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這邊做了個紅燒,用豆腐又燉了條魚。野兔子做一道炒,山則添點蘑菇給燉了湯。莧菜做了個素炒。芹菜切點兒炒了一盤。怕不夠吃,葉嘉又去拿了五六個蛋去后院割了一把子韭菜,炒了一大盤的韭菜炒蛋。幾道菜出鍋,又悶了一大鍋的雜糧飯,蒸了十來個饃饃。
余氏回來自然是什麼都沒買到,不過拎了一包糕點,還特別有見地的拎了一壇酒。
正好這邊菜都出鍋,飯菜也好了。葉嘉先留了一部分起來,剩下的都端上桌。鄉下有子不上桌的惡習,葉嘉慣來不遵守。但今兒來的人多,還喝酒,湊在一起指不定只能吃些殘羹冷炙。葉嘉跟余氏帶著蕤姐兒干脆在后院支了一桌,也吃了起來。
吃著飯,葉嘉就將剛才周憬琛洗手的事兒說了。
余氏也驚喜了:“當真了?”
“嗯。”葉嘉本來只是試試,沒想到一次功,“但自家用跟當做商品拿去賣還是兩回事,先等個七八日看看那香胰子型以后賣相如何。若是賣相不錯,咱先在鎮上零售試試。”
余氏聽得心里火熱,看著葉嘉的眼神都快放了。不過還算沉得住氣,點點頭:“還得等等看。”
本來因著兒子要走心里頭存了郁氣的余氏,此時這梗在心口的東西倒是松了許多。這人都是這般,心里頭沒個惦念的,自然會彷徨。若有了奔頭,心一定,自己就能立起來。
“不過嘉娘啊,你說咱這香胰子若是賣得定什麼價位合適?”余氏還是王妃時,家里的庶務是由長媳掌著的。長媳便是蕤姐兒的親娘,三年前難產去了。年輕時候做人媳婦兒,府上又有厲害的嬤嬤幫襯,只管抓大頭,似香胰子這等盥洗用的小件兒模糊的記得,仔細說又說不出個道理來。
葉嘉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去胭脂鋪子時沒瞧見香胰子。市面上最普通的澡豆倒是半兩銀子一斤。何況西北這地兒用皂角的多,買得起香胰子的。
“咱今兒做的這些東西,合計起來花了二兩多,也才出了十五塊。”葉嘉沉片刻,“忙活了一下午,累的腰酸背痛,人工也算進去的話……參考胭脂鋪子里胭脂水的價位,若是要的狠心一點,一兩銀子一塊香胰子應該能賣的吧?”
葉嘉也不是很確定,定這個價,怕是李北鎮沒多人用得起。
想想,又道:“這東西還是不能依靠當地百姓,得抓著商隊。若是有商隊收這些東西帶去西域賣的話,咱這邊或許還能賺一筆。”
余氏依稀記得世家貴族用的香胰子,價位可不止一兩。但世家貴族用的東西金貴,香料用的多,自然不同。他們這邊做的最普通的,走平價最好。
“且再看看。”余氏心里怦怦跳,深吸一口氣將這子勁兒給按下去。
婆媳兩人吃完飯,歇了片刻還得去包餅子。明早的生意繼續做,總不能因為一回香胰子就斷了本。他們全家如今還指著餅攤的進項過活兒。
不知周憬琛跟幾個人談了什麼事,約莫結束的時候,葉嘉余氏都去說說話。
其中黑臉書生郭淮道:“往后弟妹家中若有什麼事盡可尋我。若是能幫,我定竭盡所能。玉山兄弟和扎圖兄弟都會跟著允安伍,怕是不得空閑。”
葉嘉自然是滿口的謝,郭淮吃酒吃的臉上通紅,連連的擺手便跟幾個人告辭了。
余氏將桌上的殘羹冷炙收拾干凈,見兒子坐在一旁沉思,不由多看了他幾眼。見他眼瞼微闔,神沉沉的模樣。抬頭看了眼葉嘉。
葉嘉沒注意,轉去了屋外。
葉嘉去屋外把的狗兒子抱進來,小心地把它的窩弄在自己的床邊。
余氏嘆了口氣,收拾完東西就跟葉嘉一起去弄明早的餅。兩人忙活了一天其實有些累,但掙錢這種事兒把再累也要干,葉嘉下午搗那些豬胰子把胳膊給弄酸了。想想,就跑進屋來喊的免費壯勞力替。等了他幾下,這人悠悠地抬起頭,葉嘉這才發現了不對。
周憬琛好像吃酒吃多了,有點醉了。
葉嘉不死心,醉酒也得給干活。所以湊到他跟前問他:“還記得你什麼名字嗎?”
“周憬琛,字允安。”
“嗯,”還知道自己是誰,葉嘉點點頭:“你哪方人士?芳齡幾何?私藏銀子了麼?藏銀之地是哪兒?”
本來是隨口問,問到后面圖窮匕見。周憬琛實在沒忍住,垂眸凝視著許久,眼底細細碎碎的全是笑意。他了額頭才把人稍稍推開一點,笑著說:“說罷,讓我干什麼?”
葉嘉一點沒有慌,理了理裳正人君子道:“起來給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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