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由衷出笑意：“謝謝蔣導。”

蔣舒明猶豫了下，還是問道：“你和程爺認識？”

“有一段淵源。”秦絕頷首。

這話說得很妙，令人無從猜測，蔣舒明表幾度變化，也不知腦補了什麼，說了句“原來如此”。

秦絕保持著微笑，也不解釋，只是再次謝過，隨口談起其他的話題。

兩人聊完，蔣舒明回片場拍攝，秦絕從陳助理那收取了剩余的片酬。蔣舒明還吩咐小陳給額外發了個兩萬支付點的紅包，很是大方。

“謝謝陳姐，我今晚就回去了，這段時間謝照顧。”

秦絕跟陳助理告別，“給各位前輩的心意我放在酒店前臺了，還得麻煩您轉一下。”

“你倒是有心，我知道了。”小陳看過秦絕在拳場的模樣，起初有些畏懼，經過這些天的相已放松了很多，笑著回答。

“拜托了。”秦絕點頭。

告別陳助理后，帶著為數不多的換洗行李走出沈城影視基地的大門，途中停下回頭了一眼。

……

回程時秦絕坐的高鐵，一路上閉眼假寐，在腦模擬著符合邏輯的行為方式。

不過還沒等抵達，手機就響起了來電鈴聲。

秦絕起走到車廂連接：“喂。”

“是秦玦同學嗎？我們是警察。”

這麼快？

秦絕挑了挑眉，聲音出恰到好的疑和警惕：“是的，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你的父親秦景升昨天在濱山路意外亡，我們已經通知了你的母親，請問你現在在哪？”

“……什麼？”

秦絕愣了愣，“你們在說什麼？”

“抱歉，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突然，但是你父親出了意外，他在駕車途中墜崖亡，正在運回連城市區，您的母親在外出差，明天才能抵達連城，我們需要直系親屬簽字認領。請問你現在在哪里？”

“我、我在回連城的路上。”秦絕另一手捂住上半張臉，滿是困和疲憊，“我從沈城回連城……不是，警察先生，您是不是搞錯了？我爸，他，呃，他不常出門，就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出去過了，更別提開車——”

“秦同學你冷靜一下，你現在距離抵達連城還有多久？通工和抵達站點是？”

“就，還有，我看看，還有半個小時。我坐的高鐵，到北站。”

秦絕張了張，“我……”

“節哀。你先不要慌，我們會安排警員到車站接你的。”

“哦……好的，好的。”

秦絕放下手機，高鐵乘務員推著售貨車從邊經過，嚇了一跳，趕往旁邊挪開兩步。

接下來的半小時里，回到座位，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時而擺弄著手機時而放下，整個人坐立不安。

到了站，秦絕拿著份證過了關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向前，迷茫間又被人流推著向出站口走去，果然看見了兩名警察，一位穿著便服，另一位穿警服，手里舉著手機，屏幕上有秦玦兩個字。

“我就是。”

秦絕慢慢走過去，兩名警察都比高，抬頭看去，神仍茫然。

“上車吧，我們先送你回警局，走一個認領程序。”

“……好的。”

秦絕低下頭，跟著他們向外面走去。途中有人留意到警服投來好奇的眼神，那位便的就和氣地笑笑說“接孩子回家”，防止被路人誤解秦絕犯了什麼事，避免對的緒造額外打擊。

一行三人上了車，車是普通款式，沒有警局的標識，便在前開車，穿警服的那位陪秦絕坐在后座，先給看了看警察證件。

“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絕在半小時仿佛冷靜了許多，低低開口。

“今早，郊區的工作人員在巡查時發現了車輛炸后的殘骸，報警后，我們用了些時間復原了駕照，確認了死者份，據登記的資料聯系到了死者的妻子和孩子。”警察回答。

秦絕雙手拄在膝蓋上，悶悶地吐了口氣。

“你為什麼覺得很意外？”警察取出錄音筆。

秦絕頓了頓：“我爸，他很久沒出去過了。”

“他……平時宅的，在家喝酒、看看電腦之類的。”

秦絕用力拿手掌抹了抹臉，撐起來。

“我直說吧，警察先生。幾年前我家的公司破產了，我爸很打擊，這幾年來我家里只有我媽在工作，供我上學，提供家里的日常開銷。我不覺得我爸會突然開車出去，還發生了意外，這太……太奇怪了。”

說到最后，滿臉困，像覺得自己在講笑話。

“哦？”兩名警察在后視鏡對視一眼，便服開車的那位隨口問：“秦同學，你父親大約有多久沒出家門，你能說一下麼？”

