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為……云舒的一系列反應,包括先后開出的封口價格,居然跟寧楚楚所說的一模一樣。
洪武心中對寧楚楚的敬畏不由得又加深了一層,他神一震,按部就班地據寧楚楚提前布下的指令行事。
“三百萬不夠,至三千萬!”洪武獅子大開口。
云舒氣極反笑,怒道:“沒有證據的事,你也敢得寸進尺?”
“這個我是沒有證據,但是……”說著,洪武不自覺地眼神瞟,張地瞄向寧楚楚和寧廣忠所在的方向。想到即將自的事,他心里非常張,總覺得自己說了后沒什麼好下場。
但寧楚楚將他的底細得一清二楚,這是他唯一戴罪立功的機會。只希寧小姐能看在他如此配合的份上,事后放他一馬。
如此下定決心后,洪武深吸一口氣,說:“這件事我確實沒證據,但是……”
“再加上十幾年前,你試圖將你的好閨談青竹送到我床上的事呢?”洪武說出口的那一刻,仿佛能覺到不遠寧楚楚那殺人般的目。
當初他跟寧楚楚第一次見面時,不知怎麼就被套出了話。
知道這件事后,那位高傲如王般的寧小姐第一次失態了,猛地拍桌而起,雙眸通紅地瞪著他,險些失去理智。
回想起寧楚楚那時候的瘋狂與怒火,再聯想到此時寧廣忠正跟在一起,也聽到了他說的話……
洪武頭皮發麻,立刻強裝鎮定地解釋道:“當初寧廣忠遲遲不肯跟談青竹離婚,然后娶你,你心急的不行,就想陷害談青竹跟我發生關系,從而讓寧廣忠下定決心放棄。”
“只不過,當時談青竹差錯下沒有中招,你的計劃沒能形。”洪武干地笑了兩聲,“果然是好人有好報啊,也是談小姐人好,才會如此幸運地避過你的陷害。”
此時此刻,與其說洪武是在幫助云舒回憶當年的事,不如說他是在主對暗的寧楚楚和寧廣忠做解釋——一切都是云舒謀劃的,他也從來沒過談青竹。
云舒聽他提起這件事,心里更是膩味。
洪武一直就是個廢,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說實話,當初是很期待能讓那位從小就清高無暇的閨陷泥地里的,可惜……
云舒不屑地扯了扯角,道:“你也說了,那都是沒發生的事,自然當不了證據。”
“別再說了,一口價兩千萬,你拿上就立刻走,不許出現在我面前!”考慮到這是在自己的家里,洪武隨時有被發現的風險,云舒咬了咬牙,一口答應下來。
不過……云舒看著洪武那張邋遢憔悴的臉龐,眸中劃過一狠辣的芒。
洪武有膽子跟勒索錢財,那還要看他有沒有這個命去花了。
看來,十多年的牢獄生活并沒有讓他長記,竟然還敢如此輕視。
就在云舒琢磨著,該怎樣徹底解決洪武這個巨大的患時,的后突然傳來緩慢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輕,有些凌,讓云舒面驟變。
云舒僵,呼吸急促,緩慢而僵地轉,在看到寧廣忠面無表的臉時,心中有什麼驟然崩塌了。
微晃,連忙扶住邊的墻壁,才勉強穩住形。
此時的云舒心里還存著些僥幸。萬一寧廣忠只是剛好路過,并沒有聽到跟洪武的談話呢?
“廣忠……”云舒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出一個有些虛弱的討好笑容。
然而,當云舒一轉眼看到隨后跟來的寧楚楚時,的表瞬間僵了。
此時此刻,寧廣忠神蒼白,面無表地著云舒,眼神空而茫然,又逐漸涌現出巨大的憤怒和痛苦。寧楚楚的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那雙桃花眸卻蘊著寒冰般凌厲的。
對上寧楚楚那冰冷的眼神,云舒驀地抖了一下,然后就什麼都明白了。
“你……你故意害我!”云舒抖著手指向寧楚楚,氣得五都扭曲了,眸中出濃烈的恨意,哪里還見平日里弱溫和的模樣?
寧楚楚輕輕一笑,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我害你?”
寧楚楚兀自笑了一會兒,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肩膀都在微微抖。然后,角的笑容緩緩收斂,眸中瞬間綻出驚人的冷意,鋒銳刺人,“你也配說這句話!”
這樁樁件件的丑事,都是云舒當年自己做下的,只是揭發出來,難道就做害人嗎?
那云舒早該下地獄了!
