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很贊的話,

　“我去城里也是覺得現在機會特別多了，城里現在也開始大搞建設，建筑工地上的人都不夠，已經開始對外招人。只是原先我們在農村很難得到消息。這次我進城去就問好了一也招人, 準備去城里試試。”

　除了蘇老太之外, 其他人都驚訝的看著蘇柏。

　蘇寶山沒開口。

　但是李秀芳還是有些不想兒子出遠門。兒都嫁出去了, 就這麼一個兒子在邊。

　看看男人, 又看看婆婆，不知道該不該阻攔。

　許清倒是抿著看著自己的丈夫，飯都吃不下去了。

　蘇老太道, “這事明兒再說。你今天都累了。”

　蘇柏知道，這得給家里人一個緩沖的時間。自己作為家里的年輕勞力, 出遠門打工是一件大事。

　如果外面沒混好, 家里糧食到時候要不夠吃了。

　晚上回屋里, 他把蛤蜊油拿給許清，“覺城里賣的這個包裝有點不一樣。”

　許清拿過來，心里有些高興, 但是想到丈夫要進城, 心里又很難過。

　這個狀況，心里實在沒底氣。

　“非得進城嗎？咱在農村好的，現在糧食也夠吃。而且明年還要分田地, 咱自家好好種糧食，再養幾頭豬，肯定能把日子過好。”

　蘇柏知道，他這個媳婦過日子是沒話說的, 踏實能干。

　就是膽子有點小。不敢往外走。

　蘇柏道, “不是要吃飯, 用錢的地方也多著呢。這次進城，看城里人日子都過得好起來了，人家服上面都看不到補丁了，咱農村人這服都還一層層補丁。你都多久沒穿新服了，還是撿的之前楠楠留下來的舊服。”

　“我不在乎，我就穿這樣就，咱不要錢。”許清張的抓著他的胳膊。

　“不走不？就在這里過日子。城里不是好地方。那麼多知青回城了，都不來了。”

　蘇柏笑道，“我和他們又不一樣，我家可在這里，肯定得回來啊。”

　許清覺得也沒啥兩樣的。也是讀了書，長得好的人。

　能和蘇柏結婚，對來說是上天的恩賜。

　就沒想過自己會落水，也沒想過后來蘇柏會和結婚。以前只敢做個夢，后來夢真了，就很不想失去這一切。

　蘇柏安道，“也不是為了過好日子，我這次去城里也去醫院看過了，問了咱們的況，人家那邊說得去檢查檢查。治好的機會還是很大的。我想帶你去看病，咱把治好，以后要個孩子。”

　這是許清的心病，更讓張起來，“你是不是……是不是嫌棄我不能生了？”

　“這怎麼是你不能生呢，只是生病了。”蘇柏道，“能治好的，我出去賺錢，咱們去治好就了。”

　許清看著他，問道，“真不是嫌棄我？”

　“不嫌棄，你也是為了我。我是那麼沒良心的人嗎？”

　許清抿著哭了，“我那時候不知道……”

　蘇柏嘆著氣拍，“我知道，都知道呢，不怪你。你也苦了。”

　那會兒他要參加考試，每天熬夜復習，人都憔悴了。家里的質條件也不如現在。考試前，許清就跑山里去給他找鳥蛋補，就到了野。結果追的時候人滾山下了，被發現的太晚，流了很多。那會兒才知道有孩子了。

　不過那會兒人能把命保住就不錯了，哪里還能計較那麼多呢？

　“都會好起來的，肯定能治好的。楠楠都說能治好，在城里這麼久，都悉了。”

　“真能嗎？那，那你多久回來一次？那麼遠……”

　“做完工程就

　回來，也不是一年都在外面，也是一陣一陣兒的。”

　許清問道，“不招工嗎？我也能干。”

　“那多苦啊，你這不。”蘇柏搖頭，“而且要的是干力氣活的，現在也不要。”

　許清只好熄了火，但是心里還是不放心。只是男人下了決心，似乎也攔不住了。

　蘇柏想了想，另外一件事兒也不好再瞞著自己媳婦了。好歹是一家人，以后總是要知道的。

　“還有一件事兒，我得和你說一聲。”

　許清道，“啥事啊？”

　“楠楠離婚了。”蘇柏叮囑道，“也就上次從城里回來的時候辦的，你也別往外說。免得別人說楠楠閑話。”

　許清整個人都呆了。

　對來說，離婚就是天大的事。小姑子找了個好婆家，就不看好來著，果然就離婚了。男人太出息了不好，心就容易花了。就和娘家說的，舊社會里富農都想找姨太太呢。

　“那楠楠咋不回來呢？”許清想著，小姑子回來了，男人也不會這樣折騰啊。

　蘇柏道，“回來干啥，在外面好的。現在工作有了，馬上還要做小生意，又要上學。”

