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清風徐徐,遠的籃球場不斷傳來籃球拍打在地上的聲音,看臺後面是學生食堂,穿著藍白校服的學生,進進出出。

他的眼睛向面前的,這一刻。

眼裡,心裡,全都是。

「季君行，你能幫我保守這個嗎？」林惜看著他輕聲問道。

年原本眉梢角染著的笑意，突然凝滯。

他獃獃地著林惜,不懂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惜低聲說：「季君行，你應該知道我哥哥走了之後，我就是爸爸媽媽唯一的希吧。」

「我不能讓他們失的。」

季君行：「你是怕我影響你嗎？」

此刻他的心就像是過山車在起伏,在說出喜歡自己的時候,一下衝到了頂點，接著又一下落到了最低。

他有些張地看著林惜。

季爺參加過很多次計算機比賽,就連老經沙場的帶隊老師都說過,沒見過比他更大心臟的學生。比賽前神態自然,比賽的時候沉穩冷靜。

完全不張。

但現在,他居然該死的張。

直到他看見林惜點頭,年立即抿，想要說話。

誰知林惜嘆了一口氣,輕聲說：「其實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看不見你的時候,會想你在幹什麼,在課堂上也會走神。」

季君行：「……」

所以，這是在跟自己表白？

在聽到林惜的話之後，年的笑意再次綻開。

「那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最合適呢？」季君行沒說，他想聽林惜說。

林惜看向他，年清朗俊逸的眉眼，在溫暖的夕下，那樣飛揚。

在年時，遇到這樣的人，是的幸運吧。

「季君行，一起考清華吧。」

沒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是許下一個承諾。

這麼說，反而讓季君行鬆了一口氣。

一起考清華是吧，不就是再等兩年。

他心下一松，仰著臉著，他故意問道：「如果我沒考上清華呢？你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

林惜愣了。

這個問題，還真的沒有考慮。

隨後立即搖頭，認真地說：「怎麼可能，老師說我們學校年級前五十都有上清華北大的希。」

「所以你是希我考上的對吧。」

林惜毫不猶豫地點頭。

是希他考上，希他們一起去所有學生夢寐以求的那個最高學府。

希能跟他在一起。

季君行看著鬆的長發落在耳邊，臉上乖巧又堅定的表，心底早就化。他忍不住手在頭頂了下，「放心吧，我會考上的。」

等他起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因為蹲太久，麻地沒了知覺，一起來才發現不對勁。

季君行想強行站起來撐住，誰知一逞強，反而整個人失去了重心。

林惜見狀覺得不對，手拉他，可是年高大的軀已經倒了過來。

季君行整個人了過來，即便他強行用手臂撐在坐著的椅背上，還是不可避免地半在林惜上。

一陣微風飄過，空氣瀰漫著說不出的甜香。

季君行這樣靠近，竟是不知道這是上的味道，還是校園裡的花香。

林惜鼻尖撞在他的口。

酸酸的，差點兒撞出的眼淚。

咬著，聲音嗡嗡地問：「季君行，你沒事吧？」

年終於撐起，扶著旁邊的看臺椅子坐了下來。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過了會，年懶散支在那裡的長，恢復知覺，那子酸麻勁兒徹底消息，他了鼻尖，正經說：「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剛說過要等人家，結果轉頭撲了個滿懷。

