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邊竟然有人在注視自己后，沈星的心跳沒來由加快了幾分，立刻從旁邊的監測儀上反映了出來。

他不得已咳嗽了兩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眼簾的，是一個臉蠟黃、偏瘦的中年人，剛才說話的正是他。

這人的頭發打理得整整齊齊，穿著灰的夾克西，那上的夾克已經泛黃，仍舊不舍得扔掉。

不過這家伙注視自己的眼神沉著、深邃，仿佛能看沈星在想些什麼。

“原來已經醒了嗎？”李乃婧走了過來。

隨即又聳了聳肩，“其實聽見也沒什麼，你已經遭遇到了怪事，我們無法對你瞞這一切。”

話落，李乃婧看向那坐在沈星旁邊的中年男子：“鄭哥，你怎麼看？”

這中年男子鄭瑞軍，在云谷市治安廳調查組里屬于元老級的人，在李乃婧第一次與沈星見面時，他因為手里還有其他的案子所以沒有出現。

而這一次這邊靜鬧得這麼大，即使鄭瑞軍手中的案子沒有理完，他也不得不過來看一下。

其實剛才他是與李乃婧、熊偉等人一起進的病房，只不過一直沒有說話，且作較輕，一進來就坐在了病床旁邊。

見李乃婧詢問自己，鄭瑞軍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李乃婧看向沈星：“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沈星頓了頓，緩緩開口，嗓音有些沙啞：“以前……不相信，不過現在，信了。”

坐在病床另一邊的那年輕人道：“其實，我們調查組的人，即使到現在都不怎麼相信。”

聽了他的話，沈星有些愕然。

李乃婧指了指這年輕人，又指向鄭瑞軍，介紹道：“他趙文博，這位是我們調查組的頭兒，鄭瑞軍。”

“為什麼不相信？”沈星問。

趙文博微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似乎這是個，又或者本無法說清楚。

李乃婧道：“因為我們見的事很離奇，太過離奇，以至于對這些離奇事件無法準確有效的定義。”

沈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死在你臥室里的那條癩皮狗，是不是你上次告訴過乃婧，在小區后面的垃圾巷里到的那條？”鄭瑞軍問道。

“？”沈星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面一尬，點頭道：“是的，就是那條。”

“第二次見到它有沒有什麼不同？”鄭瑞軍沒想其他，問道。

沈星努力把注意力從腦海里浮現出的畫面收回來，仔細回憶：“第一次沒注意看那條狗，它還弄臟了我的子，而第二次我發現那只眼睛不對，就好像林婉茹的瞳出現在了它的眼眶里。”

鄭瑞軍微微點頭，看向李乃婧和趙文博，他們似乎早就猜到了，只是現在才從沈星口中得到了確認。

“那你看見那只瞳沒有？”

后來治安們并沒有在沈星的臥室中找到瞳，嗯，除了那塊很像瞳的木雕以外。

至于這塊木雕，連同洪斌的半木雕現在依舊被擺放在工作臺上，這只是一個手工作品，無法引起辦案組員的重視。

沈星似乎在回憶，其實在心里快速琢磨著如何回答，頓了頓，他回道：“我急之下，似乎用圓弧刀中了那條狗的眼球，然后使勁一拽，后來看見那條狗好像倒在地上，但我已經支撐不了了，很快暈了過去。后來覺被人抬，應該是你們趕來了。”

“也就是說，眼球被你挖出來后，就再也沒有看到？”李乃婧狐疑道。

沈星苦笑搖頭：“我甚至都不敢確定，到底有沒有挖出眼球。你要知道，當時一切都是慌的，加上我的肩膀流了很多，還以為自己要死了，本沒時間管其他。”

“你為什麼會去挖那顆眼瞳，而不是用刀刺殺這條狗上的重要？”鄭瑞軍問出了這個關鍵問題。

沈星看向李乃婧，依舊苦笑：“這事兒你可以問問李乃婧，在林婉茹的尸出現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那顆瞳不對勁，給我造了很大的恐懼沖擊。我還為此雕刻了一個還未完的眼球木雕，這一點李乃婧也知道。”

鄭瑞軍看向李乃婧，后者點頭。

沈星又道：“所以當時被惡狗追咬時，我抓到圓弧刀后，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沖那眼球去。”

事到這兒，沈星基本講清楚了，但對于這些調查員來說，對于瞳的去向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當然，他們的關注點并不在沈星的考慮范圍。

他只知道，到目前為止，自己已經收獲了兩只鬼，一只洪斌，另一只瞳。

又談片刻后，調查組的人離去，留下熊偉來到沈星床前。

“熊隊，你也知道鬼？”沒等熊偉說話，沈星首先問道。

熊偉點了點頭：“我是兇殺組的，在案件的接過程中，或多或到過一些詭異事件。”

“是不是每一件兇殺案，都會有鬼出現？”沈星好奇詢問。

沈星大概明白了，點頭道：“雖然目前無法完全證實，但姑且就以‘鬼’來稱呼吧。”

說實話，在腦海里浮現出瞳通過視覺神經爬的一幕，現在沈星也不敢肯定那東西到底是不是鬼，或許是某種詭異力量，或許是林婉茹死后，怨氣積聚在眼球中導致產生了特殊變化。

“唉！”

嘆了口氣，這幾天的遭遇和變化，讓沈星有種疲力盡的覺，一倦意上涌，準備繼續閉眼休息。

“你先好好養傷，在李乃婧所說的那古怪眼球被他們找到之前，還要時刻注意安全。”熊偉見他想睡覺了，一邊說著，一邊從手里提著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個殼證書。

“這是治安廳頒發給你的‘好市民’獎狀，獎金有一萬元，直接打你賬戶里，用來獎勵你幫助治安廳抓住了殺人兇手。”

“咦，你要是聊這個的話，我可沒瞌睡了啊。”沈星睜開眼睛，一眼瞅到那紅本本獎狀。

熊偉哈哈一笑，將獎狀放在床頭柜的屜里，又提醒道：“記得出院的時候帶走。你現在是失過多，多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其實傷口并不嚴重。”

沈星謝一番，看似隨口的問道：“我這次住院的治療費……”

“由治安廳負責，你不用擔心。”熊偉道。

“那我就放心了。”沈星直言不諱，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

他一個做小本買賣的，突然間攤上這麼一比昂貴的醫療費，說不擔心才是假的。

“我家里的門關好沒？”沈星忽然想了起來。

熊偉微笑道：“關好了，還讓我們治安廳的合作單位給你換了一扇防盜門，門鎖都換新的了，鑰匙最遲明天送過來。”

“嗯嗯，謝謝！”

沈星拍了拍口，強迫癥狀瞬間消失，安安心心的閉上眼睛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