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看了一晚上？」

吳奈面古怪地問道：「你不會是等在這裏，準備在嚴力抓了鬼之後敲他悶吧？」

「我不是......我沒有。」

楊間表示自己沒這種暗的心思，同時隨手把著的麻袋丟開，現在是大白天，這東西也用不上了。

開口真大，裝一個人絕對沒問題......這東西哪找的？真是難為小楊了。吳奈心想，果然主角的心剝開都是黑的。

「老吳你什麼眼神，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

「......你守了一晚上，有什麼發現嗎？」

楊間搖了搖頭：「我又沒進去，實際上看不到，不過嚴力那個慘呦......」

清晨旭日初升，金的熨帖大地，道路兩側的濃行道樹上看不見鳥雀，卻有聲聲鳥鳴從枝葉隙間流淌出來。

藍星照常運轉，萬好，本該是生機的開始。

若沒有這些無法被消滅的鬼就完了......吳奈的目重新落在商場里。

即使在這個時間點，這個地方依舊如深淵開，商場的玻璃門張開大，裏面昏暗冷。

「走吧，該上班了。」

吳奈吃掉手裏最後一個包子，慢悠悠地走進去。

麗姐等人都已經到位了，沒有再坐在小商鋪里玩手機，而是穿著正裝忙裏忙外，看到吳奈進來，放下手裏的活淡笑著打招呼道：

「來了，趕換工作服，今天老闆要來，還請了一個很有名的大師，估計過了今天，我們商場就要開業了。」

「好的。」

「對了，你有看到劉強嗎，今天商場本該是他開門，結果這小子人不見了，打電話也沒人接，真是奇怪。」

見不到是正常的，見到了你才該害怕，不，你不用害怕，你脖子上也有一道口子......吳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見到劉強，隨後又覺得很有意思。

穿越到異界第一份工作是保安，第一群同事是鬼奴。

上班還超積極的......

呼......吳奈深深吸了一口氣，耳畔響起【異能】增加的聲音，鬼奴的活也直接源於鬼的控制，亦會散落異能。

只是不如鬼直接來襲擊那麼多。

【異能+1】

【異能+1】

【異能+1】

......

這就是他沒有第一時間抹掉所有鬼奴的原因，也是他樂此不疲工作的力。

楊間站在一邊，因為蒼白且略顯平庸的五而被忽視，但他也完全沒有在意這個麗姐，目飄忽，四尋找嚴力的影。

這小子在商場呆了一晚上，應該多會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只是不知道現在躲哪裏去了。

「好了，先不聊了，商場的燈今天都得打開，你們去巡邏吧，哦，對了，這個通話設備帶上。」

麗姐留了兩個耳麥給二人，然後踩著高跟鞋，啪嗒啪嗒一路離開，走過時帶起一陣淡淡的腐爛的味道。

目四巡遊的楊間目一凝，環顧四周后對吳奈低聲道：「那種味道又出現了，我們先去找嚴力，然後把監控調出來察看一下，看看那東西到底在哪裏。」

「走吧。」

吳奈點了點頭，這次巡邏不需要帶手電筒，整個商場的燈都被打開了。

天花板上蒼白的燈落下來，打在大理石地板上，將一切照亮。

但明亮的環境並沒有帶給人多安全，

楊間看著靜止不的扶手電筒梯，手邊一家家門戶閉的商鋪。

空氣中無聲的瀰漫著一令人狂躁的寂靜。

找鬼不容易，但找人不難。

二人換上工作服后，很快找到了嚴力，他躲在了五樓的雜間里，正對著門蹲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一夜未眠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二字。

