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十六章巧遇產婦

出了門，就見二妮已經背著一個背篼等在那兒了，兩個人相視一笑，就結伴而去。

二妮背著的是家裏母生的蛋，足有大半篼子，也不知道一家人省吃儉用地攢了多久了。

今兒運氣還真好，走了幾里地，就遇到一輛拉柴的年車，恰好是二妮姥姥村裏的鄰居，兩個小姑娘就趁機坐上了，也省了不力氣。

到了城門口，看看日頭，都快到午時了。

一大早起來，只吃了一碗稀粥，若不是讓牛車捎過來，若雅怕是早就撐不住了，饒是這樣，肚裏也唱起了空城計。

看著趕牛車的老漢從褡褳里拿出一塊發黑的餅子，若雅只覺得裏的口水直流，肚裏的飢好像更厲害了。

別過臉不去看不去想，這麼大的姑娘了，再，也不能要食不是。

就聽那老漢呵呵笑了一聲，大手到們面前，卻是一塊黑餅子。

耳邊聽得老漢憨厚的話，「大姑娘，來，吃一點，也沒什麼好的。」

若雅紅著臉接過來，二妮更是不客氣，想來和那老漢了，還問人家要了一塊黑乎乎的鹹菜疙瘩，兩個人就著就這麼吃起來。

還別說，這雜合面摻了野菜的餅子，就著黑疙瘩鹹菜，真是人間味啊。

若雅長這麼大，好像頭一次嘗到這樣好吃的東西。

知道，自己家裏的日子過得太苦了，每日裏兩餐飯，都是稀得照得人影的粥和野菜湯，什麼時候們家能吃上這野菜餅子呢。

眼看著家裏連稀粥都吃不上了，哎！

他們都是買點兒零碎東西的貧苦百姓，守城門的兵士們略略檢查了一番就放行了。

趕牛車的老漢拉著一擔柴到了西市，二妮和若雅在城門口就下來了。

京城到底不同於們居住的那個小村，到都是熙來攘往的人，川流不息。

人們上的裳也好了許多，雖然不一定都是綾羅綢緞的，可是那料子也不是鄉下人能想得到的。

大街兩邊都是商鋪，賣什麼的都有，沿街還有小販子高聲吆喝著「又香又甜的糖葫蘆兒……」「大碗餛飩嘍……」

香氣隨著吆喝聲一併傳來，鼻端被地，讓若雅和二妮兩個大姑娘家直流口水。

二妮走在左邊，眼睛不夠使地東看西看，吸溜一下口水笑道：「今兒要是能把蛋賣個好價錢，我也來一碗混沌嘗嘗……」

若雅聽了只是抿一笑，肚子裏忽然就咕嚕嚕響了一下，的蛋能賣個好價錢，自己的藥草能不能賣出去還是個問題呢。

難道要空手而歸嗎？若是這樣，下一次可就出不來了，林氏和陳媽媽定會把自己攔在家裏待嫁的。

走了一段，就和二妮兵分兩路了。二妮去西市，則到廣元堂。

上次小夥計二順子了口風，廣元堂的生意並不好，還來實在是有點兒不識抬舉了。可是為了那幾個銅板，只得厚著臉皮。

在門口停了一下，咬咬牙，就進去了。

屋裏空的一個人都沒有，若雅不由愣怔起來，莫非才幾天沒來，這廣元堂就要關門了？連坐堂大夫和夥計都辭退了？只是為何還開著門？

正胡思想著，就聽櫃枱后響起一陣鼾聲，忙踮起腳尖往裏看，二順子口水四流睡得正香！

鬆了一口氣，輕聲喊道：「順子哥，順子哥……」

二順子驚醒了，手裏兀自著那柄撣子，眼神恍惚地看了一陣，才看清面前是誰。

「你又來了？」二順子笑得有些勉強，「我們掌柜的明天就要關門了。」

「是這樣啊，是我唐突了。」古若雅只覺得腳步似有千斤重，慢慢地把地上的布口袋收拾了塞進背篼里，背上了就緩緩地出了門。

外頭的日頭正當頭頂，酷暑的天兒熱辣辣的刺得人有些頭昏目眩，恍然地看著街上漸漸稀的人群，不知道路在何方。

忽然，街角拐彎的地方衝出來四五個大漢，後還跟著兩個巍巍互相攙扶著的婦人，幾個人好似卯足了勁頭朝這邊跑來。

若雅下意識地就朝牆角靠了靠，看這樣子，這群人有什麼急事吧？

只見這幾個人呼啦啦一下子就衝到了廣元堂里，領頭的一個大漢一邊狂奔一邊大喊著：「大夫，大夫快救命。」

若雅心裏不由納悶，這藥鋪都要關門了怎麼還來？

還沒想明白，就見領頭的那個大漢噗通一聲就沖著小夥計跪下了，「小哥兒，快請大夫出來看看。我婆娘都生了一天一夜了，還沒產下來。我們這不是沒法子了嗎？只要救活我婆娘和孩兒，我給你們藥鋪做牛做馬……」

他咚咚地就在藥鋪門前的青磚上磕著頭，額頭上已經一片青紫。

二順子想來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著手來回地跳著腳，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們快關門了，坐堂大夫都回家了，你們來這兒做什麼？況且這產婦哪有抬到這裏的？」

外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把產婦和幾個大漢、婦人都圍在了裏頭。

若雅過人群的隙，仔細地看了看著肚子躺在門板上的孕婦，面蠟黃，頭髮打了粘在臉上，雙目閉，似乎已經氣絕亡了。

可是清楚地看到抬起的門板下面一滴一滴地滲出鮮紅的來。

死人的不會是這般！

這麼說，這個婦人還沒死，還有救！

不過要是再拖延下去，就不好說了。