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的春意盎然中,夜無煙和江瑟瑟的大婚順利進行。
夜無煙如今的份是明春水,夜無煙這個名字已經隨著京師那一戰,永遠地留在了南玥史書上。
作為春水樓的樓主,在京城娶妻,原本是應當低調的。但是,嘉祥太上皇非要封瑟瑟為纖纖公主,這樣一來,皇家嫁,這場婚事想不奢華都難。
瑟瑟是從宮里嫁出去的,嫁妝拉了一車又一車。瑟瑟明白,這些東西其實是嘉祥太上皇給夜無煙的。
春水樓在緋城,本就有宅院,也就是夜無煙為瑟瑟解藥的那宅子。迎親的轎子,便將瑟瑟迎到了那里。
晚宴結束,夜無煙邁著輕快的腳步到了房。宴席上雖然喝了不酒,但是都被他用力了出來,良辰景,他可不打算稀里糊涂地過。
房外,靜得有些詭異,一瞬間,夜無煙便覺到這里聚了不下十人。怪不得方才晚宴結束,那些人痛痛快快極爽利就離去了,卻原來都躲到房這邊來了。
夜無煙微微撇,淡笑著推開房門。燭臺上,兩支龍紅燭燃燒得正旺,滿室華流轉。
紅鸞喜榻,芙蓉暖帳,瑟瑟坐在床榻上,一襲大紅曳地裹著妖嬈的姿。夜無煙含笑走近,手中執起喜仗,正要挑起喜帕,眉頭忽皺了皺。一見瑟瑟,他差點兒忘了屋還有人藏匿。
桌子上擺放著一些喜餅,還有一個大托盤,里面擺著花生、栗子、棗子,夜無煙隨手了幾粒,沖著房間各彈指去。只聽得“哎呀”“哎呦”,此起彼伏的聲音從屋中四面八方傳來。
房梁上躍下來幾個,屋角里爬出來幾個……
云輕狂從房梁上躍下來,拍了拍被棗子打了一個的衫,挑眉笑道:“我都說了,主上力早恢復了,你們不信。看吧,被現抓了吧,瞧,我的新服都被打破了,主上你出手也太狠了!”
“是啊,主上,出手太狠了!也不用這麼急吧!”歐丐大聲嚷道。
四大公子原本還打算鬧一會兒的,但是,瞧見主上比鍋底還黑的臉,以及那殺人般的眸,只好哈哈笑著作鳥散。求不滿的男人,發起火來,那可是了不得啊。
一室的人退了個干干凈凈,夜無煙滿心歡喜地走近床畔上的人兒,聲道:“瑟瑟,等急了吧!”一手,便將瑟瑟頭上的蓋頭掀了下來,眼前一亮,他有些怔愣地打量著自己的妻。
三千青綰了起來,出冰雪般瑩潤的,兩汪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含瀲滟,玲瓏巧的鼻子下,抹了胭脂的淺帶笑。一鮮艷的火紅嫁,更是襯了那無與倫比的艷,竟是那樣的嫵人。
夜無煙看得有些癡了,黑眸盯著,仿佛一生一世都看不夠一般,俯下,以吻封緘的。
“別這樣……”瑟瑟笑地推開他,“還有人!”
“哦?!”夜無煙愣了一瞬,眸卻還是舍不得從瑟瑟上移開。
“哪里有人了?!”夜無煙眸一轉,凝注在床榻上。
床榻上堆滿了令人眼花繚的鴛鴦錦被,鴛鴦錦被上方出的是一雙眼睛,清澈見底的黑,極是專注地著他和瑟瑟,帶著一好奇。
夜無煙嚇了一跳,臉頓時一沉,他只顧著收拾他的屬下了,完全沒想到在瑟瑟后還有這麼一尊大神。
他軒眉深蹙,手一把掀開錦被,他的小澈兒正大大咧咧地躺在錦被堆里,倒是悠哉得很,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眼下躺的地兒是別人的地盤,更沒意識到他已經怒了自己的老爹。
“娘,澈兒也要親親,像爹那樣親親!”澈兒見夜無煙發現了他,竟然毫不在意,從被子堆里爬起來,就要學著夜無煙的樣子去親瑟瑟。
夜無煙啞然失笑,一把拎起澈兒的領,笑道:“乖啦,你不能親你娘,只有爹爹才可以親!以后,再不許你娘!”
“你欺負澈兒,你娶了澈兒的娘親,以后澈兒就不能娶了,你還不讓澈兒親娘親!你不是一個好爹爹,我要換個爹!”極委屈的語氣。
瑟瑟一看澈兒眼淚汪汪的樣子,一顆心立刻就了,手從夜無煙手里將澈兒奪了過來,將澈兒抱在懷里,用憐的語氣語安:“澈兒乖!娘親親一個!”說著,在澈兒額頭上、臉頰上、小上,叭叭叭親了幾下。
澈兒立刻破涕為笑,從瑟瑟的臂彎里出小臉,兩只漆黑靈的眼珠定定著夜無煙,頗為得意地笑了笑,那模樣那神,絕對是挑釁啊挑釁。
“無煙,你嚇到澈兒了!”瑟瑟不滿地說道。
夜無煙頓覺挫敗,澈兒這樣子也被嚇到了?
