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買不買啊?這生意不做我可要走了。”
衛洵不為所,倒是覺得烏老六又有‘裂開’的征兆,警惕又往外退了退,幾乎半個子都在外面了。烏老六憤怒拍著柜臺,本就被衛洵出個大的柜臺徹底崩潰,流出白花花大米似的白蟲子尸。
“一個竹簍,贈你七個,不二價!”
烏老六最終惡狠狠道:“那一個竹簍我要賣你一千五,否則免談。”
“一個竹簍,贈我八個嘛。”
衛洵乖巧虛偽道:“我一見烏大哥就覺得投緣,再加一個,就當是給晚輩的見面禮了。”
和烏老六這老菜皮相比,他衛洵妥妥的小年輕,自居晚輩也沒什麼不好意思嘛。
“總共就八個旅客!你要九個竹簍有什麼用!”
烏老六暴怒:“太貪婪的人死后是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地獄好不好玩啊,我倒是想去看看。”
衛洵笑嘻嘻道,理直氣壯:“哪里只有八個人了,我也是人啊,我就不能看看竹簍嗎?”
“你,你——”
“好了,氣大傷,氣大傷。”
衛洵做出很為難的樣子,猶猶豫豫,忍痛割似的:“這樣吧,我也是和烏大哥你投緣,再加五十五,一千五百五十五買你一個破竹簍,你送我八個,怎麼樣,夠兄弟吧。”
“滾,給我滾!”
烏老六怒不可遏,憤怒的手指都在微,指著門口。
“快滾!”
衛洵從善如流:“好的好的,我滾。”
就在他走出去,即將關門的時候,一個破竹簍被扔了出來,正好砸到向他。
“帶上你的竹簍滾!”
“中午別忘了來吃飯!”
沒等臟竹簍砸到上,衛洵就用爪尖勾住,看烏老六扔出的是‘發霉的嬰竹背簍’,衛洵角勾起一抹趣味的笑容。
他和烏老六的‘好生意’,能否功,就看中午了。
拎著背簍,衛洵毫無心理力的回屋洗澡睡覺,這一覺直到中午才醒來。
導游和旅客吃飯的地方不在一,當衛洵晃悠到烏老六的吊腳樓那邊吃飯時,一眼就看到桌角下,用干枯茅草遮起來的一堆東西,他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相反,烏老六倒跟做賊心虛似的在衛洵進門后,立刻將門關,還畏手畏腳看了眼天空。見衛洵往茅草那一蹲,就要去掀開茅草看里面的東西,烏老六眉頭都了,竹筷一下敲在衛洵手背上咆哮:
“你干什麼!”
“驗貨啊。”
衛洵懶洋洋笑道,剛才手指到那堆東西時,蹦出的信息讓他知道有戲。
【名稱:致的嬰竹背簍】
【品質:普通】
【作用:能裝小孩,當然,小鬼也行】
【備注:湘西本地人編織,結實耐用的背簍,小孩和小鬼們都很喜歡】
沒想到烏老六作這麼快,一個上午竟真把背簍準備齊了。
“驗什麼驗,別在我這!”
烏老六虛張聲勢,眼里的蛆神經質的。
“拿了竹簍快滾!”
驗了烏老六編的這竹背簍確實是道,衛洵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目在烏老六手上掃過,注意到他手里竟捻著一串佛珠。
那佛珠被盤的紅發亮,一看就是上好的,卻不像是湘西該有的東西。
烏老六上的違和更重了。
這麼多的竹背簍,是他一上午就編完的,還是早就也有這種想法?
好聰明——太聰明了。原住民?究竟是生而為原住民,還是——
“這就走這就走。”
衛洵懶洋洋拖長聲音,把茅草堆下用麻繩穿好的竹簍一把拎起來,往肩頭一甩,臨出門時轉沖烏老六眨了眨眼:“烏大哥你還信佛嗎。”
“與你無關。”
烏老六邦邦回道,衛洵也不在意。
“不過要我說啊——”
衛洵低聲音,目一瞬不眨注視烏老六:“要我說,佛渡也是渡人,可不會管怪。”
嗡嗡——
詭異滲人的窸窣嗡響聲占據整空間,如萬上億的蛆蟲窸窣蠕,這一瞬間墻壁,房頂,乃至地板,都浮起斑駁白點,就好像這整棟吊腳樓,全是由蛆蟲堆積而的。那細細的霉斑似的黑點,其實是無數對眼睛。
衛洵剛才的話,到了最深的忌。
烏老六坐在椅子上,眼珠漠然麻木如玻璃,整個人就像一尊石雕蠟像,被控的傀儡,但從他上傳來的恐怖威卻越來越強。
他盯住衛洵,整棟‘吊腳樓’都在盯著衛洵,在這宛如深淵的凝然惡意下,任何偽裝的平靜都會被剝離,出真正的緒。
“你這里也太冷了,簡直是又冷又臟。”
衛洵卻只是打了個哆嗦,抱怨道:“我說老頭,你雖然不可能重返年輕了,但起碼也得做個干凈老頭吧,對自己好點啊。”
“我要是跟你一樣老了,肯定不會窩在這種小破地方。”
那無數目一凝,接著落在衛洵抱著手臂,那雖然修剪整齊,卻仍舊不似人類的黑長指甲上。
這里的怪,從來不止他一個。
濃郁深沉的惡意漸漸收斂,藏,烏老六渾了,回過神來似的緩慢眨了眨眼。看衛洵還站在門邊,甚至往回走了兩步,歪頭饒有興致觀察他的表,烏老六惡狠狠一拍桌子,筷子都扔了出去:
“滾,快滾!”
