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方才過去看黎夏的新房間，看到兒一臉的艷羨，黎也有點刺激。

　那邊鋪面大概三十五個平方，廚房、洗手間加起來十來個平方。兩個房間有二十個平方，方方正正的。

　比他們這樣隔來隔去的真的好太多了。而且就兩個人住，早上起來都不用搶廁所。

　黎看看黎夏，“這就是你一定要鬧著停薪留職，頂著別人的笑話也要開餐館的原因？”

　“是啊，就是為了過得更好啊。從擺煙攤開始就是這個想法。大哥，爸給了我們住的地方。但你也是當爸的人，也得多為雯雯想啊。”

　陳媛在一旁點頭不已。

　就連魏容都道：“要是有錢，我們至于一家子這麼爭麼？”

　剛才真是一個個都臉紅脖子的，互不相讓。沒法讓啊！

　可是，端的是鐵板飯，拿的也就是死工資。雙職工家庭三年不吃不喝才買得起房，日子不過啦？

　而且現在國家也沒有要賣老公房。

　黎會計道：“你們先別羨慕那屋。連租金帶裝修，已經投進去一千了。一個月三十塊錢給家里就沒必須的花銷了。你們呢？”

　一番話說得黎夏兄嫂又打消了剛萌芽的一些想法。是啊，食行都要花錢，孩子讀書是大頭。誰敢像小妹那樣瀟灑，說停薪留職創業就停薪留職了。

　黎夏氣結。等著吧，等三表哥下半年搬進新樓房暖灶，你們還得大刺激！

　國有大廠的職工福利房，那是真便宜啊，五十塊錢一個平方。三室一廳八十個平方，方方正正的。連玻璃都裝的是靜音玻璃，窗一關上睡覺那一個安靜。

　那房到穿回來那陣，單價足足漲了一百倍。

　這還不算漲得最驚人的。大伯家嫁到北京的堂姐，這陣子好像也在買房。也是堂姐夫單位的福利房。

　六十個平方的樓房，公攤有30%。花一萬二買的。去玩過的老家親戚回來都說人家的房子小，對于所謂的公攤面積各種不理解。

　后來漲到十萬一個平方，那可是海淀區的學區房。

　黎會計又盯著，“你也給我消停些。你都快這一片的笑話了！之前也有幾家想著等翻過年找我推薦下自家兒子的，現在見到我都不會再那麼熱打招呼了。你這麼能折騰，好好的工作不做，錢跟不是錢一樣的往裝修上扔。誰家敢討一個你這麼能花錢的主回去？”

　黎夏道：“我能花，只要我能掙不就行了？”

　“你先把這一千掙回來再說吧。一千塊，你說得賣兩千五百碗面才賺得回來吧？不要說你還要支付人工、水電。餐館可不像煙攤那麼好弄。”

　黎夏現在還沒把錢掙回來，說大話也是胡吹大氣。只能先忍了，不還！

　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子圍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面前擺著火爐，里頭埋著烤紅薯、板栗。熱氣騰騰，還散發著香味。

　黎夏用火鉗拉出一個烤紅薯。了一下有點燙到手，趕手去耳垂。

　黎雯興地道：“陳佩斯和朱時茂出來了！”

　到全國人民的歡樂時了

　這倆位今年的小品是《警察與小》，一家老小笑得前仰后合的。

　黎夏笑的時候不期然想起幫過自己忙的那個彭世杰。其實很想謝一下他的。

　要是有手機，這會兒就可以給人家發個拜年短信。

　可如今大哥大倒是出來了，幾萬一個。大老板的標配！

　而一個孩子，肯定不方便去面謝。回頭會被傳他們搞對象，還是倒追的。

　‘當——’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又是新的一年了。

　黎雯和黎遠并排著，依次給長輩拜年。這是一年到頭最高興的時刻。

　黎夏遞出兩個紅包，“又長了一歲了，健健康康、天天開心！”

