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
昭明帝諷刺一笑,他已然不想去爭辯這個話題,他最大的錯誤是沒早點殺了司滄和云子姝,其次是答應讓云子姝去和親。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忌憚東幽而不得不同意兩國聯姻,如今他怎麼可能落得這般局面?
說來說去,他無非就是從沒想過云子姝一個公主居然敢肖想皇位,而太后居然也真敢同意讓這麼做,若他早知道云子姝有這樣的野心,他絕不可能讓活到現在。
昭明帝覺自己像是落了一個四面楚歌的境地,所有人都來他,不是威脅就是下毒,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似的……
“皇上可以好好考慮。”
“朕答應。”昭明帝木然開口,像是已經放棄了掙扎似的,“但是必須先給朕解藥。”
棠月轉頭看向云子姝。
“解藥肯定會給父皇。”云子姝說道,“不過我要先看到詔書。”
昭明帝微微抬頭,目森然地看著云子姝:“為兒,你忤逆不孝,還敢弒君弒父,就不擔心遭到報應?”
“我覺得父皇眼下正在遭報應。”云子姝神不驚,“親手置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于死地,父皇這些年可曾做過噩夢?”
“你給我住口!”昭明帝臉鐵青可怖,“他們的死與朕何干?一切都是太后造的孽!你這個逆有什麼資格質問朕?朕當年沒殺你,你就該恩戴德,而不是謀算朕的皇位!”
云子姝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眼底神平靜而漠然。
昭明帝呼吸急促,臉上像是鍍了一層寒冰:“滾出去!都給朕滾出去!”
太后冷冷一哂,率先轉走了出去。
“楊喜。”太后冷冷命令,“給皇上準備一份空白詔書,研墨伺候。”
“奴才遵旨。”
云子姝不發一語地跟著離開。
昭明帝一個人倚著龍榻許久,看著楊喜在案上備好了一切,他漠然開口:“楊喜。”
“奴才在。”
“你什麼時候背叛朕的?”
“奴才該死!”楊喜撲通跪倒在地,“奴才一直都是對皇上忠心耿耿的,從未有過背叛,求皇上明察!”
“從未背叛過朕?”昭明帝幽沉的目落在他頭頂,“既然如此,這三天里你去哪兒了?”
楊喜忙道:“是,奴……奴才從未背叛過皇上,奴才不是不想來,這三日里,奴才數次來見皇上,都被林軍攔下……”
“朕如何相信你?”
“奴才人微言輕,在太后和嫡公主面前說不上話,不能幫皇上做事,奴才心里有愧啊!”
昭明帝又問:“朕讓你去看蕭重山,你去了嗎?”
“奴才去過了。”楊喜點頭,“但是太后得知奴才去看蕭將軍,直接下旨把蕭將軍賜死了,用……用的也是毒藥。”
昭明帝霎時如墜冰窖。
“還……還有。”楊喜支支吾吾地開口,“家軍也到了皇城外,首輔整頓兵馬之后會進宮拜見皇上。”
最后一希破滅。
昭明帝頓時陷了絕,家軍回來了,駐扎在皇城外——準備來說,應該是包圍了皇城。
蕭重山死了。
滿朝文武有多人已經被家收買了的?
昭明帝不知道,他把最后的希都放在了楊喜上。雖然心里對他也是半信半疑,可此時已容不得他多想。
注視著楊喜,昭明帝一字一句開口:“如果你真的忠心,這份詔書寫完之后,明日早朝上你替朕告訴他們真相,敢不敢?”
“告訴他們真相?”楊喜一怔,“皇上是說……”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個意思。”
“奴才敢。”楊喜磕了個頭,“奴才一定完皇上囑托。”
一字一句寫下詔書,蓋上玉璽。
昭明帝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躺在龍榻上一不。所有的希都在楊喜上,如果楊喜背叛他,他就真的什麼回轉的余地都沒了。
楊喜跪在地上,好一會兒才起收起詔書。
“詔書已經寫了,告訴云子姝,讓把解藥送來給朕。”昭明帝吩咐,“還有,不許云宸。”
“是。”
回到慈安宮,楊喜把詔書給太后檢查,太后一字一句看得格外仔細,像是在尋找著什麼破綻。
看完之后,把詔書遞給云子姝:“你過目一下。”
云子姝接過詔書看完,緩緩點頭:“沒什麼問題。”
“那屬下把解藥給皇上送過去?”棠月問道。
云子姝嗯了一聲。
棠月告退離開之后,太后看向云子姝:“真的給皇上下了毒?”
云子姝輕哂:“沒有。”
太后松了一口氣,“要真有這種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下毒的人留在你邊,哀家還不太放心。”
云子姝微訝,隨即淡笑:“棠月是個可靠的屬下,太后不用擔心這些。”
太后謹慎慣了,畢竟宮中環境詭譎,什麼況都有可能發生,但與此同時,也相信司滄和云子姝的能力。
“明天就到了最重要的時刻,一切看大臣們的反應了。”
云子姝神淡定從容,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
朝中除了司滄和安排的人,還有家一黨的大臣也是的后盾,魏丞相如今算是孤軍戰,待以后時機,可以找個機會把他除掉。
順利掌權之后,慢慢提拔可用之人,朝中能籠絡的大臣盡可能籠絡,籠絡不了的則調到閑職上拿個薪俸,慢慢逐出朝堂便是。
在東幽這兩年里,云子姝理政務已是游刃有余,不會被一點小挫折難住。
翌日,滿朝文武上朝。
楊喜手持詔書抵達大殿:“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嫡公主子姝聰慧果決,不遠千里和親東幽,促兩國友好和睦,于社稷有功,特冊立為皇儲,即日開始攝政監國,欽此!”
什麼?
滿朝文武頓時嘩然,所有人不敢置信地抬頭:“立嫡公主為儲?”
“這……這怎麼可能?”
“公主是個兒,怎麼能做儲君?”
“自古以來從未出過公主為儲的先例,楊公公,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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