頂著寧楚楚鋒利的眸,云舒瑟一瞬,不自在地撇開眼神。
云舒深吸一口氣,很快就鎮定下來。
沒事,別怕,只要寧廣忠還愿意信,就永遠不會輸。
于是云舒立刻放棄跟寧楚楚對線,直接踉踉蹌蹌地跑到寧廣忠面前,淚眼朦朧地揪住他的擺。云舒泣一聲,出慣常那副弱惶恐的表,哽咽道:“廣忠,我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
話一出口,云舒瞬間愣住了。
怎麼回事?剛才明明是想狡辯,自己所說的都是假話,只是因為害怕洪武對不利,才強撐著與他虛與委蛇。可為什麼……說出口的話不控制了呢?
眼看著寧廣忠看的眼神再沒有了溫度,云舒顧不得思索剛才的詭異,再次開口解釋道:“廣忠,你聽我說,洪武剛才說的全是……事實。”
云舒:“……”
猛地捂住,面上浮現出茫然和懼意。
又開始了。剛才想告訴寧廣忠,洪武對的指控全部是污蔑,可不知不覺間竟然又說了真話。
不知是不是因為虧心事做多了,又或是因為云舒平日里不太好,所以是很有幾分迷信的,經常去燒香拜佛,連出門前都恨不得算一卦。
所以,當云舒意識到自己上似乎發生了一些古怪,導致說出口的話不控制時,直接嚇得心神俱裂,抖著一句狡辯都說不出口。
寧楚楚將的反應盡收眼底,角勾起一個冰冷玩味的笑意。微微俯湊近云舒,輕緩明晰地說道:“以后說話小心點哦,有人……會一直看著你的。”
這一刻,寧楚楚故意發揮了自己十十的演技,直接將自己演白溪時的狀態搬了出來,朝云舒出一個詭異而暗的笑容。
寧楚楚這話在旁人耳中很正常,無非是指會盯著云舒,不讓再有機會撒謊騙人。
然而,對親驗過說話不控制的覺的云舒來說,寧楚楚這個表和語氣……簡直能將的膽給嚇破。
云舒雙眼圓睜,驚恐地瞪著寧楚楚,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對我做……做了什麼?!”
寧楚楚緩緩直起,面上的表變得有些高深莫測。就像是一個老謀深算的獵手,正惡趣味地看獵在自己的手底掙扎。
以前,寧楚楚讓系統給別人加真話buff時,都會讓系統做一些遮掩,用醉酒或者毒癮犯了,來掩蓋他們突然間自的古怪。
但這次,在將真話buff加給云舒之前,寧楚楚卻特意囑咐系統,不需要做任何掩飾。
就要讓云舒清清楚楚地到說話不控制的覺,要引導往怪力神的方向揣測,要讓自己折磨自己。正好云舒最迷信,有了這麼一遭,估計要被嚇得夜不能寐了吧?
寧楚楚冷眼看著云舒變幻莫測的臉,最終停留在無限驚恐上。
“廣忠!救我!”云舒顧不得去解釋之前的事,只想趕消除自己上的古怪,“寧楚楚對我手腳了!是不是對我下降頭了?你快讓放過我啊!”
“夠了!”一直格外沉默的寧廣忠終于發了。
他狠狠地甩開云舒的手,將推到了地上。寧廣忠的膛劇烈起伏著,向云舒的目一片冰冷的憤怒,最后化為濃濃的自嘲與茫然,“是我眼瞎,居然被你騙的團團轉……”
云舒跌坐在地上,不甘心地掙扎道:“你聽我解釋……”
寧楚楚已經看膩了云舒的這套裝弱的把戲,也一刻都不想再容忍。當下,寧楚楚直接來自己早就安排好的保鏢,涼薄地笑道:“既然云舒士承認了十幾年前曾對我的母親心懷不軌,那麼就報警理吧。”
“還有,云舒稅稅、非法轉移資產的證據,我覺得也該出去了。”寧楚楚涼涼地添了把火。
當初寧楚楚剛拿到證據時,就想立刻讓云舒得到應有的懲罰,可那時寧廣忠執意要保下云舒,出于種種考慮,寧楚楚暫時答應了寧廣忠的要求。
然而可沒答應過絕不反悔呢。:)
再說,寧廣忠當時之所以會執意包庇云舒,肯定是因為十幾年前的這件舊事,讓他至今對云舒心存愧疚與憐惜。如今知道了真相,寧廣忠恐怕不得報復這個狠狠地耍了他的人吧?
下一秒,寧廣忠突然開口道:“等一下!不能報警!”
