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個駕車撞人還需要二次上庭, 明芙和助理一直都在準備二次庭審的資料。
被告和原告方的丈夫在同一家公司任職,因為工作問題發生了口角,在原告方丈夫回家的時候開車撞人,導致對方癱瘓在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蓄意傷害, 但是被告有點背景, 從醫院開了張證明, 說神方面有些問題,把責任卸的一干二凈。
被告請的律師在業也沒什麼好名聲,烏都湊到一起黑去了。
明芙不算什麼正義棚的人,但有點死板和固執。
既然接了這個案子, 就一定要把這件事做到最好,
任由壞人逍遙法外,不是想看到和能接的結果。
一忙起來就沒什麼時間概念, 等從電腦前抬起頭來的時候, 外面已是夜幕降臨。
看了眼時間, 已經快八點了。
距離陳嶼舟告訴Lotus的晚飯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明芙立刻從椅子上起來,桌上的資料隨便歸置了下, 拎著包匆忙走出去。
到了十字路口趕上紅燈,明芙踩了剎車,不經意掃了眼倒車鏡, 眉頭皺起。
如果沒記錯的話,后面那輛黑的車已經跟了兩條街道了。
刑辯律師是個有風險的職業, 明芙從業這幾年也有了一定的警惕心, 拿過手機悄悄對著后車鏡拍了張照片。
綠燈亮起, 打著方向盤轉了個彎, 往市中心那邊開。
京城的市中心向來不夜, 即便過了下班高峰期也是車流不息。
繞著市中心的街道兜了幾圈,甩掉后的尾明芙才敢開回天通苑。
天通苑雖然都是上班族,但小區的安保做得還是很不錯的,出都要靠通行證和人臉識別,車子開進小區,明芙的心就踏實了一大半。
在天通苑住了幾年,第一次出了電梯沒有直走,而是拐去了隔壁。
手搭上門把,指紋解鎖功的提示音響起的時候,的心也跟著撞了一下。
樓道的燈灑進昏暗的房間,在玄關投下一片亮,明芙一低頭就看到了守在門口的Lotus。
也不知道它是一直都等在這里還是聽到開門聲才跑過來的。
明芙了它的腦袋:“對不起,一不小心忘記時間了,明天我肯定會準時過來喂你。”
Lotus了兩聲算是回應。
明芙笑笑,開了燈關上門,繞過Lotus進了客廳,先給它倒了一盆狗糧又去廚房按照陳嶼舟昨天代的給它弄了些蔬菜水果,還有真空包裝的牛排。
看到包裝袋上的價格標簽后,明芙不咂舌。
好像明白人不如狗是種什麼樣的概念了。
明芙撕開包裝,把牛排放進Lotus的狗盆里,然后蹲在一旁看著。
大概是久了,Lotus吃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把所有東西都消滅了個干凈,然后轉瞅著明芙。
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明芙沒理解到它釋放出的信號,有點懵。
蹲在地上跟它大眼瞪小眼。
“你是沒吃飽嗎?可你主人說每頓只給你喂這麼多就可以了,再多好像不太好。”
Lotus嗷嗷兩聲,在原地轉了一圈。
明芙犯起了難,拿過手機正準備給陳嶼舟發個消息問問的時候,對方的視頻邀請就彈了出來。
心頭突然涌上了點張,撥弄兩下頭發,點了接通。
他大概是剛回到酒店房間,穿著一正裝,單手松了領帶,解開了顆扣子。
一舉一間又不羈。
看到視頻里悉的背景,陳嶼舟揚揚眉骨:“你這是一直待在我家沒走呢?”
“不是,我才回來。”
明芙下抵在膝蓋上,手機由下往上舉著,整個人都暴在鏡頭前,小小的一坨看著特別乖巧。
Lotus聽到悉的聲音,跑過來到明芙邊。
明芙把鏡頭對準它,聲音從屏幕外響起:“我今天回來的有點晚,了它一會兒,剛才按照你說的分量喂給它之后,它一直在看我,還要再喂一點嗎?”
屏幕里的小姑娘變灰的大狗,陳嶼舟不滿的“嘖”了聲,“你吃飯沒?”
“啊?”明芙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下,把鏡頭挪回來:“還沒。”
“冰箱里有包好的餛飩和蛋糕。”陳嶼舟說:“自己弄點吃。”
明芙拒絕:“不用了,等會兒回去我再做就可以了。”
“等我回去都壞了,放著也是浪費。”
見他們二人旁若無狗的聊起來,Lotus又了聲,聽上去有點著急。
陳嶼舟這才想起打這通視頻的目的:“冰箱里有酸,你拿一盒給它,它餐后必備,昨天忘告訴你了。”
明芙沒養過狗,也不知道狗狗平時都吃些什麼,現在聽他這麼說,覺著很稀奇:“你養的可真心。”
陳嶼舟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能不心麼。”
也不看是為什麼養的。
明芙覺這句話有點怪,但也沒多問,喃喃了聲:“怪不得它一直看我,我這就去給它拿。”
“慢點起啊,別又兩眼一黑摔在我家。”他慢騰騰道:“到時候我還得負責。”
明芙拿食指蹭了蹭鼻尖,小聲咕噥:“不用你負責......”
