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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 第83章 番外二

 又一年盛夏。

 綠樹蔭、蟬鳴不止。

 自從那年大賽后,周挽陸續參加了幾個含金量很高的活,在業的名聲也越來越響,去年年底更是被借調政府單位工作幫忙,連著幾個月的時間都格外忙。

 “周老師。”

 周挽最近還帶了個徒弟,還在讀大四,實習生,“我把我整理的資料都發到您郵箱了,您空了幫我看看。”

 “好。”周挽看了眼表,快到下班時間了,“我晚上看看,明早返給你吧。”

 “好,謝謝周老師。”

 “不客氣。”周挽笑了笑。

 收拾好包往外走,“先走了啊,你也早點回去。”

 “嗯。”

 周挽前兩年買了臺車,雖然多數時候上下班依舊是陸西驍接送,只偶爾他忙得不出時間了才自己開。

 今天便是這個“偶爾”。

 陸西驍出差去了,今天回來。

 周挽坐上車,心里算了算時間,現在趕過去機場接他應該正好。

 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日頭也曬,朝西邊開,落日全照在眼前,幾乎睜不開眼。

 周挽被曬得悶熱,口不太舒服,在紅燈間隙手將空調往下調了幾度。

 一個小時,終于開到機場。

 沒等一會兒就看到陸西驍順著人流走過來。

 周挽抬手喊他:“陸西驍。”

 結婚后還是習慣直接喊他名字,雖然也被他過好幾回“老公”,但在外周挽依舊不習慣喊這樣麻的稱呼。

 陸西驍抬過來,看到的瞬間便笑了,腳步加快。

 婚后,他很出差,這次實在躲不開才去。

 雖然只不過一周,可這些年從沒和周挽分開這麼多天,實在想念得很。

 陸西驍快步走到面前,松開行李箱,附,吻住周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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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外貌出眾,在人來人往的機場接吻,落日時分,暖一片,好得像是偶像劇中的畫面,引得不人回頭。

 好一會兒,陸西驍才松開,抬手掂了掂:“想我沒?”

 周挽乖乖點頭:“想。”

 他笑了聲,牽住周挽的手:“那回家。”

 走到停車場,陸西驍將行李箱放進后備箱,沒讓周挽再開車,而是自己坐進駕駛座,開車回家。

 “合同談妥了嗎?”周挽問。

 “嗯,很順利。”

 “那就好。”周挽彎,“可以好好休息幾天了。”

 兩人絮絮叨叨地聊天,聊著分開這一周來各自遇到的瑣事。

 聊了會兒,周挽打了個哈欠,陸西驍側頭看一眼:“昨晚幾點睡的?”

 “十二點。”周挽按了按眉心,“最近有點忙。”

 陸西驍皺眉,正好是紅燈,他傾將副駕駛座椅放倒了些,從后座扯過一條薄毯蓋在周挽上:“先睡會兒。”

 周挽其實睡不著,但躺著休息會兒也是好的。

 只是不知道是剛才被太晃得頭暈還是怎麼,覺得有些不舒服,口悶著一團棉花似的,有些反胃。

 周挽將車窗搖下來。

 “怎麼了?”陸西驍問。

 “可能有點暈車。”

 陸西驍輕蹙眉:“要不要先休息會兒?”

 “沒事。”周挽搖頭,“沒有很難,吹會兒風就好了。”

 “再十來分鐘就到家了,我開穩點,不舒服了說。”

 “嗯。”

 風吹散了些口的惡心,周挽被暖風吹得更是昏昏睡。

 到家,也沒什麼吃飯的胃口,直接進臥室睡覺,沒一會兒陸西驍就進來,拿了瓶剛才經過藥店買的藿香正氣水。

 “喝了再睡。”陸西驍撥開臉頰的碎發,“實在不舒服我們去醫院,別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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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周挽接過藥瓶。

 “我去給你倒杯水。”

 陸西驍再次走出臥室,周挽拿起藥瓶,剛要喝,又頓住,忽然想到些什麼。

 ,從屜里翻出一支驗孕棒——這是半年前買的了,周挽經期一直不規律,那回冒要吃藥,保險起見便買了一盒,如今還剩下一支。

 ……

 陸西驍倒了水進臥室,沒在床上看到,扭頭便見站在浴室琉璃臺前,模樣有些怔。

 “怎麼了?”