寧楚楚驀地轉頭向寧廣忠,雙眸微瞇間,戾氣頓生。
寧廣忠這是什麼意思?到了現在這種地步還想要包庇云舒嗎?寧楚楚只覺得拳頭,心里有許多“大逆不道”的想法。
聽到寧廣忠為說話的聲音后,云舒的眼睛刷的亮了,滿臉驚喜。猛地上前抱住寧廣忠,地哭喊道:“廣忠,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的!”
“一開始我確實是騙了你,但我們在一起十幾年,怎麼可能沒有真呢?”
云舒淚流滿面,字字泣,“我跟你在一起十幾年,算算時間,比談青竹還要多,我就是有再大的錯,你也不能如此狠心啊!”
寧楚楚看著這“深”一幕,只覺得惡心無比。冷冷地勾了勾角,寧廣忠想保住云舒,也得看同不同意。
現在可不再是那個聽話順的“乖兒”了。
不過,出乎寧楚楚意料的是,寧廣忠并并沒有對云舒表現出不舍或深的模樣,反而再次后退一步,避開了云舒的。
寧廣忠沉沉地嘆了口氣,向來拔神的背脊彎曲下來,仿佛一瞬間老了十余歲。
他面上頗有些心灰意懶的頹廢,說:“云舒不能以你的繼母的份獄,會影響你的。”
“等我和離了婚,再算總賬吧。”
寧廣忠的話讓寧楚楚微微一愣,而后默然垂下眼睫。
看來寧廣忠還沒有徹底糊涂。
云舒聞言,不敢置信地向自己的枕邊人,良久驀地發出一聲凄厲的哭嚎,“不!廣忠,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
寧楚楚的耳邊是云舒聒噪的哭鬧聲,眼前是云舒涕泗橫流的狼狽面孔。
那個曾在神上折磨多年的人,就這樣轟然倒塌。
這應當是寧楚楚夢寐以求的畫面。無數次午夜夢回,做夢都是這樣的場景。可如今這一幕真實發生了,卻沒有想象中那樣開心、喜悅,心中只有無限的煩躁和悵然。
曾經的種種不幸與難過,說到底并不是因為云舒這個后媽,追究底,其實主要是因為那個腦子不清醒的爸爸。
站在寧廣忠的角度上看,他對云舒有所愧疚,平日里補償、偏向,似乎是他有良心、重的表現。
可他但凡拎得清一些,就應該知道,不應該為了這所謂的愧疚而去委屈自己的兒。
寧楚楚多能清寧廣忠的心思。他無非是覺得,他們倆是親父,是最親近的人,所以習慣地委屈兒,去包容繼妻和繼,以顯示自己的“公平”、“一碗水端平”。
但在他一次又一次地要求寧楚楚懂事、謙讓,并一次又一次地選擇站在云舒母那邊時,他和寧楚楚之間的父分就在慢慢地消磨了。
寧廣忠來保姆,讓們將云舒帶回屋,擇日再去離婚。
這時,聽到靜的云依也找來了。一臉懵然地看著自己失態痛哭的母親,剛想下意識地為媽媽求,就被寧廣忠狠厲冷漠的眼神鎮住了。
“把也帶走。”寧廣忠嗓音冰冷地吩咐道。
然后,云依就像的媽媽一樣,一起被拖走了。
云依不敢置信地看著冷酷無的“父親”。一直以為,繼父對很好,畢竟很多時候跟寧楚楚發生沖突時,繼父都會站在這邊,強迫寧楚楚給道歉。
久而久之,云依一度得意忘形起來,慢慢地將自己當了真正的寧家小姐,認為自己可以擁有寧家的一切。
直到現在,寧廣忠親手打碎的幻影,殘忍地告訴一個現實——和云舒終究是外人。
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寧廣忠還是會站在親生兒那邊。這樣一想,寧廣忠平日里對的“偏”,也許只是一種客套的施舍。
這個認知讓云依也崩潰大哭起來,“不!爸爸,我是你的兒啊!”
