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二章 鬥智斗勇

那大漢顯然被眼前這個不怕死的小姑娘給惹怒了。

他在丞相府這麼多年，平日里出門幾乎都是橫著走的，平頭百姓見了他都是點頭哈腰的，哪有人敢這麼瞪視著他！

他裡罵罵咧咧的，袖子捲起來出滿胳膊上黑長的汗，一步一搖地走上前，扎開五指就朝古若雅抓來。

後頭幾個僕婦也悄悄地吐了一口唾沫在手心裡，躍躍試地跟上來。

想打群架麼？

古若雅角抿，眼睛地盯著越來越近的這個大漢，手心裡已經攥住了冷汗，子也不可抑制地輕輕地抖起來。

要論力氣，註定不是人家的對手。

可這世上也不是憑力氣吃飯的，就不信一個現代的靈魂，一個擁有高超醫的人，就鬥不過這麼一個橫行霸道的奴才！

了手心裡的那銀針，古若雅不顧後二妮的拉扯，筆直地站在那裡等著大漢走近。

耳邊已經聽得人群中發出一陣噓噓的聲音，是不是大家都害怕了？是害怕這個大漢還是害怕自己吃虧？不過現在是顧不上想了。

丫頭僕婦簇擁著的那位姑娘閑閑地甩著帕子拭汗，冷眼看著這一幕，見到古若雅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了，涼涼地開口道：「沒想到天子腳下，皇城跟兒里，還有這樣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也不打聽打聽我們是誰家的人，就敢直眉瞪眼的和我們板，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那大漢在眾目睽睽之下要去打一個小姑娘，雖然他橫行霸道慣了，可是也覺得一張老臉拉不下來。就算是打得了，自己這名聲也壞了。不過是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自家小姐要是給開解幾句也就揭過去了。

可是自家小姐愣是不讓他退回來，聽這話的意思，竟是要讓他好好地教訓一下了？

既然是自家小姐的命令，他只好豁出這張老臉了。

打誰不是打啊，反正出了事兒自有丞相府兜著。

古若雅聽了那小姐說出這話來，心裡就有一瞭然，看樣子這個小姐的出不低啊。

能在京城裡這樣行兇的人，後沒有人撐著可是不行的，倒想聽聽，到底是什麼樣人家的兒有這樣的膽量，敢天化日之下當眾行兇！

於是角輕揚，吐氣如蘭，「小姐這話說得有理！這天子腳下，皇城跟兒里，縱算是有了什麼不是，還有三法司衙門擺在那兒呢，不知道何時這大街上也能私自用刑了？聽說，當今皇上可是位明君，不知道會不會縱容這樣的事兒？」

「喲，頭子倒是厲害呢。」那個小姐氣極反笑，「跟我說這些可沒用，告訴你，拿這些嚇唬我可是嚇不倒的，你既然有這膽子，就別說空話！」

哼，不過是仗勢欺人罷了，打量一個小姑娘打不過們是嗎？

今兒這事兒既然不能善了，古若雅也不是個吃素的，就不信這堂堂皇城之中，就沒有個說理的地方了。

眼見著那大漢快要走到跟前，古若雅冷冷一笑，揚臉說道：「我以為小姐有多大的本事呢，不過是仗著僕婦眾多欺負我們弱小罷了。我妹妹一向老實怕事，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你？」

這話說得篤定，二妮就一個鄉下姑娘，進城是為了賣了蛋換點兒錢養家糊口的，怎麼會無事生非？

那個男孩子手裡拿著蛋砸向二妮，本就不對，可姐姐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反而讓人打二妮，一看就是個不講理的。

那位小姐顯然沒想到古若雅這麼經嚇！

尋常百姓一見了這陣勢，早就嚇癱了，哪裡還這麼直著腰子和講道理！

這個小姑娘不卑不吭的，說的話又句句在理，伶牙俐齒的，倒讓不知道怎麼拿話人了。

不過自小就是罐里泡大的，丫頭僕婦誰不順著？哪裡過這個氣？

臉不由又青又紅，抖著手指點著古若雅，「你是什麼東西？也配來問我！反正我說衝撞了我弟弟就是衝撞了，你能如何？」

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擺明了我就沒道理也要打人的架勢。

這樣不要臉的人古若雅可是沒見，反正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了，的確沒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再穿回去就是！

