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九章路在何方

骨子裡的矜持與驕傲，讓上玉問不出口，只好眼睜睜地看著若雅收拾了東西進了室。

過了一會兒，又出來囑咐上玉：「這個人基本上沒有大礙了，只要每日里勤著消毒，再有十來天，就能下地行走了。」

消毒？

又是一個新詞！

「怎麼消毒？」上玉只好問道。

「哦。」若雅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古人聽不懂什麼是消毒，只好耐下心來解釋，「就是用這幾種藥草熬了濃每日分三次就了。飲食上清淡點兒，不能飲酒……」

又回寫了一個方兒給老大夫，細細地叮嚀了一番。

已經是夕西下了，大軍的行軍路線早就算好了的，耽擱了這麼久，上玉雖然讓人到宮裡稟告，這會子也不能停留了。沒有再多問，就讓人把刑天給抬走了。

直到滿院子的人都走了，二妮才從鍋屋裡出來，臉還是蒼白地嚇人。

神叨叨地在若雅耳邊道：「若雅姐，你，你怎麼敢看男人的子？」

古若雅聽了不由一愣，旋即才明白過來二妮指的是什麼，不由哂笑，「這有什麼？在我眼裡他只是個病人，而不是男人！」

二妮卻一頭霧水，他明明是個男人啊，在若雅姐眼裡怎麼就不是男人了呢？

把用過的剪刀、小刀等械都放在鍋里大火煮沸了，用過的紗布也不捨得扔掉，依然拿來煮過了曬上，若雅這才來到院子里了懶腰，只覺得一天下來累得腰酸背疼的。

酷暑的天兒，一風兒都沒有，雖然夕西下，但是也不覺涼意。

同陳媽熬了葯和粥兒給娘親林氏先吃了，方才同陳媽兩個一左一右地坐在堂屋裡那張黑漆嵌蚌的舊八仙桌邊，就著點兒腌菜，每人吃了一個雜合面的窩窩頭。

如今家裡日益拮據，要不是平日里東鄰西舍的送點兒吃食，一家人怕是要把牙給掛起來了。

城裡丞相府先前還每月能送點兒銀錢米面的，如今連著大半年了，一個銅板兒都不見，若是不想想法子，怕是過不下去了。

廣元堂的生意也不好，好不容易找著的一條出路就這麼斷了。

若雅不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陳媽用完了飯就去收拾鍋碗瓢盆了，若雅則一個人靜靜地思量著今後的路。

娘親林氏子不好，一年得有大半年臥病在榻，離了葯不行，要不是每日里上山採藥，的子早垮了。

可這葯的問題是解決了，但是子得有東西補養才啊。現如今城裡斷了路，只能靠自己了。

那啥來著？自力更生、足食，就不信憑著自己的一技之長，在這古代養不起一家老小！

想通了的若雅頓覺神振，趁著天還亮，忙把林氏換下來的裳拿院子里的水井邊上洗了，一邊細細地規劃著將來的路。

若是能到城裡去開個藥鋪，那一家人就有出路了。只是這開藥鋪憑著會醫還不行啊，自己還得認識人，還得和府打道，還得闖出名堂來，還得有靠山……

更重要的是，還得有銀子！

銀子啊銀子，一想起這個若雅就覺得頭疼。

看來那句話說得很對，「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寸步難行！」

一個區區的小子，將來的路還很艱難啊！

腦子裡被這些瑣事煩擾著，到底不得清凈，若雅想想這些事兒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實現的，索先面對眼下的再說。

不管如何，在這個村子里每日里採藥看病的，也不至於著，但是想發大財賺大錢確實難。

也許，等過兩年年歲大一些，說不定會有機會呢，這古代的鄉村閉塞不發達，一個小子想要走出去，能有什麼法子呢？

忙碌了一夜，親自服侍娘親躺下之後，就和陳媽在堂屋裡各自安歇了。

到底是乏了的人，頭一沾著枕頭，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一夜好眠！

是被院中啁啾的鳥鳴聲給吵醒的，翻了個睜眼一看，陳媽早起來了。

了惺忪的睡眼，鞋爬了起來，收拾了被褥。推開窗子，只見陳媽在院中正生著炭火，忙忙碌碌的。

一陣清新的空氣吹進來，帶著點兒泥土的芬芳。院中的泥土鬆，苔痕潤，想來夜裡下過了水。

若雅穿戴整齊到裡屋去看林氏。

林氏正倚著早年繡的枕頭半躺著，見進來，忙出一抹笑，問道：「醒了？怎麼起的這麼早？家裡的葯不還沒有吃完嗎？今兒又不用上山去。」

「天天早睡早醒的習慣了。」若雅沖笑笑，不放過林氏臉上的任何一細微的表。剛剛看得真真切切，林氏正皺著眉發獃，見進來才換上了笑臉，只是這笑比哭還難看。

林氏就是因為這樣才作下這個病子的，夜裡睡不著，一想起被古家給拋棄就日日淚不停流。這兩年眼看著年紀大了，神越發不濟了，雖然若雅夜裡沒有醒來，可瞧著林氏的臉也知道一夜並沒有睡上幾個時辰。

可這心病還得心藥醫啊。偏偏幫不了這個忙，任誰遇到這樣的事兒，也不會開懷的。

林氏，不是為自己的命運不公，更多的，還是為擔憂！

陳媽從外頭端來葯碗進來，笑嘻嘻地著若雅道：「我們姑娘真是長大了，早起就知道先看看夫人呢。」

林氏不由拉了若雅的手，讓坐在床沿上，上下打量，「是啊，沒想到一轉眼十多年過去了，雅兒都要及笄了呢。只是這親事，卻是沒著沒落的……」

說到這裡，語聲有些哽咽，不覺就低了頭。

若雅忙裝作害岔過去，「娘，你們說什麼呢？我才不要嫁人呢，跟著娘就這樣一輩子不好嗎？」逗得林氏和陳媽呵呵笑。

熬好了粥兒，陳媽弄了點兒鹹菜疙瘩切了細，若雅把二妮媽前兒才送來的兩隻蛋都打了荷包蛋，給喝過了葯的林氏端去。

林氏怎麼都不肯吃，若雅和陳媽好說歹說的，才含著淚吃了一隻，那一隻，是讓若雅和陳媽分了吃。

陳媽是若雅的娘，自己一生孤寡，若雅就是的命子，哪裡肯吃。

讓來讓去，沒有法子，天兒又熱，若是不吃實在是可惜了。若雅只好和一人一半吃完了。

再就著鹹菜吃著雜合麵餅子，倒也有滋有味的。這日子，雖然清苦，可好在沒有紛爭，一家人親親熱熱的。

才吃過飯，就聽外頭大門被拍得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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