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順和寺院。
伴隨著清晨第一聲禪鐘聲,寮房里,剛從外面回來的柳輕絮快速下夜行,換上素的,然后披散著秀發打著哈欠前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名十二三歲的小丫鬟,見開門,先行了禮,然后將洗漱用品及早食送進房,做完這些后,在柳輕絮冷漠的注視下,小丫鬟畢恭畢敬的離開了寮房。
忙了一晚上,柳輕絮洗了把臉,神好了不,吃完早飯就開始今天的功課——抄經文。
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這玉燕國,現在是鎮國將軍府的嫡小姐,以前柳笑,現在柳輕絮。
至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寺院中,說來有點可笑。
因為當朝太子向提親,那個當大將軍的爹為了不讓嫁給太子,就對外宣稱這個兒得了重病需要靜養,然后將送來了這座寺院。
如此耀門楣的婚事,要問為什麼不被大將軍看好,這就說來話長了。
這的母親剛去世半年,大將軍就從外領回來一對私生兒。用大將軍的話說,的妹妹從小在外吃了不苦頭,這個做姐姐的理應多關照妹妹,像嫁給太子這樣的事,就該讓給妹妹,如此才能彌補妹妹在外吃的苦的罪……
快晌午的時候,小丫鬟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啟稟大小姐,二小姐來了。”
柳輕絮抬起頭,了窗外的天,將桌上抄好的經文整理了一番。
“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打扮貴明艷的孩從外面進來,十五六歲的年紀,長得清純昳麗,像花兒般綻放。只是孩目微瞇睥人,神傲慢,蓮步之中帶著一盛氣凌人的氣勢。
一開口就是奚落的聲音,“喲,大姐,經書抄完了?”
柳輕絮淡淡的抬起眼皮,“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若要拉屎,出門左拐。”
柳元茵,這就是原同父異母的妹妹。
之所以能穿越,也拜這位私生所賜。
為了讓自己為柳家唯一的兒,柳元茵不惜對原下手,直接把人毒死了。
“柳輕絮,你應該知道我來此的目的。”見置寺院還端著目中無人的架子,柳元茵出一臉厭恨,“給你兩條路走,要麼在這里削發為尼,要麼你親自拒絕太子的提親,如若不然別怪我讓你好看!”
赤果果的威脅……
柳輕絮挑起眼角,活像看小丑表演一樣。
“二妹如此有能耐,怎不親自去求太子娶你?”頓了一下,出恍然大悟的表,“哦,我知道了,太子妃那是何等的尊貴,將來還要母儀天下,二妹一個連庶都算不得的私生,若了太子妃,那讓太子府的側妃何以堪?據我所知,那位側妃不但出生貴胄之門,且是家族中的嫡脈,讓二妹坐在頭上,別說的臉面,恐怕連家族的臉面都沒地兒擱。”
“柳輕絮,你敢辱我!”柳元茵如同被利劍刺中般,姣的臉蛋都因怒火變得扭曲起來,一雙目更是瞪了死魚眼,恨不得撲向把撕了。
“辱你?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柳輕絮角劃開,除了譏笑還是譏笑。是不想嫁種馬,偏偏有人盼著被種馬糟蹋,能不覺得好笑?
“柳輕絮,我今天來就是警告你,三日之我要聽到你拒婚的消息,不然我要你有家都回不了!”柳元茵咬牙切齒的放下狠話,轉帶怒而去。
“呵呵!”柳輕絮角的譏笑更加擴大。
就算不做太子妃,太子妃之位也不到柳元茵。
柳景武手握兵權,功勛無數,名震朝野,在玉燕國有著絕對的勢力,太子拉攏他,不足為奇。但要讓太子放棄這個嫡而改娶柳元茵這個私生,就算太子同意,恐怕太子的那對帝后爹娘都不會答應。
午飯后,開始睡覺。
一覺到天黑,才著懶腰起床。
吃了晚飯,打發走了小丫鬟,從床下拿出夜行換上。
今明兩晚要是安排妥當,不出三日就可以帶著自己這半年來賺的銀子離開京城了……
打開房門。
就在準備潛夜中,突然一團黑影遂不及防的從天而降。
還不等看清楚是個什麼玩意兒,那黑影猛地朝撲來。
‘咚’!
