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跟你去京城好不好？”

　春絨驚訝地抬眼向他，看見周鴻飛傻乎乎地笑著。他說：“蘇州小地方嘛，沒什麼發展。說不定我到了京城能有一番大造化呢！”

　·

　算好了到九的日子，俞嫣和姜崢九月十二那日離開了蘇州。他們走時，周家十分舍不得，周平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他長得結實，嗓門也大，哭嚎著整條街都能聽見。冷春華無奈，差點想捂兒子的。捂容易憋著，最后嚇唬他再哭就揍板子，這才讓他止了哭嚎。

　俞嫣他的頭，笑著哄他：“以后還會再見的嘛。”

　這次離去時，還乘坐了姜崢設計的那輛寬敞顯眼馬車，不過這次了個人。

　春絨并沒有跟著同往。

　春絨仔細檢查了車上的東西，確保東西都沒缺，也都放在該放的地方，又不放心地叮囑竊藍要更仔細些。

　春絨的鍥仍在姜家，姜崢沒有隨攜帶。他一眼春絨，再瞥向周鴻飛，有些語氣不明地叮囑：“人先放在你這里，好好待。”

　周鴻飛趕忙答應。

　春絨自小就在姜崢的院子里服侍，姜崢用用得很趁手。如今要嫁了，除了失去最趁手侍的覺之外，姜崢竟莫名其妙生出一點嫁兒的錯覺。

　這肯定是錯覺，春絨比他還年長一歲。

　俞嫣來蘇州時，因為這輛馬車惹得不人圍觀。離去這一日，惹了更多人圍觀相送，幾乎整個小鎮的人都來送行。

　因為俞嫣和姜崢走之前，給小鎮建了些橋梁，還給每一戶發了不小一筆“打擾費”。掂著沉甸甸的錢袋子，當地的百姓恨不得姜崢和俞嫣多住一陣子，多打擾一會兒……

　俞嫣到蘇州時，每天晚上還要服藥，離開時已經徹底痊愈，不會再時不時地咳，也不用再服藥。

　了秋，不再是夏日的薄汗黏糊，秋高氣爽心舒暢。俞嫣坐在馬車里的時候明顯減了許多，白日來路時，經常騎馬。

　有時俞嫣和姜崢共乘一匹，一邊欣賞沿路風景一邊聊著聊不完的膩歪話。有時俞嫣和姜崢各一匹馬，則平坦無人的路，兩個人會賽馬，賽個酣暢淋漓。

　每次俞嫣和姜崢賽馬的時候，竊藍會抿兩片葉子當口哨，葉子吹出聲時，姜崢和俞嫣駕馬而奔，揚長而去。

　坐在前面趕馬的青葉回頭向竊藍，意味深長地說：“有咬青葉……子啊？”

　竊藍瞪他一眼，惹得青葉一陣笑。

　十月中旬，一行人到了九。

　俞嫣穿了一火紅的騎裝，坐在馬背上，著遠一眼不見盡頭的山巒，慨：“書上說的果然沒錯，九真的好多山！”

　“那是書中描繪得，還是親眼所見更？”姜崢問。

　“當然是后者！”俞嫣笑起來，“所有文字都不能完全描繪出山河的壯麗呀！”

　姜崢著俞嫣明燦的笑臉，頷首溫聲：“對，就像沒有文字能形容我的釀釀。”

　俞嫣帶著嗔意地瞪他一眼，道：“走啦！不知道阿英到了沒有！”

　他們約好在九的萬籟鎮見面。

　因是坐落在山間，萬籟鎮雖然占地不小，可是人口稀。比起蘇州周家所在小鎮，萬籟鎮比那邊大了三倍，人口卻不足其一半。

　一家瞧上去簡陋的客棧，卻是這個小鎮中唯一一家客棧。

　馬車在客棧停下，果然又引了不目。

　俞嫣撘著姜崢的手下了車，沒急著進客棧，而是環顧四周。和面前不起眼的客棧相比，停在這兒的馬車顯得過分顯眼了。

　俞嫣琢磨著再往前走山路，不知道這馬車還能不能通行。若不能，這馬車放哪兒？

　“釀釀！”

　吱呀一道推窗聲從二樓傳來，俞嫣抬頭，見沈芝英出現在二樓房間窗口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