秦絕愣住，想了一會兒：“我不知道，印象中都是他外賣，點很多酒，然后回書房……應該有好幾年了吧。”

警服那位突然問：“你為什麼不在連城？”

秦絕神猛地變了變，不說話了。

“秦同學，你也說了，你父親秦景升的亡不是很正常，如果這不是意外而是謀殺，我們需要查明真相，請你不要瞞。”

“老李你太嚴肅了，給家屬一點接的時間吧。”便那位唱起白臉，“秦同學，如果你父親的去世另有，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的，你可以相信我們。”

秦絕扯了扯角，隔了好幾分鐘才道：“那你們能保證不告訴我媽嗎？”

“視況而定。”警服那位中規中矩地說。

秦絕又低下頭，略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我，我離家出走來著。”

兩名警察又在后視鏡里對視一眼。

“你去沈城投奔親戚或同學？”

“……不是。這件事，說起來有些復雜，它……”

秦絕張張，有些頭昏腦漲，不知從何說起。

“沒事兒，你先歇一歇。”便那位安道，“到了警局再說。”

秦絕悶悶地點頭，不說話了。

車輛一路行駛到秦絕住址那一片轄區的警局，跟著兩人下車進門，就聽在值班室的另一位警察說：

“死者已經送來了。”

穿便那位抬手按了按秦絕的肩膀，溫聲道：“哥陪你去？”

秦絕攥了攥拳，點點頭。

隔著玻璃看見了秦景升的尸，說實話，比見過的要好看多了。

尸蓋著白布，只出帶著傷的臉來，跡已被理過了，盡管表看著猙獰，但并不是特別嚇人。

秦絕都沒想過自己看見秦景升死去時會有什麼心，殺的人太多了，秦景升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而已。

知道便警察在暗暗打量的表，但早有計劃，此時仍是靜靜看著，沒什麼表，眼里寫滿復雜。

“可以了。”

秦絕看了一會兒，輕輕說。

便安似的拍拍：“來，我們回詢問室吧。”

詢問室里有兩名民警，一位是之前穿著警服的老李，另一位是警，面相很親和。

秦絕回答了幾個基本問題后，老李便開口問：

“秦同學，有一件事我很想問你，你和死者關系怎麼樣？”

秦絕看到尸后似乎徹底冷靜下來，閉了閉眼，抬頭直視李警的眼睛：

“我們關系一般。”

“關系一般，這就是你看著親生父親的尸并沒有太悲傷的原因嗎？”

秦絕沉默地點了點頭。

李警向警遞了個眼神，問道：“秦同學，八月二十四號，也就是死者死亡當天，你在哪里？”

“在沈城。”

“原因呢？”

“在拍戲。”

兩名警察同時有些詫異。

“你是藝生？演員？”警問。

秦絕手了眉心，前傾，聲音也變小：

“不是。事有點復雜，但是我簽了合同，有保協議……我可以盡可能地描述給你們聽。”

“好，你慢慢說。”

秦絕與兩位警察依次對上眼神。

“事是這樣的，八月十九號是我的生日，但我……跟我爸發生了一些沖突，所以我跑出了家。然后，我遇到了一位正在找演員的導演，他認為我和電影中的角很相似，于是請我去客串，我當時和我爸賭氣，沒想太多就答應了，上了導演的車去了沈城。”

這經過著實不太常見，李警皺起眉來。

“你得提供證據。”

秦絕也微微皺眉：“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事影響劇組。”

“別急。”警緩和僵持的氣氛，“秦同學，這樣，你想想有沒有照片或者視頻可以證實你說的話？然后給姐姐看一下好不好，我會保的。”

秦絕斟酌半晌：“好，但是請不要告訴，我不能給蔣導添麻煩。”

拿出手機，點開劇組的方v博，找到艾特了的那一條，把手機遞給警。

“花絮和照片上的都是我。v博賬號是藝名。”

警放大照片，又點開視頻進度條仔細看了看，對李警點了點頭。

“好，那你從十九號開始一直呆在沈城？”

“不是。”秦絕很老實，“我到沈城是二十號的凌晨，試拍了半天的戲之后要正式簽合同，但是份證丟了，就跟導演請了假回來補辦份證。”

打開使用臨時份證明二維碼的短信給他們看：“來回都用的臨時碼。”

李警記下了兩次乘坐高鐵的時間，問：“補辦份證去的哪里？”

秦絕說了一個離家最近的派出所。

“你那時候離家這麼近，沒有回去看看？”李警突然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