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蔡欣被抓起來,國安局專案組的人順藤瓜，順著寄的產品找上門去。

　因為那間諜狡猾又謹慎，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讓偵查員假扮郵遞員去送東西，然后在對方打開門的瞬間,立即將他撲倒。

　間諜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相貌平平,不丑也不好看,是那種丟在人群里再也找不出來的類型。

　經過調查發現，高考之前男人是一名下鄉的知青，在鄉下呆了十五年，高考恢復后去參加了高考,卻沒有考上。

　三年前他出國工作,去年回國后以攝影師的份自居，拿著相機到拍攝,居無定所。

　錢蔡欣就是把收集到的資料給他，然后男人跟國外的特務聯系。

　專案組從男人家里搜查出不證,人贓并獲。

　接下來案就順利起來。

　錢蔡欣這邊一開始也是拒不承認，可人證證俱全,最終扛不住,把一切都招了。

　錢蔡欣從小到大最大的目標就是想像爸爸一樣當個外，因此高考時毫不猶豫選擇了外語系這門專業，可這個愿因為佟雪綠而破滅了。

　當時為了針對佟雪綠,故意遠房親戚錢蓉蓉去勾引溫如歸,最終因構陷污蔑而被取消去外部實習的機會。

　后來不管怎麼努力，也不管家里人如何用關系，始終沒能進外部。

　因為思想品德不過關,外部對這方面的要求十分嚴格。

　沒辦法之下，只好自費去國外留學，在留學時接到了國外的特務，后來扛不住金錢的了間諜。

　為了安心做間諜，還說服已經退休的父母移居國外，讓自己沒有后顧之憂。

　總共賣了大大小小五十幾個信息給對方，其中“東風-5”是最大的一個，這個信息是從蔣白卉那邊得來的。

　蔣白卉則是通過丈夫梁天逸得到信息，至于梁天逸是從誰手里拿到信息，就不清楚了。

　有了錢蔡欣的供詞，蔣白卉不想承認都沒用，一切證據明明白白擺在那里，百口莫辯。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當專案組的人問到是誰提供導|彈參數給梁天逸時，說了一個讓人吃驚的名字——溫如歸。

　當佟雪綠被告知這事時，對蔣白卉僅剩那點友誼燃燒殆盡了。

　“鄭副局，我可以發誓并保證我丈夫溫如歸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國家的事！”

　鄭副局看著：“佟同志請稍安勿躁，間諜這種咬人的況我們見多了，我們不會輕易放過一個間諜，也不會輕易冤枉一個好人。”

　在這之前，他們對溫如歸、以及其他科研人員都做過調查，但沒有發現可疑的跡象。

　如今蔣白卉提供了溫如歸這個名字，他們自然不會輕易相信，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

　“我明白，我也相信你們不會冤枉好人！”

　就是沒想到蔣白卉如此恨，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想拉他們下水！

　佟雪綠心里燃燒著怒火回到家，剛一進門，龍胎兩兄妹就撲了上來。

　“媽媽，晏晏今天又學會了五十個字，你會獎勵晏晏什麼？”

　小晏晏抱著媽媽的大，仰著白的小臉，小臉蛋上寫著“媽媽快夸我，我要吃炸夾饃”幾個字。

　小染染直接拿出兩人今天的作業，指著上面的績道：“媽媽，染染今天跟太爺爺學習，語文拿到了一百分，數學也拿到了一百分，比哥哥多了一分。”

　今天小染染穿著一條的小子，把襯托得越發可，頭上扎著兩個小揪揪，漂亮得好像瓷娃娃一般。

　小晏晏沒想到妹妹居然會把兩人的績拿出來，皺著眉頭氣呼呼道：“染染你不乖，你不是答應哥哥不跟媽媽說的嗎？”

　考卷上的題目他都會，只是他平時做題很心，所以被扣掉了一分，為了不讓媽媽知道，他可是拿了十元賄賂妹妹。

　沒想到收下自己的私房錢，回頭還打小報告，真是太壞啦！

　小染染轉著黑葡萄般的眼睛，出一口小貝齒：“哥哥，這兵不厭詐。”

　小晏晏：QAQ

　佟雪綠本來滿腔怒火，盤算著要怎麼才能給蔣白卉一個深刻的教訓，可這一刻，所有的怒火如同下的珠，瞬間蒸發了。

　蔣白卉已經是窮途末路的人，沒有退路，也沒有明天，何必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的人上？

　應該把時間花在家人孩子上。

　想到這，揚起角：“晏晏這是又心了，你之前怎麼答應媽媽的？”

　小晏晏扭了扭胖墩墩的小子：“媽媽，晏晏做題的的時候很想媽媽，然后就不小心走神了。”

　佟雪綠簡直哭笑不得，這小家伙小小年紀鬼心眼特別多。

　了兒子的頭：“雖然你是想媽媽，但這是你自己做錯了，所以今天媽媽要扣掉你一個炸，你可有意見？”