狀態很糟啊......吳奈第一時間到了他蠢蠢的【鬼】，僅僅是站在門口他就呼吸到了嚴力上散落出來的【異能】。

「你昨晚撞鬼了？」楊間走進雜貨間問道:「覺怎麼樣？」

「很不好......如果不是最後關頭鬼莫名其妙停下了襲擊，我已經當場厲鬼復甦了。」

嚴力看了二人一眼，緩緩從地上支起：

「你們說得對，這裏的鬼很狡猾。雖然是限制級的鬼，但一般鬼者絕對無法奈何這隻鬼，我栽了，吃了一個大虧。」

「你昨晚遭遇了什麼？」

「昨晚......」

嚴力回憶起昨晚的遭遇:「

我本來想去監控室，調出監控查看商場的況，弄清楚鬼的所在，但走到一半就被假模特襲擊了。我擋住了一，然後又出現了第二，第三，連帶著許多失蹤者的都在活，差點把我包圍了。對了......我懷疑這裏不止一隻鬼，昨晚上......」

「保安！保安在哪裏？！一個個的都死了嗎？！」這時候樓下傳來一個男人的嚷嚷，打斷了嚴力的敘述。

「吳奈，楊間，快下來幫忙，老闆帶著大師回來了，陳經理也在，他脾氣不好你們趕下來吧。」與此同時耳麥里響起麗姐的聲音。

「收到。」

吳奈對著耳麥回了一句，朝楊間打了個眼，正主回來了，想賺錢的話，請開始你的表演。

鬼影屬於小楊，是他異類道路上的重要一環，吳奈不想改變，他來純粹就想混點【異能】。

「我跟你們一起走，這鬼地方老子一刻也不想呆了。」

嚴力嘶啞地開口，剛一邁步楊間就看到他的皮像裝滿水的水囊，輕輕搖晃，水波般抖。

吳奈神一變：「不行，你昨夜用了太多厲鬼的力量，馬上就要復甦了。」

說話間他頭腦中突然閃過一副畫面——嚴力進電梯后，升降電梯落下，電梯門打開，一巨大的鮮從電梯里洪流般湧出......