夜無煙真想將澈兒從房里轟出去,可是,看瑟瑟護犢子一般抱著澈兒,知曉來的絕對不行。他決定采用哄戰,想辦法將無邪小魔頭哄出去。
“澈兒,你……在這里做什麼?天晚了,該睡覺了!”夜無煙綻開一抹慈父般溫的笑意,聲說道。
“是該睡覺了,所以澈兒才來這里啊!娘親,我們蓋那個繡著兩只鴨子的被子好不好,那被子真好看!”澈兒指著那個紅底繡著一對花鴛鴦的錦被,甜甜問道。
夜無煙眉頭一皺,這什麼意思?我們蓋?這小家伙要在這里睡?剛要發火,就見瑟瑟淡淡瞥了他一眼,一濁氣頓時憋在了間,尋不到出。
“那被子好看,澈兒就拿走蓋去吧!”夜無煙笑地說道。
“好哦,那澈兒就蓋了!”澈兒笑嘻嘻地從瑟瑟懷里鉆出來,手腳麻利地鋪好了床榻,厚無恥地鉆到了鴛鴦錦被里,那樣子,怎麼看,也是覺得自己睡在這里理所應當。
“娘親,天不早了,快睡吧!”澈兒甜甜說道,“娘,你看你戴著這麼重的冠,要不,澈兒給你摘下來吧!”
“不用了,我來就行了!”夜無煙淡淡說道,手小心翼翼地將瑟瑟頭上的冠摘下來,這可是他這個做夫君的活,怎麼能讓兒子搶了做?接著又將瑟瑟頭上的釵一一拔下,瑟瑟的一頭黑發頓時傾瀉至腰間,襯著后大紅紗帳,怎一個嫵了得。
夜無煙忍不住攬住瑟瑟的腰肢。
瑟瑟嗔地瞪了他一眼,揮手將他的手從腰間甩落。夜無煙頓時汗,他幾乎忘了小魔頭還在這里!
蒼天!這可是他的房花燭夜啊!
他等了四年零三個月的房花燭夜,他做了四年零三個月獨漢的房花燭夜。再憋下去,他就要和尚立地佛了!
他心里燒了一團火,偏偏澈兒還火上澆油!
“娘親,都說有了爹爹是好事,可是,澈兒怎麼沒覺得呢,爹爹總是和我搶娘,澈兒可不可以不要爹爹!”澈兒可憐兮兮地說道。
夜無煙聞言眼眸微瞇,什麼他和他搶娘?明明是他來搶他的妻,小孩子家真能顛倒是非!而且,還想不要他?!
他攥了攥手,又松開,呼了一口氣,才平復了氣息,淡笑著說道:“澈兒,只有吃的娃才跟著娘親睡呢,澈兒已經是大男子漢了,不應該跟著娘親睡了,不然,別人會笑話的!”
“澈兒就想跟著娘親睡,澈兒不怕別人笑話!”小家伙是存心要和他作對到底了。
兩父子在斗,瑟瑟卸了妝容,將大紅吉服褪下,只穿一件素的單薄羅衫,掀開被子,鉆到了澈兒的錦被里,輕聲對夜無煙說:“無煙,你先出去,讓我把澈兒哄睡了!”
夜無煙站立良久,眼前還浮現剛剛看到的瑟瑟輕羅薄衫下的玲瓏段,眼看著瑟瑟鉆到了被子里,他不甘心地說道:“澈兒,你想不想要一個小弟弟?他可以天天陪著你,你哥哥,和你一起玩耍,陪你一起練武,還可以和你一起去尋漂亮的小姑娘玩,想不想呢?”
澈兒這次頗為心,從錦被中探出頭來,道:“好啊,澈兒喜歡小弟弟!”
“那爹爹給澈兒要一個小弟弟,怎麼樣?”夜無煙微笑著說道。
“好!”澈兒脆生生地答應道。
“不過,”夜無煙語氣一轉,正道,“你要是和娘親一起睡,你今生今世就永遠也不可能有小弟弟了,知道嗎?”
“爹爹你故意嚇我!我才不信呢!”澈兒一見夜無煙亮出不讓他跟瑟瑟睡的招牌,頓時回鉆到了被窩里,不再理夜無煙。
夜無煙最終敗在了兒子手上,氣惱地將燭火熄滅,坐在桌畔的椅子上。
好,看在他親親妻子的面子上,他等!
不過,小家伙今夜不知是被夜無煙刺激的,還是怎麼了,神特別旺盛,一直纏著瑟瑟問這個問那個,末了,開始講起他在海外的所見所聞,滔滔不絕,大有說一整夜的苗頭。
夜無煙似乎初次發現,他的小澈兒,怎的這般能說會道!一直到了三更,小魔頭還神抖擻得像清晨初醒一般。夜無煙實在是忍無可忍,他忽然起,疾步向床畔沖了過去。
瑟瑟聽到耳畔一陣風聲響起,借著淡淡月,見夜無煙飛步走來,心中一跳:“夜無煙,你做什麼?”掌便擋住了夜無煙的手腕。
夜無煙溫和一笑:“瑟瑟,我只是幫助這小子睡覺而已!”言罷,靈巧地一翻手腕,指尖如飛,已經點到了澈兒的睡上。
可憐的澈兒,終于酣睡過去!兒子想和老子斗,還了點兒。
夜無煙呼了一口氣,咋他方才就沒想起來點睡呢!
可憐的澈兒無邪小公子輸得太冤了,在夢里他咬牙切齒地發誓,一定要勤練武功,早日超過他那卑鄙無恥的爹爹!竟然暗算他!
父子倆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夜無煙笑瞇瞇地將澈兒用被子嚴嚴實實地包裹住,打開門,來侍玲瓏,讓帶了澈兒到別的屋中去睡!
關好房門,他回著坐在床榻上的瑟瑟,角綻開一抹的壞笑。
窗外月漾,屋芙蓉帳暖,一室的旖旎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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