　小晏晏癟了癟，但還是很乖地點頭：“晏晏沒意見。”

　佟雪綠滿意點頭，回頭又親了親兒的臉：“染染今天做得很棒，可以跟媽媽提一個要求。”

　小染染嘟嘟的小臉微微紅了，突然變了心的小棉襖，用小臉蹭了蹭媽媽的臉道：“媽媽，染染今晚想跟你一起睡。”

　佟雪綠被兒萌得心抖：“好，染染今晚就跟媽媽一起睡。”

　小晏晏著急了，墊著腳尖想增加自己的存在：“媽媽，晏晏也想跟你一起睡。”

　佟雪綠還來不及回答，小染染就拒絕了：“不行哦，哥哥你是男生，你不能跟媽媽一起睡的哦。”

　小晏晏可不依，據理力爭：“男七歲不同席，我才四歲，我可以跟媽媽一起睡覺覺。”

　小染染：“爸爸說你不可以，爸爸是一家之主，你要聽爸爸的話。”

　佟雪綠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好了，我們不吵了，趕進去，誰要幫媽媽做飯？”

　“媽媽，晏晏會洗菜。”

　“媽媽，染染會剝蒜哦。”

　“你們真棒。”

　夕照在他們上，和風拂來，佟雪綠的心徹底平靜了。

　**

　梁天逸這邊被告知錢蔡欣已經被抓起來、他的妻子蔣白卉已經認罪后，他只是震驚了一下，但什麼都沒說。

　他不認罪，更不愿意把泄給他的科研人員的名字說出來，用沉默做無聲的抵抗。

　專案組和基地這邊聯合調查后，其實已經有鎖定的對象，對方也被暗中看管了起來，只是沒有梁天逸這邊的供詞，他們沒辦法將對方定罪。

　基地的領導紛紛去勸說梁天逸，但梁天逸不為所。

　最終溫如歸主請纓去勸說梁天逸。

　來到關押室，溫如歸看到了好幾天沒見到的梁天逸。

　不過短短四五天的時間，他整個人憔悴得不行。

　雖然頭發梳得有條不紊，服整理得沒有一皺紋，但他的眼睛充滿了，眼底有深深的黑眼圈，更讓人震驚的是，他居然長了不白頭發。

　溫如歸姿拔走進來，在他對面的凳子坐了下來。

　梁天逸看到他進來，眼睛眨了一下，但很快又垂下去看著地面，沒有吭聲。

　溫如歸低沉的聲音在關押室里響起來。

　“記得當初第一次和你見面是在我演講的課堂上，其他同學都沒有聽懂我講的理題，只有你聽懂了，那時候我就想，只要好好培養，你將來肯定能為國家做出貢獻的人才。”

　“你果然沒有辜負老師和學校領導的期待，以優異的績取得公費的資格，還學歸來，你知道嗎，當院長知道你愿意回國時，他有多高興？他說國家就需要多一些像你這樣知恩圖報的學生。”

　國家支持了不人出國留學或者深造，只是有小部分人去了國外后，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了眼睛，抵抗不住國外厚的報酬，最終沒有回國。

　可梁天逸回來了，基地和學校領導都很高興，他也很高興。

　梁天逸眼睛看著地面，角抿了抿，依然沒吭聲。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為什麼要走這條路呢？你可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哪怕你選擇不回國，也勝過選擇做間諜出賣國家機！”

　“東風-5這個項目前后研究了十年，卻因為你們而毀了，你對得起付出心的科研人員，對得起國家嗎？天逸，你真是太讓我失了！”

　梁天逸猛地抬起頭來，苦笑道：“你以為我想這麼做嗎？我不想，可我沒有選擇！”

　“我去國外留學四年，我拒絕了國外公司給我提供的厚報酬，我一心想回來報效祖國，可祖國給我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基地讓他從普通科研人員做起，只是他們回國那段時間，蔣白卉還有他母親逢人就說他會到領導的重視，會被基地重點培養，事實扇了他一掌，讓他沒臉見人。

　這也就算了，因為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蔣白卉時不時就數落他沒用。

　還不斷拿他跟溫如歸做對比，他男人的尊嚴一而再再而三被踐踏在地上！

　溫如歸臉冷如冰霜：“任何借口都不是你出賣國家的理由，國家沒有欠你的，反而是你欠了國家的！”

　“你知道為什麼沒有安排你去重要項目嗎？是因為你的心思太浮躁了，做我們這一行的，最忌諱就是不腳踏實地，院長有意磨一磨你的心智，同時考驗一下你。如果你能通過考驗，基地會將你作為頂尖人才來培養，可你做了什麼？你因為不滿就出賣國家！”