隨著屁墩狠狠撞擊在地上,這才發現撲倒的是個人。
還是個男人!
“救我……許……你……一……切……”
……
寺院外。
幾道影快速的穿梭在小樹林中,所過之,殺氣橫溢。
尋了許久,其中一人憤恨道,“真是見鬼了,明明看見他躲進來了的,怎麼就不見了呢!”
另一人焦急道,“主子代過,勢必要在瑧王回京前除掉瑧王,這次讓他跑了,我們如何回去向主子代?”
一人指著山頂的寺院,“該不會是躲那里去了吧?走,我們去看看!”
但他剛要提腳,被同伙攔住,“上面有將軍府的人,別輕舉妄,免得被人發現。依我看還是回去稟告主子,讓他想辦法去寺院里一趟。”
其他人都覺得他提議在理,遂在一起低語過后,有一人快速離開樹林往山下而去,其余同伙分散開,暗中監視著通往寺院的各路口。
……
寮房里。
看著人事不省的男人,柳輕絮眉頭是皺了又皺。
把人扔出去,他勢必會被當刺客,如此一來,這順和寺院就失去了太平。不怕麻煩,就怕那個將軍爹因為這事另找地方。
眼看就要擺將軍府了,突然換地方住,肯定會影響的計劃。
可這麼大個男人,不聲張的話又該如何理?
聞著男人上散發出來腥氣,皺著眉去到床邊,將床下私藏的東西拿了出來。
看在佛門的份上,就心善一回吧……
沒有點燭,將男人挪到窗邊,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開始拉男人的。
經探脈,發現這男人力損耗巨大,萬幸的是不致命,調養一段時日就能恢復,真正讓他昏迷的原因是外傷失過多。
原在將門長大,打打殺殺的事接得多了,也就會了一些簡單的看診。而這半年多來也繼承了原的一些習慣,會在邊備一些療傷的工和藥材,所以這會兒要救人,并沒有什麼難度。
找到男人上兩較重的傷口,一在側腰,一在大。
等這兩傷口上了藥包扎好后,累得一是汗,癱坐在地上直氣,這才開始打量起自己救的人來。
先前只顧著給他治傷,都忘了他是個男人。這會兒仔細一瞧,才發現這男人長得真不賴。
忽略掉他蒼白的氣,臉龐如同雕刻般廓分明,兩道濃眉鋒利冷,高鼻翼如巍峨遠山,就連干涸的兩片薄都不失和優,每一都著致,可謂是般般畫,俊得讓人嘆息。
再說這男人的材,也是夠讓人噴的。目測至180以上,寬肩窄,軀凜凜,一健的理雄姿英發,連上的汗都散發著男人剛的氣息。
特別是那間……
咳咳!
為了證明不是,趕把注意力投向窗外,只在心里暗暗的罵了一句。
妖孽!
翌日清晨。
禪鐘響起,小丫鬟準時出現在門外。
柳輕絮將房門拉開,主接下送來的水和食,然后冷漠的說道,“我今天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睡覺,沒事別來打擾我。”
“是,大小姐。”小丫鬟順從的離開了。
確定人走遠了以后,柳輕絮關上房門。把食放桌上后,走向墻角的屏風。
男人被安置在屏風,一進屏風,就對上一雙泛著冷芒的眸子。
不可否認,那狹長的眸子也是極度的好看,但此刻略顯鋒利,不太招喜歡。
“醒了?”
此刻的男人上已經換上了干凈的夜行,只是尺寸的問題,那夜行完全包裹不住男人健碩的,襟扣不上只能敞開,出大片的,兩側肩臂還有隨時崩裂的跡象。
好在子系帶的,雖然短了些,但至能包裹住重點。
“你救的我?”男人不答反問的嗓音低沉又冷冽,甚至還夾雜著一戒備。
柳輕絮忍不住擰眉,同樣不答反問,“怎麼,忘記你許諾的話了?”
