打電話。
大概是場館裡麵太太吵,對方冇接。等喬瑜從室走到室外,不住被十月的夜風吹得一哆嗦,從演唱會帶出來的一頭熱也瞬間散乾淨了,隻來得及裹上本不管用的防護服,埋頭跟在林一安後,讓他在前麵擋風。
停車場離出口有好一段距離,喬瑜到最後覺得自己的腳都快凍麻了,總算捱到林一安的車裡,包裡的手機也適時響了起來,是林檸給回的電話。
但冇想到接起來後,這小朋友的第一句就興過頭,聲音衝破手機直奔的太:
“喬喬,我在大螢幕上看到你跟我哥了!你們是不是揹著我談了?!”
作者有話說:林狗:嗯嗯嗯,是是是,我也這麼覺得
喬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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