　給包的十八元八角八分！把所有面值的人民幣都放了一張嶄新的進去。

　這是第一年發紅包，今年剛畢業參加工作嘛。

　“謝謝小姑！預祝小姑今年多賺。”

　“好，承你們吉言。”

　晚上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分別在自己房間嘀咕，“小妹花錢真痛快啊！完全都不用像我們似的、盤算了又盤算。”

　“幾時花錢不痛快啦？老頭從小給的零花最多，工資也高。”

　“那也沒現在自己擺攤開館子痛快。”

　“別忘了，的面館投了一千，不知道幾時掙得回來。”

　“人又沒欠債，怕什麼啊？而且小姑子那手藝，不說賺多，但過日子肯定沒問題。”

　黎還在盤算，買一套老公房需要多錢。

　陳媛道：“干啥我們買？長子守家，以后這套房子就是我們的。”

　黎道：“手頭多點錢不是壞事。”

　而魏容也在對黎竣道：“我們遠遠是孫子，以后這套房就是他的。不過，我們也得為他多準備一些錢。”

　但是，能怎麼做呢？早起他們都這麼問黎夏。

　黎夏道：“我煙攤的主意，你們都別打。我說了三年就是三年。你們怕冒險，那就看我著石頭過河吧。我先試試水深水淺！爸，我跟你一道去給大伯拜年。”

　以往年年也都是黎夏跟著去的。比兩個哥哥甜、學習績好、人也好看些。黎會計覺得帶出去比較長臉。

　而大伯年年都會給發個大紅包。

　黎竣就笑，“你不會是要去把昨晚發給侄兒侄的找回來吧？你可都是領工資的人了，今年沒紅包。哦，外頭不人在猜你到底掙了多，這麼人傻錢多的裝修別人家的房子。”

　黎遠道：“爸爸，不許說小姑！”

　“行行行，我不說。”

　黎夏拎上家里準備的拜年的東西，“瞧你想哪去了？我還沒有招牌呢，我今兒去跟大伯求一份墨寶。”

　黎會計點頭，“你大伯的字是寫得不錯。”

　大伯對于這個請求欣然答應，立即起帶著黎夏到書房鋪開了紅紙，“準備什麼名字？”

　“黎夏餐館，通俗易懂。”

　大伯提筆，一揮而就，“行嗎？”

　看看那四個龍舞、蒼勁有力的大字，黎夏眉眼彎彎的拱手，“大伯，可太行了！等侄兒掙錢了就去打塊匾掛起來。”

　打個木制的牌匾雖然氣派卻不便宜。手頭實在是沒錢了，一開始可能還得虧損一些日子。

　還有個緣故，正月間上哪去找人給你做牌匾啊？

　大伯笑，“應該會很快的！”

　黎會計道：“大哥你這麼看好麼？”

　“你不說的手藝很好麼。那有客流量，勤快一點、薄利多銷怎麼把生意做不起來？”

　黎會計笑，“勤快什麼啊？人家說做包子、饅頭得一早起來，不賣。面條七點多現做才賣。”

　六十多了、頭發花白還腰背直的大伯哈哈大笑，“要真起五更、睡半夜的，你又要舍不得了。而且，那也就不是咱們家黎夏了。”

　黎夏在客廳和堂哥說話。一開始那四包紅塔山都是堂哥買了的。這三個月一共賣出去十五包，有十包都是他買的。

　就連大伯都前后買了三包紅梅。

　所以剛才黎夏給他兒子也包了十八塊八角八分的紅包。

　還解釋一下為什麼是這個數目。

　堂嫂削蘋果給黎夏吃，“這還有意義的啊！”

　堂哥和四大天王之一同名，他笑著問道：“哪天開張？”

　“十六早上七點二十。”

　“行，我給你喊幾個人來照顧開張生意。”

　“那謝謝哥哥了。”堂哥小時候就是這一片的孩子王，他招呼一聲還是喊得人的。

　來了的人，黎夏就有信心能為回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