經陳嶼舟這麼一提醒,明芙起來的時候的確放緩了速度。
拿著手機走向廚房的時候Lotus搖著尾顛顛的跟在后。
狗狗認主,就算再溫順的格見到陌生人怎麼著也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才會展善意,但是Lotus好像從第一次見到明芙就對表現出了特別的友好,還很黏,怎麼它都沒關系。
“Lotus好像喜歡我的......”
話無意識的從里說出去,明芙反應過來,連忙補了句:“不是我自,我是覺得它格特別好。”
這解釋多有點蓋彌彰了。
“我還什麼都沒說。”
陳嶼舟的聲音懶懶的,配合著他們剛剛說話的容,聽起來莫名有點欠。
明芙閉了。
如果可以,想穿到一分鐘前,然后一句話也不說。
打開冰箱,從最上層拿了盒酸出來,看到旁邊還有另一種口味后,本想問陳嶼舟Lotus喜歡哪種,預料到他大概會給出什麼回答后,干脆讓Lotus自己選。
把手機杵到灶臺上,一手拿了一盒酸,在Lotus眼前晃了晃:“一盒黃桃的一盒藍莓的,你要喝哪個?”
Lotus抬起右邊的爪子。
選了黃桃口味。
明芙撕開塑料封蓋,把酸放到地上,忍不住慨它的聰明。
雙手撐在膝蓋上,半蹲的姿勢微微聳著肩,上半穿著淺灰藍的V領襯衫,致的鎖骨凸起,垂很好的襯衫因為的姿勢往下垂了些,出前一小片瑩白的皮。
偏偏還沒有意識到,正面對著鏡頭,臉上帶著盈盈笑意。
陳嶼舟結上下滾,只覺得嗓子發干。
忍不住在心里罵了聲。
狗的待遇都比他好。
他還沒見明芙對他這麼笑過。
輕咳兩聲,他開口說道:“昨天不是說了麼。”
男人的聲音冷不丁響起,明芙這才想起放在一邊的手機,拿起來:“什麼?”
他語氣里帶著含混的笑意,嗓子還有點啞,經過揚聲的潤,莫名多了抹纏綿,震得人心尖發。
“它喜歡漂亮的,所以喜歡你。”
-
自從第一天喂Lotus遲到后,明芙每天都按時下班,看不完的資料就帶回家。
陳嶼舟每天晚上也都會打來視頻問問Lotus的況還有胳膊的況。
兩人現在的關系悉又陌生。
像是隔了層什麼東西,說不清又道不明。
明芙不覺得陳嶼舟會對自己有什麼特別,或許對他而言只算得上一個比較可以的朋友,最多再加個鄰居的份,畢竟高中那段相對他來說只是個消遣,中間隔了那麼多年,什麼覺都煙消云散了。
如果這樣,覺得也好。
至比陌生人要強。
對于這種常年加班的勞模來說,按時下班無異于早退,落在朱樂樂眼里十分的稀奇。
明芙連著三天準時準點下班后,朱樂樂忍不住了。
“明律,你最近怎麼都下班那麼早啊?有況了?”
明芙一邊打卡一邊問:“什麼況?”
“男朋友啊。”
明芙眨了眨眼,難得俏皮:“種的兩類應該不能在一起吧?”
“啊?”這下換朱樂樂不明白了:“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我這幾天趕著回家喂狗。”明芙笑笑:“所以回家早一點。”
朱樂樂問:“你養狗了啊?”
“鄰居的,他出差了,幫忙照顧幾天。”
“哦哦,原來如此。”朱樂樂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明律你可真是中國好鄰居!”
