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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最豪華的酒樓，盡管我與小一坐在最偏僻的位置，但依然吸引了無數的目。

從本質上講，我是人而小一是妖，在這人人的繁華都城里大家注意的應該是小一，可本質往往都掩蓋在表象之下，繁華對應著忙碌，而忙碌的人們似乎并沒有閑去刨究底，對于坐在滿桌酒前的毫無遮蓋的頭與去尾的小孩，人們首先會去鄙視前者。

“小頭，和尚不是吃素的嗎？”一個戲的聲音響起，大堂西側一位大腹便便的胖子站了起來，隨后便是一陣哄哄的嘲笑聲。

我還來不及回答，又一個聲音響起。

“酒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小和尚不簡單，人家修的是大乘！”大堂東側一個清秀的瘦子也站了起來，瘦子話音落下，隨后又是一陣哄哄的贊賞聲。

“你這瘦竹竿，那里都要跟老子作對是吧！”胖子臉驟變，一掌拍在餐桌上。

“非也，就事論事而已。你家明明是殺豬的，都能發展種白菜的副業，人家小和尚為什麼就不能吃呢？”瘦子一腳踩在椅子上，東西兩方的群眾迅速分立兩側，各一幫。小一似乎并沒有在意酒樓里的火藥味，只是一個勁的啃著，原本我已經被小一的吃象迷的把持不住，但眾目睽睽之下，我只能干咽著口水。

“你是看不起殺豬的還是看不起種白菜！”胖子臉通紅怒視著瘦子。

“我他媽都看不起！低俗！”瘦子輕笑一聲也瞪向胖子！

“喲，那你家耍猴戲的買賣高尚是吧！”胖子呸的吐了一口口水。

“耍猴戲怎麼了，耍猴戲是文化，是藝。總比你家殺豬來的有技巧！”瘦子也一口口水吐了回去。

“殺豬沒技巧嗎？從那放，從那剔，這都講究刀法，比你家只知道敲鑼打鼓嚇猴子有技的多了！”胖子說完又一口口水吐了回來！

“敲鑼打鼓怎麼了！那也講究鑼的共振與鼓的韻點！你家刀法耍的那麼好怎麼不去開武館啊！”瘦子說完又一口口水吐了出去。

“武館怎麼了，練武之人強健，還能保家衛國！你家音律敲的那麼溜，怎麼不去組樂團啊！”胖子白眼一翻又是一口口水。

“樂團怎麼了，吹拉彈唱歌舞升平，這太平盛世還用得著你保家衛國了！”瘦子鼻孔一翹再吐了一口口水。

“太平盛世？我大唐就是被你這種整日舞文弄墨談藝的人弄得烏煙瘴氣，這大唐早晚毀在你們手里！”胖子到濃時，猛地吸了一口，隨后吐出一口濃痰！

“舞文弄墨？我大唐明明是被你這種整日掄刀耍劍的莽夫弄得犬不寧，這大唐早晚毀在你們手里！”瘦子越說越氣角搐好一會也吐出一口濃痰！

“放屁！大唐是毀在你們手里的！”

“笑話！大唐是毀在你們手里的！”

酒樓原來嘈雜的聲音頓時變得整齊起來，最初只是胖瘦兩人互不相讓，你來我往！隨后瘦子顯然肺活量不足，有些敗陣之勢，東側群眾紛紛皺眉，然后齊聲助陣。西側群眾紛紛臭罵，然后齊聲助陣胖子。聲音整齊且越來越大……

于是，酒樓的對峙聲響徹瑞雪下的京都！

“放屁！大唐是毀在你們手里的！”

“笑話！大唐是毀在你們手里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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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酒樓的樓頂上，小一打著飽嗝輕拍著肚子。對于男人而言，溫飽之后，要思考的是。而對于人而言，思考就比較多了，比如……

“六兒，你為什麼沒有頭發嘞！……姐姐說，沒頭發的男人都很壞……不過，你好乖的呢！”

“六兒，你為什麼沒有尾嘞！……姐姐說，沒尾的男人都很丑……不過，你好可呢！”

“六兒，你為什麼沒有……”小一傻呵呵的笑著，一會我的頭，一會的尾，可能是因為好奇而喝了一口酒的原因，臉漲紅，開始有些胡言語！

“小一，你快回家吧！我要去化緣了！”我著干癟的肚子，想著因為我而罵架最后被兵帶走的兩幫人，以及被他們扔了一地的飯菜，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

“六兒，你不高興嗎？”小一猛地站了起來，我連忙出手，生怕喝醉的從樓頂跌下。但顯然我的擔心是多余的，小一是妖，從來沒有聽說過摔死的妖怪。

小一見我出手，臉一愣，然后低頭抓住了我的手。

“畫圓？雖然聽起來很無聊，但是我可以陪你去！”話音落下，小一拽著我一躍而起。

雖然沒聽過有摔死的妖怪，但人摔死還是很喜聞樂見的！比如，前不久一位詩人與好友同游蜀時，好友從山崖跌落摔死后，悲痛絕的詩人寫下了一篇人口相傳的《蜀道難》，在騰空的一瞬間，我向醉醺醺的小一，同樣喝酒的，不知道有沒有那位詩人的文采，在我死后也留下一篇《長安難》來讓我的死有些價值。

風聲傳進我耳的一瞬間，我向遠方的化生寺，這是長安最高的酒樓，雖是夜晚但趁著月我可以看到山上的寺廟，夜深了寺廟的紅燈籠卻沒有掛起，是不是師傅已經死了？……不過那樣也好，我就可以跟師傅一起去見佛祖了。我曾經問過師傅，如何才能見到佛祖。師傅說，見佛祖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要熬無數年的時，度無數次的劫難，從細皮到白胡蒼蒼，從一無所知到看世事，從生機到死氣沉沉。想到我馬上就要摔死，可以跳過前兩項直接去見佛祖，心竟泛起了一喜悅。

在到地的一瞬間我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去，師傅的話在我腦海響起，“流兒，生與死是對立的，所以人哭著出生就一定要笑著死去。”

“好的，師傅！”我閉上眼睛，角緩緩的出微笑，然后開始等待死亡。

按照師傅的邏輯，人出生是很緩慢的，那麼死亡一定是很快的，但我等了很久，直到寒冷將我的微笑逐漸僵，我都沒有到疼痛。

“死亡，果然是很快。快到連痛都覺不到！”我緩緩睜開眼睛，亮刺的眼睛有些疼，然后我看到了在映著月的雪地，以及蹲坐在雪地上用手指畫圓圈的小一。

“哇，小一原來你是佛祖！”我驚嘆道。

“屁，是妖怪！”話音落下，我后一個稚的聲音響了起來。看更多好看的小說！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