嗯，確實有點兒……

林惜大概猜到他是因為半蹲著太久，腳麻了。

點點頭，「我相信啊。」

季君行側著臉看向，臉上掛著懶散地表，撲哧一聲輕笑，「你喲，怎麼那麼乖。」

說著，他手指了下的耳垂。

林惜臉頰微微泛紅。

此時，季君行收回自己的手指，耳垂薄潤溫熱的還留在他的手指間。

一說不出的氣氛，瀰漫在兩人之間。

那種看不見，能的覺纏繞著他們。

終於，季君行打破了沉默，他輕聲說：「我以後能跟你一起吃飯嗎？」

林惜目投向他，季君行正好轉頭，兩人視線撞上。

他輕咳了一聲，口吻隨意地說：「就是作為普通同學吃飯的那種，謝昂還有江憶綿他們都能參加的。」

「可以呀。」

聽到肯定的回答，季君行再次問道：「看電影呢？」

他視線看著正方，餘卻是喵向的。

「我就是經常找不到一起看電影的人，我喜歡的類型，謝昂他們嫌太悶。」

林惜雙手托著腮，輕聲說：「我連自己喜歡的電影是什麼都不知道。」

季君行向。

有些窘迫，解釋說：「你知道我們那個地方，縣城只有一家電影院。」

況且一直只在意讀書，連自己的興趣好都沒有。

著季君行，發自真心地說：「有時候我反而羨慕像你這樣有真正喜歡的東西的。」

「你知道我喜歡什麼？」季君行饒有興趣地問。

涼風吹著，他們坐在看臺上這樣安靜自在的聊天，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怡然。

「計算機啊。」林惜說，「我在你家看見你得過那麼多計算機的獎盃還有獎牌。如果不是喜歡，一定不會這麼堅持吧。」

季君行沒想到會這麼了解。

他雙手撐在大兩側，長隨意地搭在面前的過道，彎了下角，「嗯，是啊，很喜歡。」

如果沒有喜歡，不會堅持那麼久。

林惜偏頭看向他，對於他的過去十分好奇，忍不住問：「你為什麼會喜歡計算機啊。」

「是因為數學吧。」他輕笑著說：「我很小的時候就對數字敏，家裡把我送去學珠心算。我很喜歡，有時候放學寫完作業就開始做珠心算，甚至連放假都不出去玩。後來有一次我爸一個清華教授朋友來家裡做客，他見我在做題，問我有趣嗎？我說很有趣，結果他告訴我，還有更有趣的。」

林惜聽著他的話，此時年角一彎。

「那個教授用他隨帶著的筆記本電腦，編了一個解珠心算的程序。我親眼看見他在電腦上敲下每一個字母和數字，然後他用這個臨時編寫出來的程序，徹底打敗了我。那時候，我很震撼。」

大概就是初見時的驚艷和震撼，讓他一下喜歡上了計算機。

林惜認真地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暖夕下，他周染著一層淡淡金，神雖淡，可是他漆黑的眸子那樣明亮，彷彿有星辰覆在裡面。

連林惜都被他染上，或許，這就是真正的熱吧。

在提到的時候，眼睛里便是星辰。

「那你放棄計算機，後悔嗎？」林惜終究還是沒忍住。

季君行不說話了，他雙手繼續撐著椅子，看著遠方。

林惜終於開口說：「我聽阿姨說過，我知道你是因為疚才放棄的。季君行，如果你還喜歡，不該這麼放棄。況且遲遲很喜歡你的獎盃，他那天帶我去看的時候，一直很驕傲地在跟我說，哥哥有多厲害。」

的話，讓邊的年微微容。

直到抿，輕聲說：「我還沒親眼看過你拿冠軍呢。季君行。」

*

周五在所有學生的期盼中到來。

謝昂這一周都沒來學校，他姐怕他修養不好，乾脆給他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下午第三節課下課，陳墨問道：「阿行，這周一起去看謝昂吧。這小子在家快憋死了。」

「天天打遊戲也會無聊？」季君行靠在牆壁，中筆在他手指間翻轉。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是著前面的林惜。