衛洵退到門邊:“真是的,明明是你送我東西,怎麼態度還這麼惡劣啊。”
“烏大哥,我一看你就覺得特別投緣——”
“滾!”
砰!
門在衛洵面前狠狠拍上,距離衛洵的鼻尖只有一厘米的距離,要不是他及時向后仰差點拍到他的臉上。衛洵也不生氣,反倒是頗為愉悅,哼著小調就下了吊腳樓,往自己住走。
吊腳樓里,烏老六坐在椅子上,眼球渾濁如破爛玻璃,又像是一尊土石雕塑了。一蓬蛆蟲從他的七竅鉆出,落到桌面上,漸漸地烏老六的軀逐漸干癟下來,到最后一張人皮塌塌倒了下去。
白花花的蛆蟲占據了整個桌面,它們蠕,互相,用人類無法懂得語言流,貪婪又得繞著桌子中央的如螢火蟲般輕盈躍漂浮的金點圍了個圈。
那是衛洵易給他的1550點積分,但現在,這積分還不屬于他。
【怪38號,完基礎易,賣出發霉的嬰竹背簍x1】
當優雅低沉的聲音突兀響在吊腳樓中時,所有蛆蟲都在這一瞬間停止蠕,像一群大米般抻直‘匍匐’在桌面上,似是畏懼臣服。
【發霉的嬰竹背簍,進價500積分,售價1555積分,38號應得1055積分,是否將所有積分用于贖罪?】
烏老六到底還是說了謊,竹背簍進價是500,并不是1000。蛆蟲們齊齊點頭,跳躍的金點憑空了小半,剩下的金點融到蛆蟲之中,蛆蟲們原本灰白的軀鍍上了層淡淡金,忍不住蠕,似是愜意滿足。
但當那個聲音再度響起時,所有蟲子都僵住了。
【38號,私自將進價漲至1000,犯‘欺瞞’罪,且是第三十三次犯罪】
轟隆——
似有驚雷炸響天際,雪亮閃電劃破蒼穹,白映亮昏沉灰暗的瞬間所有蛆蟲都在拼命痛苦掙扎,閃電一道接一道落下,整個吊腳樓搖搖墜,近乎崩塌,掙扎的蛆蟲們時而融合在一起,時而分離,混到近乎詭異。
為什麼這次會引起主事人的懲罰?!
蛆蟲痛的發瘋,它不明白,私自漲價這種事,只要不超過進價兩倍,明明不會引起主事人的注意。這是它試驗過無數次得到的結論,它之前也都是這麼做的,但這次卻遭了報應!
當桌面上的蛆蟲們半數化為灰燼時,雷鳴閃電才終于停止,吊腳樓彌漫著蛋白質被燒焦的臭氣,剩余的蛆蛆蟲們癱倒在桌面上,搐痙攣,還未從痛苦中回神。
【累計犯罪超過十次,38號,你本應遭剝奪力量的懲罰,驅逐至北緯三十度旅程贖罪】
聽到這話蛆蟲們渾劇,甚至比之前遭折磨更要恐懼。它們拼命蠕,似在求饒磕頭。
驀然間蛆蟲們像狠下決心,原本白胖的蛆蟲們驟然干癟虛弱起來,剝離出淡淡金,竟是將積分吐出,元氣重傷,也不希遭如上懲罰!
