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遠，好久沒見你小子了。”

小區看門的大爺笑瞇瞇的接過劉思遠遞來的一煙，捂著點燃。

隔壁樓的李大娘剛買菜回來，見狀亦是眉開眼笑，熱打了聲招呼。

小區很大。

但這些年住下來，基本都了老鄰居。不說關系都好，至都。

劉思遠一路迎著招呼聲，進了樓梯。

他家在附近還是有知名度的。

父親以前口碑不錯，更早的時候外公外婆那邊也有實力。近些年，劉思瑤嫁的好，他考上的學校好……

總之，在小區里至人見笑三分。

到五樓，他拿鑰匙進去，走進了這個裝修風格雖很老，卻十分悉的家。左右觀察，沒見到父親。同時臥室方向傳來什麼老鐵六六六謝謝大哥的聲音，他才確定人在。

估計是在看直播。

把禮品放在茶幾上，劉思遠沖著臥室方向喊了一聲：“中午吃什麼？”

“你看著做。”

回應自臥室傳來，示意無所謂。

劉思遠去廚房翻了翻冰箱，里面多半是些現包裝好的類，罐頭，啤酒這些。之外案幾上擺的有泡面，牛之類。糟糟的，早上碗還沒刷……家里亦顯得有些臟。

他沒心做飯了，先打掃一遍衛生。洗碗刷鍋后直接燒水煮面，切了些食。

要不是許久沒見他，劉思遠是真不愿意來這。

每次跟個保姆一樣，僅幫著收拾都得大幾十分鐘。

他父親懶，生活態度也懶。

特別是隨著武校工作變，時間變多。幾乎沒在家吃過飯，天跟一群狐朋狗友一塊，吃喝玩樂，喝酒漸漸癮。

劉裕從臥室慢悠悠走了出來。

就穿條運，著背。

五十二歲的人，材勻稱，澤正常。短發，面貌英偉。如果不是知道他年齡，在外人看來，至多也就是三十幾歲的氣質和外形，毫不顯老。

看兒子在做飯，他拆開香煙點了一支：“大中午來我這有事啊？”

“我姐發消息說過幾天姐夫跟萌萌會來看你，這事你知道不。”

“知道啊。”

“知道你把家給糟蹋這樣？”

“你姐夫又不是外人，整那面子工作干啥。”

劉思遠無語：“人可能要在這住幾天，誰喜歡住豬窩。把你那些扔的服洗洗，還有屜里那些七八糟的玩意該丟就丟了去，惡不惡心。”

劉裕拉開屜，把東西順手扔進垃圾桶，起走近廚房：“別做飯了，多麻煩。去樓下你張叔那館子里吃。”

“不去。”

“那你這來走親戚，我總不能讓你吃泡面。等等，我去打包點。”

“這我家，我走什麼親戚！”

“不一樣，你小子出嫁了，可不就跟你姐一樣親戚了。話說，你岳父母對你咋樣？你岳父我倒不擔心，不敢上躥下跳。沈英有點難纏，非常難相……想當年跟你岳父還沒結婚的時候我們就經常面，那簡直了，不是看你岳父份上隨時都想給幾耳！”

劉思遠沒接話：“你剛才在看直播？”

“對，還刷了點錢。”

“你那是刷了一點？我看你消費賬單最近全刷那上面了！”

劉裕老臉都不紅：“刷錢多正常，人表演的賣力，又是跳舞又是爺的。就算是乞丐態度這麼好，不一樣得賞點。不對，你啥時候看我賬單了！”

劉思遠不耐多聊：“拿碗去，吃飯。”

……

飯間，劉裕打開茅臺倒了半杯。

劉思遠看他半天：“吃個泡面你都能喝半杯，現在一天得多酒？”

“跟你有啥關系，是我自己的，我有分寸。再說誰拿的酒都可以不喝，你拿的，必須得喝。”

劉思遠悶頭吃飯，不一會看他又想看手機，隨口道：“你跟我岳母認識多久了？”

“從跟你岳父認識，我們就認識了。”

“我總覺小薇跟沒半點相似的地方……”

“不是你媳婦親媽，肯定不像。你不知道啊？”

劉思遠大腦短路，看父親隨意詫異的態度，似乎認為自己不知道這些很不正常。問題，誰也沒跟自己說過！

劉裕抿了口酒：“你岳父家復雜著呢，早些年你岳父不走正道，弄什麼小貸公司鬧出不事……就那節點離的婚，當時小薇應該才一歲多點。這沈英當年就一小太妹，瘋狂迷你岳父，不惜挾子婚……”

劉思遠算徹底明白了，難怪總覺得岳父家氛圍有點怪，于薇跟沈英還有于濤的關系都不像真正的一家人……還真不是一家人。

“那于薇親媽是怎麼回事？離婚了也不能不要孩子，這麼些年沒聯系過。”

劉裕看著兒子，像看傻子：“你連這事都不知道，人親媽聯系不聯系小薇你會知道？真丟老子的人，都贅別人家了，連媳婦都還沒搞定！”

劉思遠愕然，無力反駁。

劉裕半杯酒喝完又倒半杯：“知子莫若父，我要不是知道你小子從小見于家閨就走不路，不可能答應你贅。你爹我大能耐沒有，至讓孩子正兒八經結個婚的能力還不缺。”

“不說這個，你知道文龍來是干嘛的不？”

劉思遠邊消化著剛剛父親那些話邊道：“不是萌萌放暑假，想姥爺了？”

提到外孫，劉裕眼神都和了很多，笑道：“孩子想我是想我，不來我也準備把接來宛城住幾天。主要是文龍他爸的公司，投資有個項目涉及到了宛城，你姐夫提前來看看。沒意外，這項目應該是他負責。”

“什麼項目？”

“老區拆遷開發文正新城，早就被市里提上日程的事，秦家把這標拿到了。我估計啊，這事你姐夫要是能做好，后面肯定是要慢慢接手公司的事了。”

“這對你來說也是個機會，可以幫他在這邊協調管理點事兒，開個車啥的。文龍人正，重，不會虧待你這唯一的小舅子。”

劉思遠頓了頓：“你別在這里面瞎摻和。”

“你爹我倒不想摻和，可你姐夫要拆的是咱這一片，包括現在咱住的地方。我不摻和行不？我不幫他撐著點，就咱這片風俗，好拆不！”

“他想怎麼拆就怎麼拆，你最好有多遠躲多遠。還以為是十年前，你一句話，都多給點面子那會啊。這麼大事，本不到你手！”

劉裕臉上掛不住：“你瞧不起誰呢。”

“我不是瞧不起你，我是比你更了解現在這時代。你那一套，行不通。人敢拆，就不會有多指你。還有，別太自視甚高。我姐夫尊重你，絕對不是你有多值得尊重，他是尊重我姐，這邏輯還用我提醒你？”

劉裕虎目睜開：“你再給我說一遍！”

“說什麼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先把你家里收拾干凈再說吧！”

“我怎麼生你這麼個兒子！”

劉裕氣的心絞，又無可奈何。自己生的，自己養的。不孝順，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