　小姑子真能折騰啊。許清心里想著。

　然后又想著，這消息家里上次也瞞著自己，還是把自己當外人，不信任的。

　心里更不放心自己男人去城里了。可還想生孩子呢，也許蘇柏去城里，真的能賺錢，讓把病治好呢。

　……

　周六一早天沒亮呢，蘇楠就已經起床了。

　江玉蘭跟著一起出門的。

　蘇楠擔心，就說自己忙得過來。開業這兩天也算是試營業，做的東西不多。

　“我還是去吧，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實。不是只做半天嗎，我下午回來睡。”

　“那也。”

　江鈴也醒了，著眼睛也爬起來了。說要去幫忙。

　蘇楠想著第一天開業，是新鮮的，自己都興著呢，于是也就同意了。

　面是昨晚上發好的，今天直接從屋里端過來就。

　天還早，紡織廠門衛室里有人值班，蘇楠拎著桶就進去打水。

　很快，店里就忙碌起來了。

　頭一天營業，蘇楠做的東西講究種類，不講究數量。主要是看什麼歡迎。

　在做這個生意之前，是了解了飯店里和其他店子賣的包子饅頭之類的，知道人家那個頭多大，知道賣啥價錢。

　琢磨著不止味道要好，價錢也得合適。

　，糖包子、素菜包子、包子都做了點。這還是好不容易搶到的。蘇楠琢磨著得想辦法找私人販子了，總不能一直找人換票。

　隨著蘇楠的作下來，一朵花一樣的包子就做好了。

　看著那上面的紋路，江玉蘭和江鈴都瞪圓了眼睛。這包子做得也太好看了。

　原本還打算幫著一起干活的娘倆不敢手了，這是個技活。

　江玉蘭就生爐子去，準備蒸包子。

　包子饅頭花卷依次做好。放到了蒸籠里，得虧了這大鐵鍋夠大，裝的水夠用。

　蘇楠準備的都是一些面點。至于油炸的，蘇楠暫時不準備弄。油是個貴的東西，不好弄，做這個不劃算。

　不過倒是烙了一些蔥油餅。

　這東西就比包子聞著香，那味道都飄出去了。門衛值班室的人都鼻子了。

　蘇楠給江玉蘭母嘗了嘗，就當做是早點了，自己又給門衛那邊送了兩張，正好兩個值班的門衛嘗嘗。“今天新店開張，請兩位同志嘗嘗口味，以后還請多多關照一下。”

　兩人都不好意思的接過來了，年紀大點的

　門衛道，“你這店子開這里就放心吧。我看你倒是聰明，在這地方開店沒人鬧事。”

　蘇楠笑道，“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離門衛室這邊近。就算不賺錢，好歹也沒人敢惹事。”

　旁邊年輕一點的門衛吃了一口，然后瞪著眼睛豎起大拇指，“好吃，這味道可真香，生意肯定好！”

　“謝您吉言。”蘇楠笑著道謝。

　回到店里，蘇楠又開始熬粥了。也沒用什麼花樣，就是熬的白粥。

　江玉蘭也不知道是怎麼熬的，反正看著比家里熬的要看著糯一些。

　“買兩個包子送一勺粥。”這勺子是食堂的大勺，正好夠一碗，平日里工人們也是這個量。

　江玉蘭道，“那買什麼包子都送嗎？”

　“都送。”

　又拿出自己做的泡蘿卜。這蘿卜還是哥帶來的。個人不大，但是味道甜。蘇楠做泡蘿卜條，酸酸甜甜又有點辣。

　這個沒法無限供應，所以放在店子里面，讓江玉蘭給他們加碗里，規定了一碗加五蘿卜條。正好夠喝一碗粥。

　蘇楠怕記不住，干脆什麼要求都寫下來，墻上。讓江玉蘭照這樣做就了。

　沒辦法，江玉蘭子，回頭了套。對這樣的老實人，就干干脆脆的用規矩來辦。

　東西都做好了，三人也各自吃了早餐。

　吃著蘇楠做的東西，江玉蘭和江鈴都覺得這麼多年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也不知道咋做的，包子這麼香，覺比國營飯店做的還要好吃。

　蘇楠自己也吃著，很滿意。手藝也就退步一點點。

　當然，這也是和食材有關系。有些食材自然比以后好，有些食材是比不上的。不過有配方，味道也不會差多。

　很多人都覺得做面點容易，但是實際上這東西講究的很，發面時間要控制，加多水也有數。甚至面的力度也要控制。比起來，調餡兒反而還容易了。

　期間，陳嬸們這些食堂工人也路過了，蘇楠還招呼過來吃東西的，陳嬸擺手，說要去趕著工作。琢磨自己去吃了，其他人不也要去？干脆就不去了。

　蘇楠也理解，準備著回頭準備一份。

　高嬸倒是想湊過來占便宜，蘇楠道，“別人也就罷了，高嬸你是食堂的老工人，來我這里吃東西不怕打了大師傅的臉面？”