自打昨天說開了之後，今天一天到現在，又沒跟自己說話。

陳墨笑了起來，又問了他一遍去不去。

季君行點頭：「去啊。」

隨後，他視線轉向前面，直接喊道：「林惜，江憶綿。」

本來正趴在桌子上搗鼓數學題的江憶綿，一聽後面季爺在喊，立即轉頭：「怎麼了？」

「周末去看謝昂，一起去吧。」

他說完，別說江憶綿愣了，旁邊陳墨都驚呆了。

好在他不不慢地說：「上次謝昂不是打賭輸給你，這周末正好我請客，一起去看謝昂，順便吃飯吧。」

這麼一說，江憶綿腦袋點得跟搗蒜似得，「好啊，好啊。」

「林惜，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生怕林惜不去，挽著林惜手臂就說。

林惜雖然沒轉頭往後看，卻能想到他此時角的得意。

只得點頭，「好呀，一起去吧。」

於是，放學的時候，季君行把林惜攔住，讓跟自己一起回家。

「你都不知道謝昂家住在哪裡，今晚你去我家裡住，明天我們可以一起去看他。」

他說得理直氣壯。

就在他等著林惜回話的時候，終於點點頭。

於是，他們一起坐車回家。

到了季家，季路遲自然又是一陣開心，吃飯的時候都不用人催，乖巧的不得了。

第二天，他們約定好下午兩點到謝昂家裡。

所以一點半的時候，季君行讓家裡的司機送他們過去。

謝昂家跟季家離得不遠，他家雖然比不上季家這樣的別墅，也是高檔小區。

季君行和林惜到樓上的時候，季君行直接按了門鎖，開門進去。

沒想到，江憶綿和陳墨還有高雲朗都已經到了。

幾人沒坐在沙發上，而是盤坐在地毯上。

他們進去的時候，謝昂正在大喊，「江憶綿，你別把薯片吃得掉在地上，我姐回來要是發現，會打死我的。」

「那正好，我很想看見你被打死。」說著，江憶綿咔嚓咔嚓地開始吃薯片。

至於另外兩個年，一人面前一罐雪碧。

謝昂看著季君行驚訝地說：「阿行，你怎麼和林惜一起來的？」

「在樓下正巧見了。」季君行面不改地說道。

謝昂又起去端水果和拿零食招待他們。

「你們總算來陪我了，我這幾天在家憋死了。」謝昂抱怨道。

高雲朗哧地一笑，淡淡道：「現在知道上學是多麼好了。」

謝昂點頭贊同。

幾人隨意地聊天，氣氛和諧又融洽。

直到季君行看著正在咔嚓咔嚓吃薯片的江憶綿，狀似不在意地說：「江憶綿，我記得你高一的時候，參加過北京市的英語演講比賽對吧。」

江憶綿嚼東西的停住，愣愣地看著他，隨後點頭。

「那正好，林惜這次也想參加，你幫補習補習吧。」

季君行懶懶地說道。

江憶綿瞪大眼睛，看向林惜，「親的，你要參加演講比賽？」

林惜沒想到季君行會當眾說出來，只得點頭承認。

「沒事啊，我肯定幫你的。」江憶綿拍了拍自己的口，一副你包在我上的模樣。

反而是旁邊的謝昂愣住，琢磨了半天，說道：「不對啊，阿行，人家林惜參加比賽，你怎麼知道的。」

「剛才在樓下的時候，隨便聊到的。」

陳墨和高雲朗聽著這話，對視了一眼，這樓下發生的事還真多啊。

隨後季君行看著江憶綿又說：「你數學不是差的，正好林惜能幫你補習，你們互幫補助吧。」

江憶綿雖然對季君行沒什麼非分之想，可是被大帥哥當眾指出缺點，垂死掙扎道：「我，我數學只是有點兒差而已，哪裡就差的了。」

「算了，大綿，你就承認吧。」謝昂笑嘻嘻地打擊。

江憶綿立即眼睛瞪大，喊道：「你滾吶。」

「有缺點就要改正，阿行說的對，你幫林惜補習英語口語，林惜幫你補習數學，你們互幫互助。」

這麼說，江憶綿倒沒那麼生氣了。

笑著向林惜，微撅著，認真地說：「那當然了，我以後是要跟林惜一起考清華的。」

話音剛落，季君行猛地轉頭看向林惜。

就連林惜都一愣，，只和他一個人這麼約定過呀。

「林惜，對吧。」誰知無意中害了林惜的江憶綿，此刻，還天真地沖著林惜求認同。

旁邊年目灼灼，盯在林惜上，眼看著就要把皮灼穿一個。

林惜只得低頭，含糊地嗯了一聲。

「這樣，我們弄個學習小組，名字就清華小分隊。」江憶綿興緻盎然地說道。

還覺得特地自豪，「參加我們這個小分隊的人，必須以考清華為目標。」

這麼興緻地提議，其他幾個男生完全沒什麼興趣，江憶綿只得向林惜求助道：「林惜，你是要加我的小分隊的是吧？」

林惜猶豫了下，看著哀求的表，點頭，「嗯，我加的。」

「太好了，恭喜你，為小隊的第一個員。」江憶綿環視了他們四個男生，下微抬，「你們還有加的嗎？林惜已經加了哦。」

終於，季君行懶散地聲音響起，「算我一個。」

其他三人都沒想到，季君行居然要主跳火坑。他們一臉懵地看著他，這麼稚的小分隊他都願意加。

阿行這是傻了嗎？

「你們不加嗎？」見本以為最難搞定的季爺都搞定了，江憶綿再接再厲。

於是另外三個，紛紛勉強同意進這個他們都覺得傻的小分隊。

最後謝昂垂死掙扎地說：「我覺得這個清華小分隊是不是太高調了點兒，要不咱們換個名字吧。」

「不行，我們目標是清華。」江憶綿斷然否決。

隨後，季軍行淡淡說：「那五道口職業技學校小分隊吧。」

這個低調又莫名裝的名字，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江憶綿舉起面前的雪碧罐子，「慶祝一下，我們五道口職業技學校小分隊正式立，咱們說好了，誰要是考不上清華誰是狗。」

這一下，可把謝昂的好勝心激了起來。

他舉起雪碧，「誰考不上誰是狗。」

雖然其他四人是在這兩個稚鬼半強迫下，舉起雪碧罐子。

可當江憶綿喊出那聲加油時，前一刻的玩笑，竟有了幾分認真的味道。

林惜很有這麼心澎湃的時候，著周圍的好友，直到放在矮桌下的手，被一隻手握住。

彼此年，未來尚且長路漫漫。

在他們每一個人都在追逐著未來的道路上，努力著，鬥著。

不枉這一場青蔥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