這是【皮】在預警！

差錯之下，嚴力厲鬼復甦的時間大大提前了。

如果不馬上理眼前的況，復甦的【鬼】頃刻間就會吞掉這裏的一切。

「我......」

嚴力張想要說話，卻從嚨里冒出一連串咕嚕嚕的聲音，眼可見的，他口腔里的舌頭快爛掉了，裏有鮮紅的在往外滲。

該死……楊間神一變，手上的眼珠子一個個睜開，像是猩紅的玻璃球在滾，隨時能用鬼域離開。

他是來賺錢的，而賺錢的第一要素，就是保證自安全。

「別，冷靜，現在想想你的妻子兒。」

吳奈一把抓住了嚴力的手：「這種程度的厲鬼復甦，我勉強還能遏制一下。」

技能【衍生】發。

這一次吳奈灌注到嚴力上的不僅僅是【皮】，還有【眼球】【五臟】。

嚴力低吼一聲，只覺如有火在灼燒，被【鬼】溶化掉的五臟重生長了出來，生生遏制住了澎湃的。

接著是眼睛，兩顆眼球一起掉，在眼眶變兩朵花，然後一纖細的織，重造眼球鑲嵌在上面，下【鬼】對於大腦的衝擊。

最後是【皮】，蠕著滋生的皮包裹全，附著在他的上，困鎖住【鬼】，像是給韁的野馬重新戴上的韁繩。

嚴力驚訝地發現，自己像是回到了作為正常人的時候，即使時不時用【鬼】只要不超過一定限度，基本不用擔心復甦的問題。

「我……好了？」

「沒好，只是暫緩了，被厲鬼侵蝕到這種程度，除非你能走上異類的道路，否則死定了。」吳奈淡淡道。

「多謝，我欠你一條命。」

嚴力看著吳奈認真道：「之前真的沒料到，你長得清清秀秀的會這麼厲害。」

「算你走運，遇上我命不該絕。」吳奈淡淡笑道。

皮、眼球與五臟下【鬼】的那一刻，他並不是沒有收穫。

鬼激，在復甦的過程中一縷縷【異能】飄來，被吳奈吸。

這一手本來想用在楊間上的，拿嚴力做試驗品先試試看也好......完【衍生】后，吳奈清楚地知到自己與嚴力，甚至還有【鬼】建立起了一種奇妙的聯繫。

厲鬼復甦被延後了！楊間瞪大了眼睛。

他是這不可思議一幕的見證者。

親眼目睹嚴力從鬼門關被拉回來，給楊間帶來了極大的衝擊，讓他再一次思考與吳奈的易。

或許，這會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保安，保安，你們是掉坑裏了嗎？！」楊間的耳麥里再次傳出陳經理巨大的咆哮。

真煩……吳奈皺了皺眉頭道：

「我們向下去，看看那個所謂的大師和老闆，可以的話先把他們弄出去，這地方確實不止一隻鬼，普通人呆在這裏就是找死。」

延緩了嚴力的復甦，短時間他的力量會下降，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

......

商場一樓，陳經理已經在羅大師的吩咐下開始關閉整個商場了，還特意在門上上了鎖。

照羅大師的話來說就是防止厲鬼跑掉，關門打鬼一勞永益。

為此跑上跑下的陳經理對兩個懶耍的保安越發不爽，在麥里喊完之後，打算等他們來了就當面開除掉。

「陳經理，消消氣，兩個剛來的不懂事，回頭我會警告他們的。」麗姐在一邊笑道，和陳經理一起將最後一扇大門鎖上。

「你不用替那兩個人說好話，我們商場不養閑人。」

陳經理冷著臉把鎖門的鑰匙遞給麗姐，然後轉剛要往回走。

就看到了一個高高瘦瘦的人站在路中間，穿著一保安制服。

「劉強！」

麗姐先是一驚，隨即又皺眉道：「大早上的你去哪裏了？打你電話也不接，找了你半天，快來，一起給大師幫忙了。」

「我......好的。」

劉強點了點頭，神略顯麻木，一步步走過來：「麗姐，你看到吳奈和楊間了嗎？我有事想問他們。」

「問個屁。」

陳經理在一旁暴躁地說道：「那兩個蠢貨被我開除了，你趕跟我來，今天的事很多，年輕人做事要勤快點，不要老想著懶。」

說話間陳經理加快腳步，從二人之間傳過去，帶起一陣泛著腐爛味道的氣流。

「媽的，商場冷凍食品那一樓肯定有東西壞掉了，味道都傳到這裏了，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幹什麼吃的。」

「……」

麗姐和劉強一起看著遠去的陳經理，某種本能被發了。

麻木空的視線一起落下他的脖子上。

這時候羅大師已經在開壇做法了。

他穿著一明黃的道袍，手持一柄998的桃木劍，圍繞著煙霧繚繞的香爐又唱又跳，時不時灑出一把黃紙，接著又躬行禮。

老闆神凝重的站在一邊，羅大師說這鬼是一隻千年鬼，兇得很，今天如果不能順利趕走，就得請師兄出馬。

而師兄出馬，得加錢。

這時候吳奈、楊間與嚴力正對著幾人一起從樓上走了下來。

「喂，幹什麼呢？沒看到我師傅在施法嗎，別擋道！」羅大師的弟子看見幾人擋在前頭，立刻起呵斥道。

「行了，別演了，現在不是你們坑蒙拐騙的時候，商場里有鬼，而且不止有一隻，想活命就趕滾出去。」

嚴力走在吳奈後，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又對商場老闆道：「老闆，這幾個人不過是騙子，我邊這個小哥才是真正的大師，我建議你有麻煩找他，別被騙了錢還把命丟了。」

