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
哎,麻了。
師尊他老人家的眼神比好,能看到的,他自然也能看到。
沈危雪眼睫低垂,緩緩拿起話本,輕聲念道:“……危雪劍尊和翦桐仙子的傾世絕?”
他的聲音清冽平緩,空靈悅耳,即便是如此俗爛的文名,也能讀出幾分唯人。
白渺立即自證清白:“不是我寫的!”
沈危雪頓了頓:“那是從何得來?”
白渺:“……書鋪。”
沈危雪:“你方才問我嶦瓊宮主的事,就是因為這個?”
白渺默默咽了下口水。
沈危雪臉上的表和之前一樣平靜,一雙淺眸無波無瀾,看不出來有沒有生氣。
但他這句話問得就很微妙。
青鸞意識到氣氛不妙,已經迅速飛離案發現場了。留下白渺獨自面對沈危雪,屏氣斂息,坐立難安。
小心翼翼開口:“師尊……”
沈危雪輕瞥一眼:“眼下的烏青也是因為這個?”
白渺:“……”
立即垂下腦袋,把自己一只鵪鶉。
識時務者為俊杰,這種時候,還是老實閉比較好。
畢竟師尊可是真正的大佬。有沒有狡辯,大佬一眼就能看穿。
白渺雙手按在膝上,坐姿無比端正,神凄凄慘慘,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一聲不吭。
沈危雪見這般可憐,也不忍再說什麼重話。
他長久不過問世事,倒是不知如今外面已經開始拿他做文章,寫出這些無中生有的東西來。
雖然有些不悅,但他也想知道,究竟是寫了什麼樣的容,能讓白渺這般迷,夜里不睡也就罷了,連白日也心心念念。
他翻開書,正要看看里面寫的什麼,對面突然來一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住了書頁。
沈危雪一抬眸,看到坐在對面的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子越過桌案,正死死按住他手里的話本。
白渺言辭誠懇:“師尊,這種閑書,咱們還是別看了吧!”
被他發現自己私下看以他為主角的同人文已經夠尷尬了,要是再讓他發現這還是本小黃文,那還了得?
昨天才剛吃過一次火鍋,暫時還不想死呢!
沈危雪眨了下眼:“我只是看看里面寫了什麼。”
白渺非常堅定:“很無聊的,特別難看,不值得浪費您寶貴的時間!”
沈危雪:“那你為何熬夜讀它?”
白渺:“……我主要是想看看這些寫書的都是如何評價您的。”
沈危雪似笑非笑:“哦?那你說說,這本書是如何評價我的?”
你怎麼還來勁了啊?
白渺死死按住話本,著頭皮道:“說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可與日月爭輝,天下第一人在您面前也要黯然失……”
越說越不著調了。
沈危雪看著白渺這副絞盡腦的樣子,眼里閃過一笑意。
罷了,不為難了。
他輕嘆一聲,妥協道:“好吧,我不看了。”
白渺如釋重負,還未松手,就聽沈危雪說:“你也不準看。”
白渺:“……啊?”
昨晚熬了那麼久,就差個結局沒看了,他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厚道?
“怎麼?”沈危雪瞥了一眼,“你還想看?”
“不想看不想看!”白渺立即做出義憤填膺的樣子,“這等爛書,弟子這就把它燒了去!”
“燒了倒也不必。”沈危雪淡淡道,“就放在我這里吧。”
白渺:“……”
巍巍道:“師尊,這不合適吧……”
“哪里不合適?”沈危雪語氣平靜,“難道你剛才只是在騙我,其實心里還想看?”
“怎麼可能!”白渺立即反駁,“我是絕對不會再看的,只是……”
“只是?”
“只是……”白渺覷沈危雪的表,“您要是不小心看了……”
居然還敢懷疑他。
沈危雪不由覺得一好笑,臉上依然淡淡的:“我不會看。”
白渺小聲嘀咕:“你看了我也不知道……”
沈危雪無奈嘆氣,指節輕敲話本,一道水霧似的真氣瞬間浮現,將話本籠罩了起來。
“我已用真氣將其封住,現在誰也看不了。”
沈危雪輕聲道:“這樣你安心了吧?”