男人劍眉微蹙,狹長的眼眸中眸暗轉,似是在回想。
柳輕絮冷著臉從袖中出一張紙,遞給他,“先不提你說過會許我一切的話,你先把這賬單過目了。”
男人鋒利的冷眸從臉上移到遞出的紙上,抬手接過。
只是在掃了一眼紙上的容后,他那俊如廝堪比妖孽的臉瞬間如浸寒潭中,周都散發出陣陣寒氣兒。
“你確定這不是打劫?”
“打劫?”柳輕絮角倏地劃開,笑得明皓齒,“若不是為了銀子,我會救你?就算閣下覺得自己的命不值八萬兩,可我付出的人力、力、以及耽誤的損失卻不是八萬兩能買來的。”
的笑燦若艷,得有些不可方,可落燕巳淵眼中,那明皓齒的笑容下滿是算計。
“本……我若給不起呢?”
“那就替我打工還債吧。”似是早就想到過他會賴賬,柳輕絮說著話又從袖中取出一張紙。
“打工?”
燕巳淵一把奪過。
前一張紙上是各種賬目,什麼診療費、藥材費、清潔費、人工耗損費、務工損失費、心靈凈化費……他活了二十三歲,第一次見到如此巧立名目立債的,而且這些名目還是他聞所未聞的!
說荒唐都不為過!
這一張紙不再是賬目,但卻是一紙契約——
‘本人()今欠柳輕絮白銀八萬兩整,因無力償還,故從今起愿留在柳輕絮邊,聽從一切命令,助柳輕絮賺滿八萬兩白銀方可恢復自由。在為柳輕絮效力期間,謹遵以下事宜:一、不得向任何人泄柳輕絮份;二、不得向任何人泄柳輕絮所從事的一切。(本協議最終解釋權歸柳輕絮所有)’
他緩緩抬起頭,狹長的目中翻涌著極其復雜的神,“你……是鎮國將軍柳景武的兒?”
柳輕絮抱臂,微微揚起下,“正是。”
對于的大名被陌生人得知,并不覺得奇怪。柳景武名震四海,別說這玉燕國,就是四海諸國的大人,柳景武也排得上號的。而這個柳家嫡,要是別人說沒聽說過,那才奇怪呢。
瞧著他那黑沉沉的臉,就跟醬油喝多了似的,以為他在不滿提出的條件,遂指著協議解釋道,“這只是一份務工協議,并非賣契,你大可放心,我以我爹振鎮國將軍的名義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坑害你。”
燕巳淵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張傾城絕的臉蛋,“既是鎮國將軍之,為何如此拮據?”
說拮據都算客氣了,如果不是看在救了自己的份上,他只怕會以‘趁火打劫’之罪當場殺了!
柳輕絮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多話,遂有些不耐煩的沉了臉,“正因為本小姐是鎮國將軍之,不是什麼人都救的,所以要價自然高昂!”
燕巳淵抿薄。
雖不滿訛人錢財的行徑,但此刻人恩惠且又寄人籬下,這八萬兩白銀注定是欠下了。
垂眸看了一眼自己上的,他語聲突然變得低沉,“這是你的?”
“嗯。”
“那你看過我子?”
柳輕絮眼角斜斜睨著他,“不然你以為那‘心靈凈化費’是如何來的?我一個黃花大閨冒著長針眼的風險給你止療傷,你有考慮過我的?”
燕巳淵又抿薄,微瞇的眼中眸沉翻涌。
雖然能聽出話中的委屈,可也能聽出話中的嫌棄。
可再不滿,他最終還是咬破了指腹,以代墨在紙上簽下名字并附上了指印,然后揚臂將紙扔向。
柳輕絮手抓住,低眉看了一眼。
“你阿巳?”
燕巳淵沉著臉沒作答。
柳輕絮撇了撇,將協議書折好收進了懷兜里,轉走出屏風去桌邊洗漱吃早飯。
寺院的早飯很簡素,每日的早飯就一碗米粥和一個素包。
看了一眼屏風,喝了半碗米粥,吃了半個素包,然后回到屏風剩下的半碗米粥和素包遞給了他。
誰知道在看到給的這些食后,正打坐的男人俊臉一下子黑了鍋底,那狹長的眸如同冷箭般嗖嗖著。
“你給我吃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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