但金剛浮起,就被無形的力量又制進蛆蟲們的,蛆蟲們先是惶恐畏懼,隨后似是意識到什麼,強忍住恐懼,安靜匍匐于桌面上。
蛆蟲們識趣的表現,很正確。因為那神優雅的男聲再度響起,淡漠又饒有深意。
【旅客是旅社寶貴的財富,能將旅客們完整帶回的導游,是旅社主事人的寶貴財富】
【希這樣的導游能盡快,毫發無損回歸到我的邊】
那唯有蛆蟲們才能夠知到的威漸漸消失。
【或許,距離你找回名字的時候,不遠了】
這句話后,那恐怖的力量徹底消失不見,只剩下攤平在桌面上力竭的蛆們。
半晌后,蛆們緩過勁來,黑點似的小眼中出若有所思的神。
為何沒到最終懲罰,甚至連積分都沒被奪走,只是不痛不被滅了一半軀,一切答案都在男聲最后的話語中。
蛆蟲們想起那個過于俊的白發導游,讓所有旅客都活著過第一景點的強大實力藏在蒼白的皮下,即使被青銅面遮擋住了容貌,那而冷淡的氣質卻更讓人有折磨他的·,讓人想將他私藏為臠。
甚至于被主事人看中。
幸運,倒霉?
旅社主事人的寶貴財富?
蛆蟲們狠狠打了個寒噤,這不是他能多想的。窸窸窣窣聲音響起,蛆蟲們緩緩鉆進皮囊,烏老六巍巍站了起來,坐到桌子面前。他整個人癟了一層,瘦的像個紙片人,眼珠半晌才轉了轉。
名字,名字,他的名字。
自從變怪后,他就忘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只知道唯有扮演‘原住民’贖罪,贖清自己的罪孽,才能重新找回名字。
變回人類。
但這條路實在是太漫長,漫長到沒有希。
但是——
無所不能的旅社主事人,說出的話絕不會有錯。
從地上撿起筷子,烏老六面容僵神麻木,夾著桌上腐爛發霉的飯菜,一口口吃進里。
他知道該怎麼做。
* *
衛洵回了房間,將那串竹背簍隨意擱在門邊,他又去浴室泡澡。
一天洗三次澡,除了他也沒誰了。泡在浴缸里,衛洵手指漫不經心起一串水花,總結這一上午得到的信息。
他和烏老六這番生意,該是功了。
旅社‘編外人員’烏老六從旅社那里,以1000積分一個竹背簍進價,用1550賣給衛洵,又附贈了八個他編的竹背簍。
他和烏老六沒有越過旅社易,自始至終,買賣的貨也只是那一個‘破爛’的嬰竹背簍而已,其他的致嬰竹背簍,是烏老六自己編出來,‘送’給衛洵的。
雖然衛洵還是懷疑烏老六的‘進價’到底是不是真的,但無論如何,衛洵最終只花了1550就得到了九個竹背簍,不僅旅隊的齊了,他也能拿一個玩玩。
算起來170多一個,簡直是空手套白狼,無論如何衛洵都不虧。
隨手看了看竹背簍,又放下,衛洵若有所思。
烏老六非常需要積分,這是其一。
他需要積分去做什麼?旅社的任務,還是其他?
衛洵不知道在自己之前,還有沒有導游試圖跟原住民這麼做。就算有,應該也不多,這相當于在旅社眼下鉆空子。衛洵是屏蔽了直播,本又追求刺激,喜歡作死,才會這麼做。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衛洵不怕烏老六的威,烏老六又忌憚他手上的瑪瑞亞蝴蝶紋,讓衛洵砍了個八折。
迫切需要積分的烏老六這才也跟衛洵‘同流合污’。
旅社限制了‘原住民’獲得積分的種種途徑,這是其二。
假使原住民只能呆在這里,靠做中間商賺差價,且不說需要花費多時間,要向旅社多本金,如果這些貨定價都這麼高的話,就算是導游也不可能進太多的貨。
像衛洵這種無視任何負面緒的變態是數,對大部分導游來說積分就是生命,手里的積分越多越好,旅客意外死亡,他們反而能掙積分。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在購點進購貨呢。
至于其三,則是衛洵最關注的一點。
水汽蒸騰的浴室里,衛洵起水澆到自己上,愜意舒了口氣。
烏老六究竟是什麼?
剛才對話里,最后的試探,讓衛洵心中生出大膽的想法。
導游死亡倒計時歸零,會變怪。
那些怪又去了哪里?