 周挽緩緩側過頭,沒說話。

 陸西驍看過去,看到那兩條杠時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

 “驗孕棒。”周挽眨了眨眼,輕聲道,“我好像,懷孕了。”

 他們自從結婚后就一直做了避孕措施。

 可畢竟已經結婚三年了,期間周挽提過要不要生個孩子,算是走他們人生的下一個階段。

 但陸西驍似乎對孩子沒什麼興趣,周挽知道他并不喜歡小朋友,也沒這方面執念,便順其自然,一直沒要孩子。

 只有5月初的那個假期,他們一塊兒去旅游時有一回避孕沒做好。

 但當時周挽剛結束例假,屬于所謂的“安全期”,便沒太放在心上。

 想來想去,只能是那一次。

 “還有沒有別的哪里不舒服?”陸西驍在片刻怔愣后很快問。

 周挽搖頭。

 “先去醫院。”他從柜里翻出一件薄外套,讓周挽套上。

 ……

 兩個小時候,結果出來。

 真的……懷孕了。

 已經快兩個月了。

 所幸各項檢查下來,所有指標都很正常。

 回家路上,陸西驍開車,一路沉默,沒有說話。

 周挽看著他側臉,輕聲問:“陸西驍,你不想要孩子嗎?”

 “沒有。”他開口聲音有些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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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出差剛回來又一通折騰忙累了,周挽沒再說話,低頭輕輕上自己的肚子,真的很難想象……這里已經孕育了近兩個月的生命。

 是和陸西驍的孩子。

 回到家。

 剛一進屋,陸西驍就忽然從后抱住,手不敢用力,只好將臉用力埋進肩窩,以此表出此刻心的萬分之一。

 周挽頓了頓,握住他的手:“怎麼了?”

 “挽挽。”他嗓音帶著,“我沒有不想要,我只是,不舍得看你那麼辛苦。”

 “不辛苦呀。”

 周挽笑著輕聲道,“能擁有一個和你的孩子,我覺得很高興。”

 陸西驍垂了垂眼,沉聲:“我會對你好的。”

 “嗯。”周挽笑著,“你已經對我很好了。”

 好到,這三年,我都覺得好得像是虛幻。

 連做夢都沒有夢見過這麼好、這麼幸福的生活。

 而現在,我們又有了一個孩子。

 流著我和你的,我們共同孕育,他會像你,又或許像我,是我們在這個世上除了彼此外最珍貴的存在,想想就奇妙。

 *

 因為懷孕,周挽提前結束借調。

 每次孕檢倒是一切正常,只是孕反嚴重,經常吃什麼吐什麼,那段時間周挽人都瘦了好幾斤。

 吃不好,陸西驍便也跟著吃不好。

 要是早知道孕期反應會這麼嚴重,他寧愿從一開始就不要懷孕,連帶著看肚子里那小家伙也格外不爽。

 晚上,兩人一塊兒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陸西驍手輕輕在周挽肚子上拍了拍,說:“我好不容易才花了幾年的時間把你媽養胖了幾兩,這才幾個月就全被你霍霍完了。”

 周挽笑起來,拽住他的手:“你干嘛跟他置氣?”

 “不就是他害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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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我同事說,前幾個月瘦一點都是正常的,到孕晚期就會長不呢。”

 “是該長胖點兒。”

 “我這樣正好。”周挽說,“再胖些不好看。”

 “胖點兒好。”

 周挽彎,又忍不住仰起頭親了親他。

 陸西驍用力咬一口,揚眉,輕佻地拍了拍:“存心折騰我?”