當即就轉臉著觀的人群，笑道：「各位叔叔大娘，伯伯嬸嬸，你們可都聽明白了？這位小姐可真是個不講理的，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要打人，難道這京城裡就沒有王法了，還是你家就是王法？」

說實在的，對於眼前這個場面，心裡真的沒底。

對付一個大漢憑著手中的銀針倒也沒多大的問題，不過是沾了出其不意的。可後頭還有好幾個僕婦呢，一個個都是滾圓壯的，人家有了防備了，這小小的銀針怕是不行了。

此時說出這番話，就是想引起群眾的共鳴，借群眾的力量嚇退那些人。

只是說完了好似沒多大的效果，人群雀無聲，只聽不說。

古若雅正暗暗著急，二妮忽然從後頭跳出來，大聲說道，「若雅姐，就是他們欺負我。明明是那位小爺踩著我掉的一個銅板，我跟他要，他們就說我衝撞小爺，就打我，嗚嗚……」

二妮雖然家裡窮苦，可從小到大也是爹疼娘的，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還以為城裡有的是賺錢的地方，沒想到這城裡的人這麼壞！

人群似乎有了一點兒靜，人們竊竊私語，「原來這樣啊。」「就是，看著穿得這般金貴，沒想到竟然貪人家一個銅板兒。」

還未等那位小姐開口，那個小爺先耐不住了，把那兩個蛋就對著二妮招呼過來，叉著腰罵道：「我打死你個賤蹄子！就是小爺我踩著你的錢怎麼了？我爹可是當朝丞相，我打死你又能怎樣？」

「原來是丞相府的小爺啊。」古若雅冷哼一聲，瞥見那位暴跳如雷的小爺後的丫頭悄悄地扯了一下他的帶，卻被他回頭一眼給瞪回去了。

知道，的攻心之有效了。再看那位小姐，麵皮漲得紫紅，回頭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

「我說呢，誰有這麼大的膽量當街行兇！只是這丞相再大，大得過皇上嗎？」靜靜地站在那兒，眼瞅著那兇神惡煞般的大漢已經停在那兒不敢了。

不是想欺負人嗎？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今兒就讓你們嘗嘗什麼是眾怒難犯！

眼瞅著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他們看，那位小姐終於不敢再說大話了，咬咬牙一狠心一跺腳，帶著眾人轉就走了，快得似乎一陣煙一樣。

古若雅走幾步大聲吆喝，「小姐爺走好，不遠送啊！」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素白的帕子不經意地揮了揮，一縷淡淡的幽香隨著那離去的影也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見們走了，人們才七八舌地圍過來，「哎呀，姑娘你真是膽子太大了，他們丞相府的人可是不講理的。」

「是啊，以後姑娘可得小心些。」

古若雅點點頭，低去查看著二妮上的傷勢，見臉腫了豬頭，幾縷頭髮都被揪掉了，眼圈兒就紅了。

這幫天殺的，竟對一個小姑娘下這麼狠的手！

幸好，都是些皮傷，養幾天也就好了。

攙住二妮，拎起了籃子，搖搖晃晃地走了。

頤和酒樓二樓臨街的雅座里，一個戴著斗笠的男子角不易察覺地揚起來，輕輕地吐出幾個字，「這小丫頭，倒是有些意思！」

一邊伺候的掌柜的忙點頭哈腰地笑道：「您老眼真好，那可是丞相家的千金，人長得閉月花不用說，才更是一等一的好，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號稱我們京城第一人呢。」

那穩坐著的男子端著一杯清茶正要呷一口，聽他這話不由扭頭看了他一眼。

掌柜的忽然就覺得自己渾上下從頭到腳都冰了。

這個男人戴著斗笠遮住了大半張臉，可就是這一眼，就像冰刀子一樣，扎了他的心臟。

掌柜的頓時就噤聲，沿著牆悄悄地退下去了。

邊侍立的黑男子也戴著斗笠，低聲問道：「主子，我們提前進城，萬一被太子的人發現了怎麼辦？」

那男子手裡把玩著那盞青瓷茶碗，有一下沒一下地用茶蓋抹著碗里的茶葉，嗤地笑了一聲，「多大的事兒？我想人了，進城尋歡作樂礙著他什麼事兒了？」

旁邊的男子就不說了，筆直地立在那兒，似乎什麼都沒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