明芙將的反應盡收眼底,想解釋些什麼又覺得太突兀,最后只揮了揮手:“那我先走了。”
“拜拜明律。”
明芙打開車門坐進去,把資料放到副駕駛,系安全帶的時候右眼皮突然猛烈的跳了兩下。
像是在預兆著什麼。
不迷信,但是這一整天下來右眼皮時不時的就跳個兩下,也惱人的。
想了想,還是拿過手機點開了陳嶼舟的微信。
很快敲上一行字,卻遲遲沒有發出去。
沉了會兒,明芙又把打出來的字給刪掉,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
一直到聽筒里傳來機械的人工聲電話都沒被接通。
明芙想著他可能在忙,沒再打第二個,把手機放到了副駕駛。
創業園區這邊離市中心有點距離,不算偏僻但環境也安靜,所以車流也相對較。
傍晚的天空鋪滿夕,絮狀的云被勾勒出金的邊框,落日余暉灑落大地,使街道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暗。
明芙將車開出瑞升事務所的院落,剛拐過彎準備駛主路,左邊就有一輛車急速朝這里沖了過來,目的明確。
隔著車窗,都能清晰地聽到車子發出的轟鳴聲。
明芙的心跳停了那麼一瞬,猛地往右打了圈方向盤避開那輛車。胎過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劇烈的撞聲在空曠的街道響起,車頭撞到路邊的電線桿上,安全氣囊彈出,懟向明芙。
強烈的眩暈襲來,視線模糊的厲害,約間明芙好像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滴落到了攤開的掌心上。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明芙想的是——
幸好。
-
原定的出差計劃是五天,但是最后一天的流會臨時取消了,陳嶼舟便提前了一天回來。
中午的時候剛從機場出來,他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他之前做手的那個病人出了點問題,又急匆匆的趕回醫院進了手室。
手機靜了音放在柜子里,等手結束再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都黑了。
看到明芙的未接來電,陳嶼舟上的疲乏散了點,靠在柜子上回撥過去。
但卻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他皺了皺眉,倒也沒怎麼多想,換了服下班。
剛從辦公室里出來,就看到趙臣迎面走了過來。
“我正找你呢。”
陳嶼舟拉上辦公室的門,“有事?”
“明律師出了車禍被送醫院來了,送來的時候昏迷著,腦袋還往下滴著......”
趙臣話才說到一半就消了音,剛才還一派松泛散漫的人陡然沉了臉:“人在哪兒?”
趙臣被他的臉嚇得咯噔一下,迅速報上地點:“八樓509。”
他話音剛落,眼前的男人便跟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陳嶼舟的肩膀撞到他的,力道沖的趙臣往后退了兩步。
他忍不住“唉喲”了聲,著肩膀看向陳嶼舟馬上要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揚聲喊了聲,而后意識到這是在醫院,立刻減弱聲音,自言自語了句:“現在已經醒了,而且也不是很嚴重,不用這麼急......”
醫院里好像什麼時候都是人滿為患的狀態,沒有片刻的清閑。
三座電梯門口都排著人,陳嶼舟掃了一眼,腳步不停的往安全通道走去。
焦躁不安的緒充斥著他的心,他想到明芙打來的那通電話,更覺后悔。
他不該跟置氣的,本就是為了回來,現在還矯個什麼勁兒。
腳下步伐凌,一個踩空差點從臺階上摔下去。
到了八樓,陳嶼舟拉開安全通道的門沖出去。
一個護士拿著托盤從安全通道門口經過,聽到聲響下意識看過去,卻只捕捉到了一道黑的影,連是男是都沒怎麼分辨得出。
明芙住的是件單人病房,但也沒有很隔音,到了門口還能聽到里面憤憤不平的罵聲,且一聲比一聲高昂。
陳嶼舟蹙起眉,覺有點不對勁。
他沒敲門,直接擰了門進去。
下一秒,他便看到了正對著門口靠坐在病床上的明芙。
小姑娘穿著藍白條紋的寬大病號服,空的,腦袋上纏著一圈紗布,本就白凈的小臉此刻一點都沒有,更顯那一雙漆黑的眼。
上放著一個臺筆記本,屏幕熒熒的亮映在臉上,近乎明。
陳嶼舟用力握著門把的手松了下,腔里失速跳的心臟也慢慢緩下來。
他沒,就那麼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著。
烏沉沉的眸子看不出緒,卻又像是醞釀著無數風暴。
陳嶼舟開門的作太迅速,病床旁邊的朱樂樂看到他突然出現,激昂的罵聲頓時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
我草,這帥哥哪來的?
靠坐在病床上的明芙跟他的目對上,也有一瞬間的詫異。
他不是還有兩天才回來嗎?
過了不知道多久,陳嶼舟才走了進來,開口時嗓音像是被砂紙滾過:“怎麼說的?”
明芙下意識答:“輕微腦震。”
“啪”的一聲,他合上了上的電腦,隨手一揚丟到了一旁的沙發上,看都沒看一眼,完全不在乎會不會丟到地上。
他坐到床邊,眼眸沉沉:“怎麼弄的?”
明芙吶吶道:“沒什麼,就磕了下腦袋。”
“行。”陳嶼舟點點頭,轉了眼看向朱樂樂:“你是同事?”
男人周冷冽的氣場太過駭人,對上他的視線,朱樂樂張張,一時間都忘了該怎麼開口說話,只好胡點了點頭。
“這怎麼弄的?”陳嶼舟每個字都咬的很清楚:“知道的都告訴我。”
他的手撐在病床上,屈起的小拇指突然被人勾了下。
陳嶼舟頓了下,復又重新面向明芙。
清凌凌的眼里映著他的影,細看便能發現其中帶了點怯意:“我告訴你,你別生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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