白渺也不知道那個真氣能不能擋住他自己,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嗶嗶。
立即表忠心:“我都聽師尊的!”
沈危雪想起剛才那副執拗的樣子,角微勾,臉上浮出淡淡笑意。
因著話本這事,之后白渺一直覺得不自在。即便沈危雪沒有說什麼,但還是心虛,在棲寒峰待了一會兒便找個理由溜走了。
走后,沈危雪掃了一眼面前的話本,以傳鏡召喚掌門。
“祝真人。”他看著水鏡中人,溫和平靜,“我有一事想與你商量,不知現在方便麼?”
掌門一見是他,立即應聲:“當然方便,我現在便可過去。”
沈危雪:“不用,我去找你。”
說完,便斷了聯系。
掌門知道劍尊好靜,不喜被眾人圍觀,便屏退周圍弟子,獨自在殿中等待。
很快,雪青年緩步而來。
他眉目疏淡,擺如流云,手中攏著一卷書,遠遠去,謙和溫潤,如同清雅矜貴的世家公子。
“劍尊。”掌門迎上去。
沈危雪微微頷首,將手中書卷遞給他:“勞煩掌門一閱。”
掌門接過書卷,看到上面那行大字,頓時驚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這……”他震驚道,“這是何人寫的,簡直就是無中生有、胡編造!”
“是我收來的話本。”沈危雪語氣淡淡,“書鋪皆有售賣,大概是寫來營生的東西。”
掌門頓時震怒:“居然如此詆毀您與嶦瓊宮主的清譽,我現在就命人去查,務必要將此人揪出來,狠狠懲戒!”
沈危雪:“不必。沒有他,也會有別人來寫。”
掌門:“那便止各大書鋪售賣此,違者嚴懲不貸!”
“只是聊以營生的手段罷了,不必斷人財路。”沈危雪搖了搖頭,“只是……”
掌門嚴肅道:“只是什麼?”
沈危雪微微一頓,想起白渺之前問他的那些問題。
雖然他知道這些話本都是虛構的,但那孩子似乎不知道。
若將話本里的容都當真了……
沈危雪想了想,對掌門說:“在宗門查一查,如若再發現這類話本,還是收了吧。”
掌門斂容應聲:“好,我這就著人去辦。”
白渺一回到住,便開始長吁短嘆。
系統:【你又嘆什麼氣?】
白渺扼腕嘆息:“二十個靈石,那話本足足花了我二十個靈石……”
系統:【活該,讓你不走主線。】
白渺:“……”
突然安靜,走到書柜前,打開屜,將放在里面的針線拿出來。
系統:【怎麼?終于要開始干正事了?】
“話本都被沒收了,不干正事干什麼?”白渺沒好氣道,“趕干完差,省得你整天嘮叨,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系統很滿意:【你知道就好。】
白渺懶得理它,拿起白線認真端詳。
時間點點流逝,一刻鐘過去了,仍然維持著這個作。
系統:【……你倒是啊!】
白渺終于開口:“……劍穗,怎麼編來著?”
系統第一次產生了殺宿主的念頭。
【我怎麼知道,你自己想!】
“可我不會啊。”白渺不解,“既然原主會做這些手工活,那按理說我應該也會吧?難道我沒有繼承的技能點嗎?”
【是,你是你,你們除了長得一樣,沒有其他任何聯系!】系統崩潰大喊,【在劍穗編好之前不準再問我任何問題,否則我就判定你任務失敗!】
白渺:“……”
好好的,怎麼還急眼了。
見求助無門,也不再說話,索拿起線,依照自己的想法纏繞編織起來。
一個時辰后。
窗外天漸暗,室一片寂靜,只有案上的燭火在靜靜燃燒著。
突然,白渺了個懶腰,長舒一口氣:“好了!”