大師......商場老闆唐安的目落在吳奈上，先是注意到那張年輕俊俏到讓人嫉妒的臉，接著是那樸實無華的保安制服，隨即嗤之以鼻。

這也大師，什麼大師？吃飯的大師嗎？

吳奈淡淡一笑，將唐安的反應盡數收眼底，他很明白老闆的心思，人心中的見是一座大山，以貌取人生出的見更是天下第一大山。

商場老闆本不會相信嚴力或者他說的話。

但吳奈還是想儘力救這些人一把，無論不功，至他心安。

而救人，從揭開事實開始。

「大師，羅大師，別跳了。你本名羅剛烈，三歲喪母，十歲喪父，十五歲和人一起在社會上爬滾打，期間因為坑蒙拐騙進過三次局子。」

「你第一次發家是在香江，四十歲的時候給一個快破產的老闆看風水，提議在他的商場上架起了一座大炮，正對隔壁商場。」

「這本是一個餿主意，沒想到老闆照做后還真的時來運轉，賺的缽滿盆滿，於是你跟著名聲大噪，許多老闆慕名而來。」

吳奈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看著羅大師淡淡說道。

羅大師聞言冷笑一聲，停下了手裏的作：「年輕人，你調查我？想靠污衊來搶這單生意？沒用，你知不知道我從小通易理。」

「八歲開始給人看風水算卦，十歲開始抓鬼，十五歲十里八鄉的鬼就被我抓遍了才出來遊歷天下。」

「你是哪一個門派的，知不知道自己壞了規矩？小小年紀就出來學別人截胡，小心被人打斷。」

「算卦？」

吳奈淡淡一笑：「我不需要算，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只要我想要，你在廁所打飛機時的表都能給你惟妙惟肖地畫出來。」

「你今年五十歲，剛剛娶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學生老婆，這本該是一件春風得意的事。」

「但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老婆懷孕了，孩子不是你的，也不是隔壁老王的，實際上你老婆自己也不知道是誰的，因為那晚上玩得太嗨了，四五個男人，本分不清。」

「不過我知道......你想知道麼？看樣子你不太想知道，再免費告訴你一個消息，你和前妻的兒在嗑藥，早點送去戒毒所吧，還有的救。」

「哦，對了，那晚上的男人里當中一個是你徒弟，就剛剛開口的那個。」

「......」

羅大師的表逐漸扭曲。

他後的弟子然大怒：「你特麼放屁，師傅，我不是，我沒有！」

一群人頓時吵一團，楊間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心中驚嘆大師的老婆真會玩。

一旁的嚴力著一張臉，他的本意是三人直接離開，無需管這些人的死活。但剛剛被吳奈救下，做人要知道恩，所以他才耐著子等在這裏。

「你們兩個，被開除了！」

就在這個時候，鎖完門的陳經理走過來，看到樓上的三人，立刻指著他們的鼻子破口大罵。

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楊間皺了皺眉頭，扭頭對吳奈說道：「這種傻叉你救他幹什麼，我覺得他這麼牛可以自己去打鬼，咱們還是先撤吧。」

商場老闆唐安也氣得不行，本來好好一場法事，現在全套了。

大師的頭頂一片青青草原，哪還有什麼心思做法，別說做法了，現在大概只想殺人，不想殺鬼。

「安靜，安靜！」

商場老闆唐安試圖控制局面：「大家聽我說兩句，說兩句......」

老闆的兩句話還沒說完。

驚變再起，劉強從後面緩緩走過來，出雙手把陳經理的腦子摘了下來。

這個過程就像在拆卸積木，沒有流，靜悄悄的，顯得怪異又合理。

彷彿這個事本該如此。

商場老闆唐安：「......」

大草原·羅大師：「......」

隔壁老王·大師弟子：「......」

麗姐:「......」

眾員工：「......」

片刻后。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羅大師及其弟子們還有唐老闆，還有那群員工一起化作鬨哄的一團，有的人想衝過去奪門而出，但門已經被鎖住了，本沒有鑰匙。

噠噠噠......

劉強和被摘過頭的陳經理在這時候一起起來，徹底引了人群，人們像是走失了的羊群四逃竄。

「唉……」楊間無奈地捂住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