不遠一直安靜如的洪武抬眼,看了眼這個悉又陌生的兒,心里膩味得很,同時又覺得很痛快。這個不孝兒認有錢人做爹,可人家有自己的親兒,怎麼會將放在心上呢。
真是跟那個媽一樣,貪心不足,甚至比媽還要蠢。洪武不屑地下了定義。
理了崩潰哭鬧的云家母之后,寧廣忠滿臉愧地走到寧楚楚面前,囁嚅地喊了一聲,“楚楚……”
他頹喪地抹了把臉,啞聲道:“是爸爸對不起你。”
寧楚楚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親生父親,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以前多想爸爸永遠護著,永遠站在邊,現在嘛……倒是不稀罕這份廉價的“”了。
寧楚楚抬腕看了眼表,面無表道:“盡快跟云舒離婚,然后我要起訴。如果你還舍不得手,我就親自理。”
說完,寧楚楚轉就走。
這個家的空氣太污穢,呆久了會讓惡心。
“楚楚!”寧廣忠紅著眼睛住,“你不能原諒爸爸嗎?”
寧楚楚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颯然灑地走遠了。
落在的上,連黑亮的發都鍍了一層。
寧楚楚迎而去,將所有污糟都遠遠地甩在后,奔向屬于自己的芒萬丈的未來。
云舒怎麼都不同意離婚,又哭又鬧地試圖哄得寧廣忠心。
然而,當寧廣忠知道了他跟云舒的一切都始于心算計的騙局,他就對這個人徹底失了,同時也對的心機到心底發涼。
寧廣忠終于在云舒的事上果斷了一次,很快就離了婚。而云舒心心念念的寧家財產,自然是一分都沒有得到。
在一貧如洗的狀態下嫁寧家,滿懷雄心壯志,如今十幾年過去,卻一無所有地被豪門寧家所拋棄。
竹籃打水一場空,不過如此。
云舒在十幾年前的那場心算計,到頭來,除了那因為洪武家暴而造的后癥,其他的居然什麼都沒有得到,說來也是諷刺。
隨后,寧楚楚就出了云舒這些年來稅稅等各種違法的證據,云舒被收押,等待的將是法律的審判。會自己的貪念而付出代價。
甚至于,在被審判之前,云舒就已經因為心里有鬼而病倒了。
這次是真的病了。寧楚楚的真話buff將嚇得不輕,簡直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驚懼之下的很快就垮了。但即便是這樣,依舊無法逃自己應該付出的代價。
而云依一朝從豪門小姐變得一無所有,自然非常不能接。但本無力改變現實。
急中,第一個想到了自己的救星——玉鐲,然而不知怎麼回事,不管怎麼呼喚腕上的玉鐲,對方都沒有再出現過,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至于洪武……既然謝勁秋的人找到他時,他正在當街搶劫,而且他出獄后還犯過其他事,寧楚楚當然也將他送回了他的快樂老家——監獄。
總之,局子就是法制咖唯一的歸宿。:)
寧廣忠一朝堪破枕邊人的真面目,又得知自己被騙了十幾年,著實大打擊。
所以,寧楚楚在《狩獵者》劇組拍戲的時候,接到了保姆王阿姨特意打來的電話。
“他生病了?”寧楚楚正在上妝,聞言微微皺眉。
“是的,先生早上突然暈倒,已經被送到醫院了,醫生說是氣急攻心,要好好修養。”
寧楚楚一時間沉默了。
王阿姨試探地問道:“楚楚,你要不要來探下先生。”
寧楚楚依舊沒有說話。
王阿姨絮絮地勸道:“現在那個人已經被趕走了,你就好好跟先生修復關系,到時候這個家里的一切就還是你的嘛!”
聽提起寧家的家產,寧楚楚淡然一笑,眸波瀾不驚。
曾經讓心心念念的家產,如今對而言,倒是沒有多大的吸引力了。還真是奇怪。
寧楚楚不想駁了王阿姨的面子,就隨口糊弄道:“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掛掉電話后,寧楚楚拿起臺本,繼續背臺詞,毫沒有要去探親爹的意思。
寧楚楚想要專心拍戲,然而劇組里卻出了新的狀況。
“裴今天要請假?為什麼?”寧楚楚眉頭微皺,好奇地詢問裴的助理。
裴的助理了額頭上的汗,稍微湊近寧楚楚,低聲道:“寧姐,裴哥不舒服的說辭是糊弄其他人的,但他讓我告訴你真相。”
“裴哥跟他老婆打架,臉被打破相了,現在人正在醫院呢!”助理一臉憂愁。
“什麼?!”寧楚楚嚯的起,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事實。
裴跟舒雅打架……還被打破相了?!
震驚過后,寧楚楚長嘆一聲,心中涌起濃濃的無奈。
先是云舒,然后是裴,怎麼麻煩事都集中在最近這段時間發了?
是水逆了嗎?還能不能讓安安穩穩地拍戲了!
雖然心中抱怨著,但寧楚楚還是果斷起,對裴的助理道:“帶路,我去看看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