　梁天逸是個好苗子，但剛從國外回來的人，不管是誰，基地都不可能立馬讓他們負責重要項目。

　梁天逸閉著眼睛，眼淚從兩邊的眼角流出來，放在旁的手握拳頭，青筋因太用力而暴出來。

　他做錯了，其實在把參數出去時，他就后悔了。

　只是他后悔得太晚了。

　良久，他睜開眼睛看著溫如歸道：“溫教授，我想知道，如果我把一切代出來，你能保護我兒子和母親的命嗎？”

　溫如歸：“我不能，不過你兒子和母親不知的話，國家是不會對任何無辜的人手。”

　梁天逸眼睛通紅，嚨滾了兩下道：“好，你他們進來吧，我招了……”

　溫如歸最后看了他一眼，轉朝外走，在他的腳出門口時，里頭傳來一聲低低的聲音——

　“對不起！”

　溫如歸腳步沒有停，走出去告訴專案組的人。

　專案組的人聽到梁天逸肯招了，眼睛頓時大亮，立即沖進關押室。

　梁天逸把一切都招了。

　他和蔣白卉回國那天之所以會延遲一天回來，是因為在去機場的路上他們撞到了一個特務。

　那特務借機想說服他們當間諜，同時給他們提出了十分厚的報酬，還答應會幫他們全家移民并拿到綠卡。

　當時蔣白卉十分心，只是他拒絕了，他想回來報效祖國，只是回來后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切都很不順利。

　那個特務看出蔣白卉心，覺得他們是可以策的人，因此在他們遭遇了挫折后，國的間諜就找上他們了。

　這一次，他沒有守住本心。

　他雖然只是普通的科研人員，但他有天賦，于是他借著自己這個好名聲跟基地的導|彈技專家們接，時不時就跟他們討教一些技問題。

　在接的過程中，他很快分辨出哪些人沒法策，哪些人有弱點可以策，而王涌德就最終被他策功了。

　王涌德是導|彈技專家之一，是核心研發人員，只是多年來也沒能往上升。

　科研人員工資雖然不低，但也不足以支撐他兒出國留學。

　沒錯，王涌德的兒想自費出國留學，但王家沒錢讓出國，王涌德很疼兒，為了這事吃喝不下，因此當梁天逸提出跟他合作時，他只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了。

　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們平時在基地不聯系不見面，甚至連話都不會說。

　王涌德是在公家車上把參數寫出來給他的，因為做得太了，所以專案組一開始才沒懷疑他們。

　**

　間諜案至此偵破。

　涉案五人一律被判死刑。

　梁母雖然了小黃魚，但對泄一事完全不知，中間也沒有參與任何出賣國家的事，因此最終被放了回去。

　只是兒子要被槍斃，梁母哭得眼睛都要瞎了，要不是還有孫子要養，肯定要隨兒子去。

　在槍斃之前，蔣白卉和錢蔡欣兩人都提出想見佟雪綠。

　佟雪綠想了想，最終選擇去見錢蔡欣，因為想知道錢蔡欣到底跟自己有什麼仇。

　之前的錢蔡欣鮮亮麗，穿著最時髦的服，踩著高跟鞋，開著紅桑塔納轎車。

　可現在的錢蔡欣穿著灰的監獄服，整個人憔悴不堪，完全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

　看到佟雪綠踩著高跟鞋進來，如枯井的眼眸猛然活過來了：“真沒想到啊，你還愿意來見我。”

　佟雪綠在對面的凳子坐下來：“不是你想見我嗎？”

　“佟雪綠，你知道我最討厭你的是什麼？”不等佟雪綠回答，就自說自話道，“是你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佟雪綠挑眉：“就這？你就因為這個所以才一直跟我過不去？”

　錢蔡欣咬著：“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錢蔡欣看著，突然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你應該一直很好奇吧？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不打算告訴你了，我要你永遠都不知道真相，一輩子都想不明白，哈哈哈哈……”

　“……”

　佟雪綠角搐了兩下，覺得果然病得不輕。

　是好奇沒錯，但錢蔡欣不告訴，難道就要一輩子為了這個而糾結痛苦嗎？

　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

　看錢蔡欣不打算說，推開椅子站起來，直接想走人。

　錢蔡欣沒想到一點也不在乎，沒有生氣沒有糾結，更沒有追問不止，不由怔住了。

　“佟雪綠，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佟雪綠角冷冷勾著：“不想知道，你就帶著你的下地獄吧！”

　錢蔡欣：“……”

　錢蔡欣本來是想用這個來氣佟雪綠，沒想到被反過來氣得想吐。

　“佟雪綠，你以為你的人生很完嗎？不是，其實你是最失敗的人！蔣白卉從一開始接你就是為了利用你，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朋友……”

　“說最討厭的人就是你，你還把當當朋友，你說你是不是個傻瓜？佟雪綠你給我站住……”

　佟雪綠頭也不回走了，再也沒有回頭看錢蔡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