“說不準是同行啊。”
嘩啦啦水聲中衛洵著邁出浴缸,任由黃值瘋長,直播再次被屏蔽。
“接下來就看那些竹簍能不能用了。”
不能用也沒辦法,真按800積分一個竹簍,衛洵最多也就只能買兩個。不如現在搏一搏,搏贏了所有旅客都有竹簍用,搏輸了也起碼有一個竹背簍在。
* *
旅客們就算再強壯,也不是鐵打的,趕尸過棧道和腐尸搏斗,神繃了一夜,就算再怕丙九,最后也都是回吊腳樓休息了一個白天。
等到中午吃完飯后,養足神的旅客們自發分兩隊,探索嬰竹苗寨周邊區域。他們深知旅社不會仁慈給太多休息時間,第二景點的項目最晚在今夜時就會出現。
在此之前得到更多線索,對完接下來的項目更有幫助。
活下來。
或許沒有人直說,但整個旅隊的氛圍確實在微妙發生改變。
這點為隊長的苗芳菲悟最深,趕尸過后,他們真正像一個隊伍,一個團,而不是隨意組合,隨時都能分崩離析的散隊。
如果在這時再遇到上烏螺山時,被尸化飛狐襲擊的事,可能絕大部分人都不會逃跑,而是留下來并肩作戰。
這種覺真的很好,人永遠是群居,在絕境中生存時,一點點團的溫暖,一點點隊友的鼓勵,都像引飛蛾的溫暖灼熱燈火般,讓旅客們無法自拔。
這一切都歸功于導游丙九。
苗芳菲真誠的激丙九,無論他之前的傳聞有多瘋狂可怕,苗芳菲都堅信自己的眼睛。
丙九是個非常,非常好的導游。
能被這樣的導游帶領,三生有幸,也是所有旅客的幸運。
是該謝他的時候了。
作為隊長,苗芳菲沒有參與下午的搜尋,而是到了丙九的住。王澎湃他們都將積分給了,苗芳菲肩負著隊員們的信任,去購買這次的關鍵品。
完了第一景點的項目,旅客們都不窮,但苗芳菲深知郁和安他們將這麼多積分給的原因。
想多給丙九送些積分。
他們對丙九無限激,卻仍畏懼不敢接近,同時還在發愁該如何謝導游。導游總是很喜歡積分的,這似乎是所有導游共通的特點。
他們無長,只能用這些微薄積分去表達激之了。手握巨款,苗芳菲一路過來都在想著買道的事。
危險級旅程購店,售賣的道價格大約進價1000,導游漲價后通常賣3000一件。這還是導游與原住民勢均力敵,不被原住民漲價太多的況。
醉湘西為超危險級的旅程,購店賣的東西會不會更貴還不清楚。按之前的判斷,丙導沒下來烏老六反被漲價的可能很高,這樣的話道的進價就會很高。
雖然丙導不是養豬流導游,但肯定也不可能做賠本買賣。
苗芳菲對道估的底價是5000往上,大家都認同,也都能掏得起。再漲漲也沒問題。
石濤手里積分最,只有4000左右,苗芳菲琢磨著自己手里積分倒是還多,如果道價格在6000往下的話,可以借石濤點積分。
有道,接下來的項目總是更好過的。
“來。”
衛洵聽到敲門聲,將分為拘謹的苗芳菲請了進來。兩人都知道他們要做什麼,苗芳菲盯著自己的手,不敢去看衛洵的眼睛,衛洵也難得沒有立刻出聲。
剛才他就在想,該給背簍訂個什麼價格。
在這之前最重要的問題是,烏老六編的竹制背簍究竟能不能作為關鍵道?
“看看這個。”
衛洵干脆不想了,他隨手拎了個竹背簍過來,往苗芳菲懷里一塞。
看原本手忙腳沒反應過來,下一刻卻兩眼放,抱住竹背簍的神,衛洵心里有了譜。
有戲。
“這竹背簍,賣1000一個。”
衛洵慢吞吞開口,時刻注意苗芳菲的表。他1550得了9個竹背簍,算起來170多積分一個,衛洵也真敢十倍加價往外賣。
不過買賣買賣,總得砍價嘛,他要是直接把價定低了,到時候哪里還有砍價的余地?
衛洵很良心的,他心理價格是500積分一個竹背簍。
……
果然1000積分一個太貴了嗎?
衛洵看著苗芳菲茫茫然失神的表,心中并不覺得奇怪。
衛洵早知道旅社吝嗇本質,他那麼困難完任務都只給那麼一兩百積分,旅客估計得到的更吧,就連有個高手哥哥的石濤,當時上也只有1562個積分。
1000積分對旅客們來說,該是難以負擔的價格了。
不過沒事,他衛大善人也不是什麼魔鬼,完全可以打折嘛!
“打折——”
“折扣——”
衛洵和苗芳菲同時開口,衛洵挑了挑眉,示意苗芳菲先說。
苗芳菲算是個實誠人,說出的價格該是旅客最高能承的。如果不過分的話,衛洵倒也不是不能接——
“折扣的話。”
苗芳菲仍是沒回過神來的樣子,連著張了幾次口都沒出聲,在丙九‘鼓勵’的目下,攥拳頭,深吸一口氣,額角流下冷汗,小心翼翼:
“您看,五十折怎麼樣?”
“五折不行。”
衛洵想也不想拒絕:“五折——”
他聲音戛然而止,看傻子似的看苗芳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多折?”
她是誰?他到底失去的是妻子還是女兒?大巴滾落山谷,杉田平介的生活跟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肉體遭受毀滅的妻子,靈魂寄居在11歲女兒體內。自此,杉田一家開始了奇妙的“秘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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