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面還沒上來。
阮枝盯著這條信息看了半晌,忽然起出去了。
親眼看著阮枝出來找人的邢驚遲頓了片刻之后挑起了,他的小青瓷越來越聰明了。只不過他現在還不想出去。
阮枝找了一圈沒找到人。
心想自己可能是被風吹壞了腦袋,邢驚遲怎麼可能來這里。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阮枝的面上來之后邢驚遲就不再發信息,只說自己也去吃飯了。等阮枝吃完面和同事離開之后,邢驚遲進餐館在阮枝原先的位置坐下,點了一份特面。
如阮枝所說,味道還不錯。
邢驚遲作迅速地吃碗面,換了個方向去他們的挖掘現場。雖然出口看得嚴,但對邢驚遲來說找到另一個口并不是什麼難事,即使那口非常人能進。
因著這里風沙大,現場邊搭了許多方方正正的大帳子。
挖掘出來的文被送到這些帳子里。邢驚遲眼睜睜地看著阮枝和那男人一塊兒進了帳子,這一進就是一下午,再也沒出來。
邢驚遲就這樣在太下站了一下午。
直到阮枝和那男人先后腳出來,兩人偶爾說兩句話。他明白他們只是普通同事,但一想到阮枝的笑,邢驚遲的心頭就漫上醋意來。
邢驚遲跟著阮枝回了旅館。
那男人似乎說了什麼,阮枝拒絕了,他面上的失落難掩。
那男人沒回旅館而是轉去了那間小小的酒館。邢驚遲看了半晌,跟著他進了那小酒館。只才一進門,里面的人都朝他看來。
他是生面孔,且生得這樣英俊。
老板娘笑著問了句:“過來玩還是取景的?”
邢驚遲沒應聲,只到吧臺邊點了酒。
他在那男人邊坐下。
老板娘見他這態度也不多說,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一瞧就心里就有數,這男人不好惹。
等天暗下來的時候小酒館里的人越來越多。
邢驚遲一杯接一杯的喝,不論是面上還是眼底,都毫沒有酒意。他好些年沒喝酒了,酒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今晚是例外。
他聽著邊上那男人和同事聊天。
“你沒見著阮枝手上的戒指嗎?”
“第一天就見著了。”
“那你還往人邊上湊?”
“我控制不住,和多說兩句話也好。”
“唉,兄弟,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有緣無分。”
“不說了,喝酒。”
邢驚遲扯起一個諷刺的笑,這算什麼緣。他喝完最后一杯,重重地丟下杯子,了幾張錢出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館。
夜之后溫度下降不。
邢驚遲在冷風中清醒了一會兒,他仰頭看著西北的天。這里的天很低,星星也格外多,他看過許多次了,在阮枝拍的照片上。
洗完澡就會去旅館的樓頂看會兒星星。
那時候他們會在電話里說說話,只從來不說想他。
邢驚遲回了旅館,他憑著直覺直接上了樓頂。
這旅館老舊,沒有電梯,樓道里亮著黯淡的燈。邢驚遲長,幾步就走到了樓頂,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坐在石階上,仰著臉看著夜空。
許是他的視線過于灼熱。
阮枝終于從夜空中收回了視線,后知后覺地看向了他。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
星空下,夜風吹過,阮枝的黑發被吹得凌。越過夜看到了立在門口的那個男人,他注視著,眼底泛著微紅。
原來那不是的錯覺,阮枝想。
中午一直在看的男人,被抓住了。
片刻后,阮枝出聲問:“喝酒了?”
別人許是看不出邢驚遲的酒意來,但瞞不過阮枝。
邢驚遲地盯著,好半晌,忽然道:“你過來。”
阮枝瞅他,這喝了酒就是不一樣。
語氣聽起來還怪兇的。
也不和醉酒的人計較,想著他一聲不吭地跑來心就了下去。
阮枝輕嘆了口氣,起朝那男人走去,還沒走幾步,這男人就大步上前把抱進了懷里。悉的味道和濃郁的酒氣一齊將阮枝包圍。
他地抱著,可還是控制著力道。
阮枝攬住他勁瘦的腰,聲道:“怎麼不說一聲就過來了?”
男人不應聲,微重的呼吸在耳側響。
阮枝只好仰起臉看他,又手了他的下,輕聲道:“老公,下午是不是你在看我?連夜過來的?吃過晚飯了嗎?”
邢驚遲低垂著頭,能清晰地看清落在阮枝眼睛里的星星。
還有他。
許久,邢驚遲才啞聲道:“枝枝,別對他笑。”
阮枝一怔,對誰笑了?
這些天見誰都笑呵呵的,還真不知道邢驚遲說的是誰。但這會兒也只能順著他的話說:“知道了,以后不對別人笑。”
說的是別人,不是特定的某個人。
邢驚遲便知道,本沒把那個男人放在心上。
在夜風中他的醉意該散去。可星空這樣浪漫,他懷里的人又這樣、這樣,邢驚遲的醉意泛了上來,他像只黏人的小狗一直在阮枝頸側蹭來蹭去。
阮枝被他的發蹭得,哄了半天才把這男人哄了下了樓。
牽著他的手往住的那一層走,側頭問:“開房沒有?”
邢驚遲應:“沒有。”
阮枝開了門,側開讓邢驚遲先進去,跟在后面。
這男人進門也不開燈,就站在門邊盯著,關了門,無奈道:“老公,你..”
話說了一半。
又這黏人的家伙抱住了。
“枝枝,我想你。”他的聲音低低的,聽起來溫順又委屈,停了半晌又繼續道:“老婆,我錯了,你別生氣。”
阮枝輕嘆,抬手了他的發:“我不生氣了,很早就不生氣了。”
“你不想我。”
“...我想你的。”
“你不說就是不想我。”
阮枝:“......”
這男人喝了酒怎麼這副模樣?
阮枝被他在門上彈不得,只好放輕聲音哄了他幾句。可邢驚遲卻將抱得愈發的,好半晌才克制道:“老婆,想親你。”
阮枝彎了彎,仰頭湊到他的邊,小聲道——
“我閉眼了,你親吧。”
...
“枝枝,我你。”
“我知道。”
“只有你我。”
“胡說。”
于邢驚遲來說,他的前半生。
有人憎他,懼他,崇拜他或慕他。
可他知道,只有阮枝不因他的份、他的過去、他的現在而他。
只因他是邢驚遲而他。
只要他,邢驚遲想。
只要他,他便死生不懼。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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