系統聞言,看了看擺在桌案上的白件,提出質疑。
【這是劍穗?】
雖然和俗世意義上的劍穗有點接近,但上半部分太大太圓,下半部分又散開呈傘狀,看起來頗為笨重。
“當然。”
白渺看著自己辛苦編織的小掛件,越看越歡喜,甚至覺得它圓圓的樣子也很可,堪稱別一格、清新俗。
就是覺好像了點什麼。
“究竟了什麼呢……”
白渺盯著劍穗看了許久,苦思冥想,也沒有看出頭緒。
系統忍不住嘲笑:【不是了什麼,是你這玩意兒就不是劍穗。】
“你閉。”
被系統這麼一打岔,白渺也懶得再琢磨了。將劍穗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細細把玩,然后滿足一笑。
“不愧是我,真是太完了。”
系統:【……】
空曠殿宇,仙氣縹緲,燭火幽幽。
周慎站在一位矍鑠老人的面前,頭顱低垂,不敢出聲。
老人正是他的師尊——玄虛長老,此時正恨鐵不鋼地看著他,數落起來毫不留。
“你看看你,連一只鳥都打不過,虧我還把靈劍給你,有什麼用?簡直丟盡為師的臉!”
周慎被他訓得灰頭土臉,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師尊,我不是打不過……”
玄虛長老怒道:“那是什麼?打不過就是打不過,還敢找借口!”
“我是不敢打呀師尊!”周慎很委屈,“那只鳥太玄乎了,跟傳說中的神鳥青鸞一模一樣,要真的是神鳥,那我一劍下去豈不是要遭天譴……”
“胡扯!”玄虛長老氣得吹胡子瞪眼,“神鳥一直在棲寒峰與劍尊為伴,怎麼可能跑來針對你?再敢狡辯,就去朔風堂好好反省一個月!”
朔風堂是關閉的地方,寒冷清,只有違反宗規的弟子才會被關進那里。
周慎聞言一,心下對白渺怨恨更深。
如果不是,自己又怎會被那只兇鳥啄傷,更不會被師尊如此訓斥……
他越想越氣,突然雙拳,抬頭震聲道:“師尊,其實那只鳥針對的并不是我!”
玄虛長老一頓:“那它針對的是誰?”
“是一個名白渺的弟子……”周慎咬牙切齒,“我親眼看到意圖潛棲寒峰,弟子懷疑對劍尊心懷不軌,所以才暗中尾隨……”
玄虛長老皺眉問:“那你有什麼發現嗎?”
“……弟子擔心驚擾劍尊,所以跟到棲寒峰下便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跟上去。”
周慎眼中閃過一難堪:“但弟子肯定,還會找機會再下手!只要師尊幫我一把,我定能將這個膽大包天的細抓個現行,讓劍尊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玄虛長老深深皺起眉頭。
雖說如今修真界一片平和,但魔道仍在蠢蠢,且敵暗我明,不得不防。
如果真的有人想潛棲寒峰暗害劍尊……
“封青。”玄虛長老沉喚一聲,一名弟子從殿外走了進來。
“弟子在此。”封青恭順行禮。
“你與周慎一同去調查此事,如若況屬實,立刻將細活抓回來。”
封青:“是,弟子明白。”
周慎低著頭,角揚起冷的弧度。
有柳韶做靠山又如何?
如今已經變意圖謀害劍尊的細,就算是十個柳韶,也救不了了。
一個落魄少年偶得吞天魔帝傳承,修吞天魔功,吞萬界元氣,大荒之中斬無上大妖,仙域之巔戰九頭魔龍,探索古老的無儘海域,深入傳說之中的地底龍墓……與天鬥,與地鬥,彈指可碎域外星辰,摘葉可劈碎諸天輪迴,他凝聚不死之身,橫掃諸天萬界。萬古三千界,英雄天驕如銀河沙粒,試問少年一出,誰可爭鋒?
當我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居然躺在顛簸的雷霆獨角犀的背上,看到延綿幾公里長的商隊在緩慢前進,那一頭頭如同三層小洋樓高的雷霆犀喘著粗氣,身上馱著小山一樣的貨物前行,我的心中猶如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