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凝霜的故事很長。

這一說，就說了三天三夜。

陸羽聽得很神，因為，隨著上凝霜說的，那個故事的劇在持續推進，他都依然是無法想起以往種種，他就如一個傾聽故事的人，一個聽眾。

而不是參與者。

一直到三日過後，故事也到了尾聲。

......

他問，“所以，這都是一盤棋。”

“沒錯。”

“而我們輸了。”

“對。”

“主導這一切的，原來是無名和雷烈二人？”

“嗯。”

“真想不到，我還是雷家裔。”

“可以算是。”

陸羽又忍不住看了看上凝霜，隻因他發現，這還是上凝霜第一次對他流出，這麽充足的耐心。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在那方天地，原來你是我的......當然，我也不是沒有猜測。”

“不好意思，一時之間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隨即，陸羽歎了口氣，“可惜，我還是不能想起什麽。”

“不要，這都在意料之中。”

“這怎麽說？”陸羽大奇。

“我比你早，比我早，這很正常。”上凝霜轉頭，瞥了一眼百丈之外的上飛雪。

“謝謝你的安。”

“無需客氣。”

......

陸羽著最近這些時日，又再濃盛了些的霧霾皺起了眉。

半響。

他咧一笑，說道，“也是不知，在什麽時候才可離這一盤棋，再這麽下去，我怕不得發瘋。”

“這霧......也越來越大了。”

聽得陸羽這麽一說，上凝霜卻是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當初他要下這一盤棋的時候，他，也已在局中，你想離這一盤棋局，無名與你想法，實則相差不多。”

“嗯？為什麽這麽說？”陸羽愣了愣，顯然他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

準確的說，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於一個絕對被的位置，但現在聽到上凝霜的這個說法，他覺得也有些新鮮。

“既然這是一盤棋，你認為一個人下得了？”

“不能。”陸羽搖搖頭。

“需不需要棋子？”

“當然。”

至此，陸羽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這一盤棋，原本他就參與其中。

也即是說，他是執棋人，甚至青蓮教，包括青蓮教的老祖宗，都是執子。

就算他記不起什麽，那又如何？也不能否認，他是執棋人的份。

這一盤棋，終須是得讓他恢複記憶，才能繼續進行下去。

但......

他失憶了，無名和雷烈卻沒有失憶。

在他失憶的這段期間，亦不知他們二人的棋局，進行到了哪一步。

這一個說不好，待他恢複記憶，是不是就陷了死局。

陸羽又再沉默下來。

畢竟，這由不得他的控製。

“這始終是個問題。”陸羽歎了口氣。

上凝霜抿了口酒，淡然反問，“如果給你一個選擇，你願不願在沒有恢複記憶的前提下，重拾執棋人的份？”

這個問題，使得陸羽不由為之一窒。

這麽久以來，他都在不斷地在躲避著這個問題，從還未踏修行界起，到了現在這一步。

因為陸羽很清楚，自己還不是那個存在的對手，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他還想忍，一直忍到......起碼，要到恢複記憶那天。

可是，這還要忍多久？

他不想忍了。

這並非是他失去了耐心，而是他的境界，即將要邁第九步之上。

既然他是執棋人，而且還多了一個雷烈......回想到雷烈的那個眼神，陸羽就心生出一強烈的危機。

無名可以容忍他的存在，雷烈可以容忍嗎？

如果上凝霜說的沒錯，那麽原本，這一局棋隻是他和無名二人的博弈。

更簡單說，由於他的失憶，他的位置已經讓雷烈補上，也即是說，他這個執棋人的位置......

陸羽的視線，再次聚焦在了上凝霜的俏臉之上。

“小霜，你說，要是現在就要破局......你有多把握？就是贏的把握。”

盡然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陸羽心中本就不存希，隻是心有不甘。

上凝霜也想了想，才慎重的道，“如果我說，隻有九把握，而那一，其實就是唯一的變數。通常而論，能夠稱作為變數的......萬一真的為了變數，那麽這九把握，甚至還不夠五五之數的勝算大。反過來說，如果隻有五五之數，這不切實際，到目前為止，我也無法真正看穿這一局棋。”

陸羽愣了，問是什麽意思。

上凝霜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的意思是，無論何時，結果都差不多，無論是在你恢複記憶以後，再作為一名執棋人，或者你在還未恢複記憶之前，結果都一樣。”

“......因為，無名就是這方天地的唯一真神。”說到這裏，上凝霜了一眼陸羽，“我原本以為，你已經對無名足夠了解。”

聽到這番解釋，陸羽狠狠地倒了一口冷氣。

隻因上凝霜提醒了他，而說的沒錯。

無論他是不是恢複記憶，或者是恢複了實力，其實結果差不多。

這方天地，也無論真假，卻是無名衍化而來，他就是這方天地的唯一真神。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回到境天地，才能跳出這一個棋局？”

“你回到了境天地，豈不是又落了雷烈的局？”

......

陸羽苦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下，他是沒轍了。

“破局，還需由攻之。”

“怎麽由？”陸羽不解。

他自然是不解，畢竟他什麽都沒有記起，由始至終，都隻是充當著一名聽眾的角。

“把棋盤翻了。”上凝霜抿了口酒，淡淡地道，“陸羽，若你願意，我可立馬撕下這方天地的迷障。”

“待這方天地的修行者，都明白到是怎麽回事，如此，這一局棋，便就不攻自破。”

陸羽恍然，也了解了上凝霜的意思。

這方天地大道為假，已是不折不扣的事實，而這個事實，卻還不為諸多修行者所知。

隻要撕下這方天地的迷障，那麽一來，五大修行界必將陷混，而無名和雷烈到了那時，也就坐不住了。

就如上凝霜說的，把棋盤翻了，這局，也就破了。

而這所謂的局，就是針對於他的局。

他還未恢複記憶。

雖說他可放心無名不對他下手，卻不得不防雷烈，要是他鬧了那一出，不按常理出牌......

轉機，應當就會出現。

道理很簡單，因為他的失憶，勢必是出於無名之手，而上凝霜的建議，無疑是消耗無名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