　高嬸頓時討了個沒趣。嘟嘟囔囔的走了。蘇楠告訴江玉蘭，以后這人要是想占便宜，甭理。

　天漸漸亮了起來，有人開始進廠了。當然不是上班的，而是去買早點的。因為這一片兒賣東西的，還就廠里離得近，價格也合算。

　可還沒進廠呢，就聞著香味了。

　再一看，門口開了個早點鋪子。賣的東西和價格都寫出來墻上了。而且還寫著開業大吉，單品滿兩個，免費送粥。

　有人認出了蘇楠了，知道是食堂里的工。

　既然是悉的人，也就沒啥不好意思的了，趕過來看了看。一看價格合適，還送東西。關鍵是東西做得真好看，比食堂做的好多了。食堂那的包子饅頭做得特別的糙。沒辦法，量大，控制不了質量。

　這邊價格和食堂也差不多，而且樣子還好呢。

　有個工問道，“你是小蘇吧，你咋來這邊干活啦。”

　“我沒在食堂干了，自己來開的店。你是二車間的吧，要不要嘗嘗我們家的包子，今天免費送粥，還有獨門制的泡蘿卜呢。”

　說著拿起一條蘿卜遞給吃。

　這人嘗了一口，酸脆可口，頓時有食了。再聞那些香味，更覺得。“行，我先買個嘗嘗，要是好吃，我給家里買點。”

　自己先吃了兩個白饅頭，然

　后喝了一碗白粥。只覺得比之前在食堂要好多了。當即就買了好些，又用自家的碗裝了白粥回去。

　生意開張了，就陸續有人買了。

　蘇楠發現，生意最好的是白饅頭，因為便宜。包子雖然也歡迎，但是買的人不多。不是不喜歡，是舍不得吃。

　畢竟出來買早點的都是家里過日子的人，打細算的。而買包子的往往是年輕人。

　林秋燕來的時候，蘇楠就招呼過來吃早點。

　“今天就開啦。”林秋燕也很驚喜。

　蘇楠笑道，“今天正好休息，就開張了。你快嘗嘗我的手藝。”

　林秋燕還打算付錢，蘇楠沒收，“早說了請你的。這店子能租到，多虧你了。”

　林秋燕倒是不好意思了，當時真是沒做什麼，但是蘇楠這麼記著的好，讓覺得蘇楠這人還是值得結的。

　嘗了蘇楠的手藝之后，就決定以后都要在這邊過早了，這可真是太好吃了。

　這樣說吧，以前在食堂吃東西就是為了吃飽肚子。現在在蘇楠這里吃早點，那就是。一大早的心都好了。

　邊吃，還邊幫著蘇楠吆喝生意，招呼認識的人過來這邊買早點。

　也有人聞訊而來，知道這邊開了個早點攤子。新店開送粥。濃稠的粥，還配了特別好吃的小菜，也都往這邊來了。

　一時間生意越來越忙。

　幸好江玉蘭手腳麻溜。江鈴幫著拿東西，倒是沒出什麼子。

　原本還打算早上賣不完，中午再繼續賣一會兒的當午餐給人吃的，沒想到就早上這一會兒，東西就賣完了，后面來的人都沒買到。

　蘇楠和他們承諾明天繼續營業，而且白粥和小菜繼續送。

　“該多準備點的。”江玉蘭可惜道。

　蘇楠笑道，“這樣才好，開業當天買完，人家心里就會覺得我們的東西特別搶手，心里就越想買。”

　忙完之后，江玉蘭開始收拾設備，蘇楠則開始數錢記賬。

　數完之后，心里就特慨。

　之前累死累活一個月的工資也才二十五。現在當學徒也差不多拿這麼多工資。

　但是現在，這小小的早餐店，一早上就差不多賺了工資的三分之一。

　除掉本，覺得自己一天能留有六塊錢。

　這還是第一天，很多人還不知道呢。而且賣的數量目前也不多。

　哪怕平均一天六塊錢來算，一個月也是一百八啊。

　拿著這些零零碎碎的錢，蘇楠整個人幸福得滿臉笑容。

　收拾完東西，蘇楠就給江玉蘭做了個總結，商量著以后要注意哪些問題。

　江玉蘭道，“別的倒是沒啥，我心里就是不好意思，工作時間這麼短，工資還給我開十五，我和玲玲又還在這里吃飯……”

　蘇楠道，“這是暫時的，后面我會增加數量，以后要是東西賣不完，沒準要守到中午，甚至是晚上。當然，我也會視況提工資的。江大姐，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咱們私下里是朋友，但是做生意我也是正正經經的來算的，要不然以后容易引起一些爭論。我不希這樣，所以不如一開始咱們就定好。”

　江玉蘭聽著連連點頭。

　東西賣完了，幾人也不看著店子了。直接掛了明天營業的時間的牌子，就回家去了。

　因為第一天營業如此順利，蘇楠心也不錯。連江玉蘭和江鈴心也特別好。

　生意好，代表著以后能做下去，日子就有盼頭。

　不過這一切的好心止于見到了在大院里站著的幾個陌生人。

　看到那些人，江玉蘭整張臉都變了。

　那其中的一個老太太看到江玉蘭，

　就激的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