 “……”

 好在過了四個月,孕反就減輕許多,沒再吃了就吐,也重新長回去。

 周挽其實沒把懷孕看得太重,無非是注意休息注意飲食,按時產檢,只是陸西驍實在張,月份越大越張,實在有些小題大做。

 到最后三個月,干脆連讓周挽上班都不愿意了。

 偏周挽是個不氣的,也不習慣被養得氣,不愿天天在家待著,仍要去上班。

 陸西驍沒辦法,之前就有許多雜志報社發來采訪申請,他都拒絕了,這回主提了做采訪,還是深度長期專訪。

 以公謀私,讓周挽索直接到他眼皮底下工作。

 說是工作,其實是被伺候。

 有吃有喝,還有總裁親自按,弄得周挽都不好意思拿那份工資。

 連帶著那段時間的工作群里都是各種調侃。

 [剛才在電梯看到陸總和陸太太了,陸總黏在旁邊好像一條大狗勾哦!!!!反差萌誰懂!!!!!]

 [曾經我以為沒有哪個人能徹底擁有陸總,直到我今天看到了陸總撒!]

 [怎麼上班還要讓我吃狗糧!?]

 [老板娘好好看哦!在車庫撞見對陸總發脾氣,好可好可好可!]

 [他們倆生的小孩得有多好看啊,已經想rua了!]

 ……

 *

 周挽的預產期在來年年后的二月底。

 年前時顧夢約了個同學聚會,周挽也去參加了。

 下午結束時陸西驍來接,卻沒想剛坐上車忽然開始肚子疼,距離預產期還有半個多月。

 “陸西驍。”周挽忍著痛,“你別慌,慢慢開。”

 多數時候陸西驍是再鎮定不過的。

 唯獨的事就容易慌

 一路疾馳,終于趕到醫院,周挽立馬被推去檢查。

 結果出來需要立即生產,而且因為胎位變化還需要剖腹產。

 陸西驍這輩子都沒這麼慌過,手都忍不住打,原本一直以為是順產,他也做好了陪產的準備,沒想到突然需要剖腹產。

 周挽握住他的手,溫聲道:“你別怕,陸西驍,很快就結束了,你馬上就能見到我們的寶寶了。”

 一旁護士聞言忍不住笑:“別人都是丈夫安妻子的,怎麼到你們這就掉了個個兒。”

 陸西驍眼睛都紅了。

 生怕這手會有一點點的風險或意外。

 “我就在外面。”陸西驍半跪在地上,親了親周挽額頭,低聲,“我你,挽挽。”

 “嗯。”

 周挽彎:“再過一會兒,這個世界上就會又有一個人你了。”

 我和寶寶都會你。

 ……

 周挽是個最擅長忍的人。

 可真正到生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疼得掉了眼淚。

 大概是因為質特殊,麻藥對沒有完全起效,以至于整個過程都格外疼。

 而那些鮮明的痛覺都讓想到,那把刺陸西驍口的刀。

 也因此,這些痛覺反而讓莫名產生一種贖罪般的錯覺。

 不久后,一道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劃破手室中的空氣。

 護士說,是個男孩兒,白白胖胖,格外好看。

 合好傷口,周挽被推出手室。

 陸西驍立馬過來,握住的手,看到額頭布的汗珠,心疼得無以復加:“怎麼這麼多汗,不是打麻藥了嗎?”

 周挽沒力氣開口,一旁護士說:“質特殊,對麻藥反應不敏。”

 一瞬間,陸西驍幾乎說不出話來。

 對麻藥反應不敏是什麼意思?

 他難以想象,周挽是怎麼堅持下來剛才那一場手

 “陸西驍。”聲音微弱。

 “我在。”他俯下,將耳朵靠近

 “你當時……是不是也這麼疼。”

 陸西驍一怔。

 前面半分鐘他都沒反應過來周挽這句話的意思,直到看到通紅的雙眼,并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他。

 他,鼻間一酸:“沒。”

 他用力抿了抿,安著低聲,“我不疼,挽挽,這不一樣。”

 “現在我也疼過了,阿驍。”周挽笑著說,“我好像又彌補了你一點。”

 我們有了一個孩子。

 我們有著同樣的紋,和同樣的疤。

 那些籍籍無的歲月,你獨自走過的路、忍過的痛、流過的,我也愿意為了你重新再走一遍。

 而我們的人生也將從此拉開一個新的篇章。

 一家三口。

 牽著手,向著,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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